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啦啦……
鬼子的坦克開始轉向，進攻的鬼子士兵開始掉頭！在坦克的掩護下快速的撤退。
“鬼子退了……”王大錘吼了起來，他送掉握著重機槍的手翻身癱軟在地上，依靠著重機槍的槍神。
也就在他的面前，曹算與另外四名炮兵的屍體就躺在自己的面前。
王大錘看著他們，嗚嗚的哭泣起來！這是他經歷的第一次也是最殘酷的戰鬥，機槍在他的手中不停的咆哮著，發燙著身邊的輻射手在機槍卡彈後不停的敲擊著。
副射手陣亡，接著又上來一個陣亡又上來一個！在射擊中他看到的是一顆顆炮彈擊爆鬼子坦克的情景。
他身邊躺著五六個弟兄，面前躺著曹算他們四個炮兵。
“好樣的，好樣的弟兄們嗚嗚……啊啊啊……他娘的啊……”面對陣亡的弟兄他沒有更多的語言來安慰他們，痛苦讓他一遍大罵一遍嚎啕大哭。
鬼子退了，即使戰場上層層疊疊躺滿了鬼子的屍體！也給不了他任何擊退鬼子後的喜悅。
王大錘的連還能站起來的弟兄並不多，百十號弟兄陣亡過半還剩下三十多個弟兄還有七八個重傷的。
啪！
一聲槍響，一位失去雙腿的弟兄把步槍對著自己的腦袋開槍自殺了。
活著的弟兄都能聽到他最後的喊聲：“弟兄們替老子報仇，老子先走一步了，哈哈哈……”
那一聲槍響後，笑聲嘎然而止。
整個陣地都很寂靜，寂靜的有些可怕！都看向了剛剛自殺的重傷兄弟，他不得不說，他的傷太重了熬不了多久。
與其白白的等待著死亡承受著痛苦，還不如給自己來個痛快。
醫護兵過來給受傷的弟兄巴扎止血，有重傷的弟兄在包紮中死亡。
“班長，我看到了俺爹俺娘！他讓俺回家嘞。”一個弟兄躺著腹部與胸部中彈，卻是很安靜的躺著抓住班長的手。
“回家，咱回家。”班長咬著牙回應道。
這名重傷的弟兄剛剛還喊著很疼很疼，此時已經從疼痛中平靜了下來，他自己知道自己不行了，看不見了班長看到的是自己的家鄉，死去的爹孃回到了自家的院落。
說完這些話後，這名重傷的弟兄已經走了。
城牆上躺著一具具屍體，都是鬼子的坦克炮彈打過來炸死的！馬化武看著躺下的弟兄，他的面色顯得冰冷可他的雙眼是紅的。
此時也只有馬化武自己知道自己的心有多疼，他親自指揮再次送走了麾下的士兵，他早以往自己這個劊子手早已經麻木，然而他麻木不了，他的心還是被刀割一般難受。
沒有藥品，重傷的只有等著自己的生命慢慢的逝去！輕傷的弟兄安靜的看著身邊重傷的弟兄在面臨死亡時痛苦過後安詳的離去。
每個士兵在面臨戰爭時，都要面對死亡！面對戰友的面對自己的，從害怕到無所畏懼，到對陣亡的麻木變得冷靜變得看起裡無情。
“收攏防禦陣地，活著的還能打的都給老子進入最後戰鬥的狀態。”馬化武在城牆上命令道，他的聲音在陣地上迴盪。
硝煙，血腥，屍體，彈藥，武器混雜著殘酷戰鬥之後的憤怒，痛苦，仇恨，哭泣，大笑與隱藏所有情緒後的冰冷與堅決。
“改撤了，撤啊！他娘的說好的三個小時，已經過去十二個小時了，咱打也打夠了鬼子再來一波，一個都他娘的都別想活著。”王勇憤怒的走到馬化武的面前，爆瞪著眼睛指責。
“我說了，最後的戰鬥狀態！你沒有聽明白嗎？鬼子下次的進攻比上一次還要兇猛。
這裡到處都是殘埂斷壁，你看看還有哪個地方能藏得住人！？他娘的能擋住鬼子的炮彈！？”馬化武回應道。
“撤退，撤退！他娘的全部集合準備撤退……”王勇愣了一下，接著身體一震下達了命令。
巷戰！最後的戰鬥狀態就是撤退到城裡巷子街道內，跟鬼子巷戰。
進入巷戰後就已經沒有了統一命令，在戰鬥到最後一刻可以選擇突圍，保住自己一條命。
這一刻就是化整為零，任何一名戰士想要戰鬥到什麼時候就戰鬥到什麼時候，來去自如。
弟兄們都在集合，所有的弟兄都下了城牆！集合在了馬化武的面前。
馬化武看著眼前集合後清點人數最後156個弟兄，那冰冷的面孔下嘴角劇烈的抽搐了一下，如果不是他極力控制自己的情緒掩蓋內心的痛苦，此刻他已經落淚。
自己帶來500弟兄，一戰之後就剩下這麼一點人！而這麼一點人還有18個弟兄重傷，能不能活下來就看他們自己的運氣了。
“弟兄們，戰爭本就是殘酷的！你們看到沒有這一戰我們幹掉了鬼子十六輛坦克，鬼子的屍體遍佈戰場。
在鬼子的炮彈覆蓋打擊下，我們取得了足以為傲的戰績。
我們打殘了鬼子一個聯隊，不！一個混編裝甲加強聯隊，幹掉了他們至少3000條人命。
犧牲是值得的。
現在我們就剩下這點人，再也擋不住鬼子下一輪的進攻。
鬼子還在增兵，還有二十多輛坦克掩護！這裡已經是被鬼子轟炸城了廢墟。
我們沒有可以再依仗掩護我們的血肉之軀，只有撤退！離開城投進入鎮子。
與鬼子人對人獵殺，我相信你們已經是成熟的戰士！你們記著一筆帳，等著收取鬼子的命。
不管這一仗之後你們還有多少人活著，我們獨立營已經不復存在。
你們拿著自己的武器，去投靠下一個部隊！是繼續打鬼子還是從此放下槍都是你們自己的選擇。
你們不是逃兵，而我也會跟你們一樣作為一名戰士與鬼子繼續戰鬥。”
弟兄們都安靜的聽著，部隊化整為零正是解散對於弟兄們來說是難過的，但也是感覺理所當然的。
對於弟兄們來說自從離開家鄉，脫掉漢奸的帽子就已經開始重新做人。
雖然他們本不就是漢奸，然而他們已經沒有退路。
“我希望你們活著打出去後，利用自己學到的殺敵本領培養出更多優秀的戰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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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就讓我們打這最後一仗給鬼子沉重的代價吧。
所有人……
解散。”馬化武下達解散的命令後，轉過身去。
此時一個個弟兄重新收拾好自己的裝備武器，三三兩兩的結伴，向城內的各個巷子散去。
王勇站在了馬化武的身邊，馬鐵在，王大錘也在！還有兩個連長留了下來。
他們並不是跟著馬化武一起走的，而是跟著王勇打這榆關城的最後一仗。
“弟兄們會一直打下去，王家集鎮義勇軍獨立大隊雖然解散了，但有一個弟兄還活著會出現更多跟我們一樣的戰士。
王家集鎮沒有逃兵，我相信活下來的會繼續跟鬼子把這仗打下去。”王勇說過與身後的馬鐵王大錘四個兄弟，對著背對著他們的馬化武敬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