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崔府到了。”小廝恭敬著道,隨即上前一步,以旁人都聽不見的聲音在謝瑋華身旁附耳說道,“公子,此番前去,是為了告罪,皇上下了旨意的,您可是千萬別把它不當成一回事啊。”
謝瑋華擺了擺手,臉色有些陰沉:“行了行了,你也別說了,若不是你自幼跟在我身旁本公子早就罰你了。這件事情怎麼解決,本公子自有分寸,也不必要靠你來指指點點。”
話是這麼說,可是謝瑋華一臉不在乎的樣子,很明顯是沒在意啊。
小廝不太放心他的主子,剛剛想要開口勸一聲,但是看到謝瑋華明顯是不耐煩了的模樣,也就緘了口,不再言語。
不就是一個小小崔家小姐嗎?他還是堂堂女帝的親侄子呢,再說了,他妹妹在皇上面前那麼得寵,他還能沒有地位嗎?
小廝看著仍然執迷不悟的主子,暗暗嘆了一口氣,他家主子這般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性子,也不知道女帝能護他到幾時。
早晚是要吃虧的。
因為,太囂張。
到最後沒有一個人的地位能保他。
就在小廝思索的時候,謝瑋華已經到了美人的屋子前。崔家的人不肯領路,謝瑋華倒是不介意,但是他直接大刺刺就往內院去,小廝們面面相覷不敢攔著,只能默默跟在後面。
“美人兒,哥哥看你來了,你有沒有想過哥哥?”謝瑋華眼睛眯起來,小小的只剩下一道縫,閃著精光。
原本清秀的臉龐此時變得令人作嘔極了。
“你滾,我什麼時候想你過了。”崔疏月原本好好的在裡屋裡好好梳妝,突然聽見謝瑋華極具有代表性的猥瑣聲音,差點沒嚇一跳。
謝瑋華像是沒有聽出崔疏月話語中的厭惡一樣,很是厚臉皮地繼續貼上去:“你若是不想我,你怎麼會讓皇上下命令讓我來看你啊。”
太無恥。
明明女帝謝照是下旨讓謝瑋華前去崔府負荊請罪,讓他們接受他的道歉,可是他竟然故意曲解女帝的意思,說是來探望一番。
這不僅是瞎編亂造,更是抗旨不尊。
崔疏月儘管天資聰穎,但是此時被謝瑋華氣的紅了眼眶,自然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否則謝瑋華的下場可能還要慘。
崔疏月一把打掉丫鬟摁壓著她太陽穴的手,直起身子,舉起離自己最近的那個的綠釉瓷瓶就往地上摔去。“哐當”最好的綠釉瓷摔得粉碎
“小姐。”丫鬟失聲叫道,驚慌的手足無措。
大概是因為從她開始伺候崔疏月起,小姐一直是一個性子溫潤柔和的,所以這一會兒崔疏月突然發怒,可是把她嚇了一跳。
崔疏月被一叫,這才定了定恍惚的心神,大口大口喘氣,又是灌了自己一口茶水,這才冷靜下來。
“你去,”她轉向自己室內伺候著的一個小廝,“把他給我打出院子,遠遠地。”
謝瑋華剛剛側耳傾聽裡屋裡的動靜,原本聽到崔疏月把花瓶打翻,他已經有一些退縮,但是後面聽到崔疏月的吩咐,他又感到自己生了一縷無名火。
他,剛剛在上的女帝親侄子,還要受這氣?
被一個小小的小廝打出去?他呸。
謝瑋華大手緊緊握起,手背上青筋爆起,顯得猙獰恐怖。
“謝公子,失禮了。”
小廝剛剛拿起苕帚打算做樣子般將人轟轟出去就算了,畢竟是和主子身份地位相當的人,即使主子氣的昏頭了,他這個做下人的也不能給主子留下禍患。
可是,謝瑋華並沒有給小廝這個機會。
他幾乎是狂笑著,面目扭曲地伸出一拳,直接打在小廝臉上。這些天所受的糟心子氣,所有人對他的不滿和指指點點全部在這一拳上了。
小廝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變故橫生,一時不察,整個人都被一拳擊中,向後倒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命運的嘲弄,那個小廝倒下去的時候剛剛好碰到假山凸起來的尖銳處,整個人頓時一僵硬,只感覺一陣刺骨的疼痛,隨後眼前一黑,便沒了知覺。
崔疏月聞聲,也明白謝瑋華又整出什麼么蛾子了,掀開簾子走出裡屋。
面前小廝腦後鮮血如注,流淌在地板上,顯得異常醒目。崔疏月再怎麼樣也是自幼養在深閨中的,這麼血腥的畫面,什麼時候見過?
頓時臉色一白,則過頭作嘔。
下人們此時也慌了神,一個能主事的連忙派人去喊老爺來,又把受驚嚇的小姐扶到軟塌上坐好。
崔琰一聽,大怒,轉頭對自己身後暗處的暗衛吩咐道:“你們現在速去小姐的院子裡,把謝家那個紈絝大少爺給我綁起來,不要留情。竟然敢動我們崔府的人了?真當我是吃幹飯的嗎?”
暗衛得了命令,拱了拱手,也不行禮,直接轉身足尖一點,往崔疏月的院子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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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你們不能綁我,我,我可是謝家的,我妹妹是謝風華!”
謝瑋華掙扎著,企圖奪過暗衛手中的麻繩。
可是暗衛是被專門訓練過的,謝瑋華一個普通的手無縛雞之力的男子怎麼可能打敗他們?
不出一會兒功夫,謝瑋華就整個人都被捆的嚴嚴實實的,連話都說不出口來。
此時,皇宮。
“皇上,皇上,出事了。”公公抱著扶塵,連忙進了大殿。
謝風華好不容易把女帝哄開心了,見到又有人來煩,眉心不禁皺了皺。
“怎麼了,讓你這般慌張。”女帝抿口茶。
“謝家公子把崔府崔小姐院子裡的小廝一拳頭打死了,現在人叫崔老爺綁起來了。”公公不敢怠慢,跪在地上,道。
“什麼。”女帝只覺得心口一陣疼痛,面前一陣眩暈。謝風華連忙起身扶住女帝,輕輕拍打著女帝的背,替她順氣。
“真真是不給我省心。”
謝風華看到女帝暴怒,一時也不敢接話,一邊是她的親哥哥,一邊是最最疼她的姑姑,她不能說任何人的不好。
“小盧子,你給我擬旨。”
“是。”
“謝府之子謝瑋華故意殺人,屢教不改,貶出京城,流放至彰十塔,終身不得回京。”
一邊替女帝揉肩的謝風華心一跳,彰十塔,那可是最南端的地方,看來皇上是真真對哥哥失望了。
罷了,那是哥哥自己作出來了,誰也幫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