第三十二章夜襲
日軍在正面的進攻並不順利，不但不順利，甚至可以說是損失慘重來形容。只是大半天的進攻，就傷亡了兩千多人，比這次戰役之前所有的傷亡加起來都還多了。日軍的技戰術水平是高，但是在大炮的轟擊下，也沒什麼差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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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後面的炮兵還要多久才能跟上來?”黑木為楨在前線的指揮部裡面待了一會，忽然開口道：“讓炮兵團每門大炮只帶五發炮彈，在明天天亮之前趕過來！”
“這.....”，一名參謀覺得有些不妥，“一門大炮只帶五發炮彈是不是太少了？而且就算是連夜趕路，天亮之前也很難.....”
“加派人手，”黑木為楨轉過身來，盯著那名參謀，“如果在天亮之前不能趕到，帶隊軍官一律軍法從是！”
那參謀聽了這個荒唐的命令，張開了嘴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是他的額頭上已經是冷汗直冒了。按照道理來說，黑木根本就沒資格說什麼軍法從事的鬼話，就算是軍官士兵有什麼問題，那也要軍事法庭來審判的，憑什麼黑木說軍法從事就軍法從事了？
可是這話他可不敢跟黑木說。黑木為楨可不是什麼喜歡和別人說道理的人，以他的資歷和地位，就算是槍斃幾個軍官，又能有什麼事情了？而且日本人多少是有點變態的，他們大多有些M的傾向，就是需要有個類似於大魔王的傢伙罩在頭上才舒服。
參謀見了黑木為楨的臉色，唯唯諾諾地傳遞命令去了。
天色已經漸漸的黑了下來，那些進行小規模攻擊的日軍也開始後撤。步槍射擊的聲音，大炮的轟鳴，重機槍連續射擊的聲音都聽了下來，似乎今天的戰事就要結束了。
然而，這只不過是表象而已。在才挖出來不久的出擊陣地上，一個個的日軍士兵密密麻麻地擠在了一起，他們手裡握著上了刺刀的步槍，腰間插著三四個手榴彈，正在等待出擊的命令。
草草地用過了晚飯的黑木為楨拒絕了勤務兵遞上來茶杯，沉聲問道：“士兵們都用過晚飯了嗎？”
“是的，將軍。飯糰都已經發下去了，每人還有一碗味增湯。”
“既然都已經用過晚飯了，那就開始吧。”
“嗨！”
命令被一級級的傳達了下去，所有的日軍士兵在接收到命令之後爬出了戰壕，向著宋彪部的防線摸了過去。他們本就接受過很長時間的夜戰訓練，現在的一切，就和平時的訓練差不了多少。
下午的交火中，日軍已經摸清了守軍的火力配置和兵力的部署情況，現在他們就能夠對之做出針對性的進攻了。摸入戰壕，一連串的沉悶聲音後，終於有人發現了已經殺進來的日本士兵。
“敵襲，敵襲！”一名守軍一邊大叫，一邊開槍示警。
“小鬼子上來啦！”
各種各樣的呼喊聲音在陣地上響起，槍聲大作，然而就已經太遲了。日本士兵已經醫用而上，淹沒了第一道戰壕，並向著第二道戰壕衝了過去。
熱兵器時代的白刃戰對組織度和士氣的要求很高，夜戰所要求的組織度和士氣就要求的更高了。人處在黑暗中的時候，就很難分辨出敵我，亂殺一氣的結果就是殺敵人和殺自己人的數量都是差不多。
所以自古以來投入夜戰的軍隊數量都不會太多，而是挑選出一隻小而精銳的部隊。但是日軍則是反其道而行之，一舉出動了一整個旅團來進行夜襲。這樣的大手筆，在整個日軍的戰史上也是不多見的。
既然已經被發現了，日軍也不再保持沉默，大聲吶喊著衝了進去。守軍雖然同樣悍勇，但是在有組織的進攻之下，就被衝擊的七零八落，最前方的戰線瞬間就丟失掉了。守軍也損失了大半，剩下的人不得不向著後方的戰線上敗退過去。
黑木為楨用望遠鏡看著遠處的戰況，看到己方的士兵衝了進去，臉上卻沒有絲毫的喜色，倒是邊上的參謀們忍不住地歡呼了起來。他用嚴肅的眼神看了看指揮部裡面的那些軍官，呵斥道：“勝負還沒有見分曉，你們叫什麼！”
“可是.......”一名軍官不解地道：“我們的士兵都已經衝上去了，敵人只有潰敗的份，這難道還不算是贏了？”
黑木冷笑，左右掃視了一遍指揮部裡面的軍官，沉聲道：“不到最後，誰知道勝利到底是那一邊的？”
軍官們面面相覷，不知道自家的老大到底是在發生麼瘋。黑木為楨看到了他們臉上的表情，心中對這幫後輩是大為失望。畢竟這些人還是太年輕了，沒有打過什麼苦仗惡仗。就算是有些戰鬥經驗的，唯一參加過的大戰也就是很久之前的甲午戰爭了。
就像是為黑木為楨的話做註解，陣地上一邊倒的局勢忽然大變。幾十個大鐵鍋中的火油被忽然點燃，明亮的火光將兩道戰壕之間的空地照的亮如白晝。重機槍的射擊聲和重炮的轟鳴聲一起響起，將成片的日軍士兵像是稻子一樣的擱倒。
“八....八嘎！”後方的指揮部中，那些軍官都被這忽然的變故驚呆了，好一會才暴跳如雷的罵了出來，“明明還是混戰在一起的，這些支那人居然就不管不顧的開炮了？”
“唔，那位中國的宋彪，也是一個果決的人啊。”黑木為楨反倒是放下心來。人最怕的就是未知，既然現在敵人的後手已經出來了，那也就沒什麼好怕的了。就算是傷亡大了一些，那又有什麼關係了？只要能夠取得最後的勝利，便是死傷一半也是值得的。
而且，他就相信他麾下的將士能夠應付這樣的情況了。在訓練的時候，也不是沒有考慮過這樣的情況。在多次的訓練中，那些低階的軍官們就已經知道了遇到這樣的情況該怎麼應對，雖然這次遇到的情況也太大了一點。
一片片的日軍士兵被打到，剩下的日軍只是呆了片刻，便按照操典四下散開，或是匍匐在地上，或是躲在遮掩物之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