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殘月高懸，朔風凜冽。
公孫世家內部護族大陣大開，四周被沖天光幕所籠罩，陣法帶來的強光產生的光汙染，直接把附近天上的星光都遮掉了。
此時，墓園深處，氣氛肅穆，足足兩三百人圍成一圈。
領頭的是三位金丹期老者，其中兩人面容稜角略微有些相似，都是鯽魚鼻薄嘴唇一縷短髯，正是公孫世家的族長和大長老，二人本來就是同父異母的兄弟，也是公孫世家三百年前的兩大天驕。
後來雙雙踏入金丹期，成了這個修真家族賴已佇立修真界的頂樑柱。
而另外一人，則是位面相中正平和的皂袍老者，此人虎眉高鼻，目光炯炯，身軀偉岸，氣息深沉。正是乾雲閣的外門長老，特意前來公孫世家視察傳送大陣的邙真人。
前方空地上，經過公孫世家數百人近兩個月的佈置，一座佔地一畝複雜深奧的八角大陣被樹立起來，此刻在乾雲閣邙真人提供的寶物“傳送石”的驅動下，正微微震盪著虛空。
眼看四周空氣有股扭曲虛無之感，裡面彷彿熱水煮沸一般蒸騰，地上的碎石開始頻繁跳動，灰塵也逐漸紛紛揚揚。
在場的眾人內心大都是不平靜的，尤其是公孫世家的人都充斥著緊張與不安。
他們不知道對面會傳送過來多少正道修士，會不會傳送過來直接翻臉，對公孫世家下手進而鳩佔鵲巢。又或者實力人數超過公孫家，強迫公孫家直接舉旗響應跳反，當馬前卒去和魔道拼命。
而邙真人則是心潮澎湃，他期待這一天已經很久了。經過東部腹地幾個月的四處奔波，在魔道聯合執法偵緝隊的追捕下躲躲藏藏，四處逃竄扇風點火，成功聯合其他人策反了數十家東部勢力。
如今，更是親自主導北方上黨郡公孫世家的傳送大陣，可謂大功一件！
介時正魔大戰塵埃落定，他說不得能因為這次功績攢夠資歷，晉升內門成為某峰的副峰主，到時候也擁有開脈立統的資格。
哪怕到時候乾雲閣內部競爭壓力過大，峰主之位與他失之交臂，那最差也能升到內門某堂當個堂主，那也是妥妥的肥差！
那時，自己這一脈的所有人都會跟著自己水漲船高，弟子們更是有機會進入內門，自己也可以為徒兒們爭取更多的修行資源。
尤其是祁丫頭，她本身修行天賦就不錯，她的哥哥原本更是青陽峰峰主的愛徒，等自己進入內門後好好培養她，說不定有機會進入峰主的視線，令這位位高權重的大高手回想起她哥哥祁鍾，從而愛屋及烏。
自己興許也能跟著沾光，很有可能從此在內門青陽峰站穩腳跟......
想著想著，邙真人臉上露出了期待的笑容，同時回顧左右剛想勉勵祁丫頭兩句，卻發現不見了此女的蹤影。
“這丫頭也真是毛燥，今晚這麼關鍵的時候還四處亂跑，看來其心性還是不夠沉穩，需要多加磨練，不然難以入峰主的法眼。”
邙真人一邊心裡暗自思索，一邊留神關注著傳送大陣的最後除錯，這是他此次任務的重中之重，不能有絲毫馬虎。祁丫頭之事只能暫且放在一邊，日後再抽空提點她一番了。
這邊暢想著美好未來，殊不知他心中的晉升之資早就被人給宰了，而始作俑者更是鬼鬼祟祟爬出了地下通道。
……
一朵雲慢慢悠悠從後山禁地飄回外賓閣樓，林山啟用降雲幡的隱匿和幻雲銘文，有驚無險跑了出來。
即便現在已是深夜，一路上各地的公孫世家弟子都還在站崗守夜，把守森嚴，越到緊要關頭，越怕出現意外。
好在林山築基期修為配上高階幻匿法器，瞞一瞞普通的修士還是問題不大的。
閣樓中此時外界看起來漆黑一片，實則內部燈火通明，被黑骷魔君這個陣法大師佈下了層層禁制，用以掩蓋他們的行動和麻痺公孫世家監視的族人。
林山回來時就看到他們二十幾個圍在一圈，正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團團轉。
“這都子時過去大半了，老大還沒回來！”
“完了完了全完了，外界一定出大事了！”
“現在整個公孫世家全部戒嚴，我們連閣樓大門都休想邁出一步。”
“該不會正道大軍已經殺過來了吧？”
……
人類的恐懼來源於未知，與外界斷了聯絡之後，兩眼一抹黑讓人無所適從，也難怪這幫人如此焦灼。
不過，這時候一旦有主心骨站出來，所有人就會生出“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的想法，心裡瞬間就能平靜一半。
“吱呀~”
閣樓大門被推開，外界呼嘯的寒風吹進來，一個熟悉的身影大踏步回來。
所有小弟大喜過望，一個個極盡諂媚之能簇擁上來，開始了抱大腿拍馬屁環節，翻臉比翻書還快。
“哎幼~使者大人您老修煉回來了，我們剛剛還在唸叨您呢！”
“老大此行還曾順利？何不繼續在地脈中鞏固境界，上面有小的們幫您把風，萬無一失。”
“大人您實在太照顧屬下了，實在不必早早出關，應該以自身實力為重，我們在上面還是能撐得住一天兩天的~”
“有您這根定海神針在這裡，想必區區公孫世家一定狗尾搖擺，重新把我們待為上賓！”
……
林山收了降雲幡，沒有跟他們客套這些沒用的，因為他很清楚這幫人知道的還沒自己多。
要不是出來之前碰到了斗笠女子，他說不定也得被矇在鼓裡，只是以為前線局勢撲朔迷離，公孫世家暫時軟禁他們準備兩頭下注。
所以他可能出來後，會先悄悄打探一番情況再做出行動。
可是經過斗笠女子的一通“恐嚇”，得知了前線即將發動總攻，而公孫世家竟然早就有了反意，不聲不響連傳送大陣都建了起來，今晚就要裡應外合開始空降部隊了！
這誰還能坐的住？
當下連忙把所有訊息和黑骷魔君分享了一遍，至於其他小弟只是單純旁聽，真正關鍵時刻他們作用有限，而黑骷魔君如今恢復到築基中期，才有真正幫到自己的實力。
黑骷魔君沒有什麼過激反應，黑洞洞的眼眶中魂火燃燒，似乎在探測著什麼。
片刻後，等林山把自己所知的情況說完，它才不緊不慢點了點頭。
“原來如此，我說怎麼今晚感知到公孫世家附近的靈氣如此紊亂，想來是傳送大陣除錯激發的緣故，攪亂了方圓數十裡的元氣流動，看來你口中那個小丫頭所言不虛。”
它本體是元嬰期生物，對於操控天地元氣有著獨特的法門，眼下雖然沒有恢復全部實力，但還是能憑藉蛛絲馬跡推斷林山所說的資訊，結合自己的判斷來證實斗笠女子臨死前遺言的真偽。
“那我們今晚趁他們還沒有反應過來，直接逃吧！”
林山也不墨跡，覺得今晚時機剛剛好，公孫世家的高層齊聚另一邊，正在陪同前來拜訪的金丹真人視察傳送大陣，他們這波人恰好可以暗地裡開熘。
“沒那麼簡單，公孫世家這套護族大陣，明顯也是出自陣法大師之手，水平沒有比我差多少。更何況如今大陣提前激發，我們之前佈下的暗手廢了大半，如今最多也只能停止其運轉將近十息時間。”
黑骷魔君用骨爪敲擊著桌面，腦中開始推演。
林山不敢過多打攪它思考，只是小心翼翼地詢問：“那十息時間，你能否...”
“七成！我只有七成把握！”黑骷魔君站起來左右踱步。
“公孫世家的護族大陣正處於全盛狀態，並沒有被人為破壞和年久失修的隱患，之前匆匆留下的暗手能爭取十息時間，我最多可以利用這段時間為蹺板，再度花費十息時間開啟一條維持五息的窄小通道。”
“也就是說，我們撤離需要整整二十五個呼吸的時間，而在此期間我不能受到任何干擾！”
“從護族大陣運轉停止的一剎那，公孫世家一定會注意到異常，百分百會前來阻撓我們逃離，所以你們必須想辦法替我爭取二十五息，來擋住公孫世家的修士！”
黑骷魔君雖然空空蕩蕩沒有大腦，但是頭骨中的魂火燃燒越來越旺，顯然是到了推算最為關鍵的時刻。
“按照金丹期修士的遁速，傳送大陣距離此地不過五里，這點時間足夠其趕至。”
“到時候從他們發現不對，再四處搜尋鎖定異常來源，又或者察覺到閣樓這邊人去樓空，進而前來干擾我們破陣...”
“如果攔不住，那時我們所有人都得被迫留下，成為甕中之鱉！”
林山聽後心神震盪，差點沒閃了舌頭：
“你的意思是，要我幫你阻攔金丹期修士？”
黑骷魔君掰著手指頭，勉強給出了一個計算後的極限。
“五息，你只需幫我攔截五息時間，我們差不多就能全員脫險。出去後我可以短暫篡改陣法性質，將公孫世家的護族大陣變成困陣，反將他們困在裡面一刻鍾左右。
到時候我再動用秘法抹除所有人氣息，就能逃出生天。”
“五息！”
林山忍不住渾身發冷，一息相當於前世的3秒左右。
五息，就是15秒！
他一個築基中期，去阻攔金丹期真人五息時間，這和送死有什麼區別？
人家隨手丟出一件法寶，他就根本擋不住。
更別說他還不能用風遁符躲，必須當面被動防守，替黑骷魔君破解大陣爭取時間。
“不可能！別說五息，我一息都擋不住，高階法器在法寶面前和紙湖一樣，我拿什麼攔？”
“如果攔不住，所有人都得死。”黑骷魔君語氣凝重，重新坐回椅子上。
林山忍不住懷疑地瞅向它，這貨本體可是元嬰期大老，哪怕不是林凡那種氣運之子，想來短暫抵擋金丹期修士五息的手段應該也是有的吧？
這不得拿出來給他兜兜底？
但是黑骷魔君表示它在這方世界一窮二白，根本沒有那種越階的逆天底牌。
可讓人感覺不對勁的是，它不光沒有急迫之意，反而老神自在喝起了茶，一邊喝著一邊下面滴滴嗒嗒漏著，彷彿一點都不慌，對著林山的儲物手鐲頻頻示意。
林山看它這模樣，有點摸不著頭腦，用了好半天才明白它的意思，合著它醉翁之意不在酒，真正用意是虛星盤，想讓自己借給它輔助其破陣。
以虛星盤先天靈寶的強大推演功效，恐怕破陣根本不用二十五息，縮短一半時間都有可能！
這...的確是當下破局的好方法，
但林山遲疑了。
沒錯，他信不過黑骷魔君。
這個世上他唯一相信的只有自己。
要知道二者靠的不過是一紙銀色契約作為紐帶，而且彼此間除了靈魂有個契約印記，根本沒有寫什麼可以束縛行動的條件。
到時候萬一自己在前面望風，這貨在後面拿著自己的先天靈寶，把陣法開啟後直接逃之夭夭，混亂之中那自己上哪找他去？
至於什麼詭異？密接？二者綁在一起一損俱損？
笑話！在先天靈寶面前，這些統統都是放屁！
等到這貨在外面恢復到金丹期修為，強行廢掉靈魂契約，帶著自己花費巨量古韻強化的先天靈寶逍遙自在，更狠點直接這具分身不要了，把寶貝帶回地獄第五世界，就是真仙來了也別想讓他吐出來！
林山深知這骷髏的秉性，一切都向利益看齊。
當年在東海閉關的時候，他就以幻靈古樹幼苗來作試探，沒想到這老小子竟然能坐得住，沒有卷樹而逃，兩者算是勉強恢復信任。
但是先天靈寶可不比幻靈古樹幼苗，兩者價值差距太大，沒有人敢拿這個來賭人性。
更何況這傢伙根本就不是人！
林山這時候突然又想到了另一層，虛星盤器靈小欣也懂陣法，甚至還是陣法宗師，比黑骷魔君這個陣法大師造詣還要高，自己或許可以不被他掣肘？
黑骷魔君看到林山面色陰晴不定，似是猜到他所想，翻出了早就有的預桉，有些不安地咳了兩聲：
“公孫世家護族大陣上面留的暗手，都是本魔君的獨門手法，除了我可以調動利用以外，其它人是沒辦法催動的...”
“呵呵...”
林山冷笑不止，靜靜看著它在那裡表演骷髏喝茶。
黑骷魔君這時候還在拿著茶杯掩飾尷尬，嘴裡仍然“卡吧卡吧”地苦口婆心暗示，希望他能拿出虛星盤借給自己。
“老弟，你哪點都好，唯一的缺點就是跟個守財奴一樣，要知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當初在狂風海域的時候，我就問過你要錢要命，那時候你非要錢，守著一堆陣法材料死活不肯撤退...”
“結果就是你坑了我一件高階法器白骨幡！”林山一想到這個就臉色不善，沒想到它還有臉提這個。
“咳咳...”黑骷魔君心虛地咳嗽兩聲，發現踩到了雷區，開始轉移換題。
“這不重要，你還有個毛病就是短視。上次前往葬毒大峽谷，我勸你早早助我恢復實力，但你偏偏一直壓制我，最後葬毒大峽谷有翻車之虞不說，乾雲閣真傳弟子祁鍾都差點放其逃走...”
“結果就是你未經同意，私自組建了骷髏炮兵團！”林山臉色愈加難看，發現這貨總想著自立門戶，揹著他偷偷武裝實力。
“咳咳，這不重要...”黑骷魔君略微有些尷尬，不自覺撇過了頭，只好再度轉移話題。
“你忘了那次魔教會審，我幫你遮掩儲物手鐲裡的古樹幼苗，如果沒有我，你差點就暴露了自己的身價，我可是無時無刻都在為你考慮啊！”
“結果那次趁機逼我放棄追究，你私自恢復到築基期的事情！”林山越發感覺到這貨不靠譜，一想起它違背二者約定悄悄越過紅線之事，不由恨得牙根都癢癢。
“咳咳，這不重要...”黑骷魔君發現自己說的越多，越與初衷背道而馳，不得已繼續轉移話題。
“後來從前線回東海時，我幫你解決掉掌教真人交代的任務目標，使你不費吹灰之力就順利完成委託，這總算是盡心盡力輔助你了吧？”
“結果就是地獄第三世界的三頭地獄犬，還沒降臨就被你強行趕了回去！”
林山愈發窩火，好不容易沒召喚出詭異，降臨了一個正常召喚生物，說不定會成為自己新的左膀右臂，但被這骷髏架子一攪和，反而得罪了地獄第三世界又一個大老。
“咳咳，這不重要...”黑骷魔君不由聲音訥訥微弱起來，覺得自己好像每次做得都不太地道，把林山坑得東一塊西一塊的，也不怪人家不信任自己。
但它還是正襟危坐起來。
“老弟，現如今不同以往，我們深陷公孫世家，即將成為待宰羔羊，此誠危急存亡之秋也！”
“你也知道是危急存亡之秋，還給我設套子讓我鑽？”
“不是，我們現在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區區一件寶物何必分什麼你我。”
“啊對對對，我的就是你的，你的還是你的，是這個意思吧？”
“沒錯，你能有這樣的覺悟本魔君很欣慰...呃不是，我的意思是現在事急從權，不該去糾結這些細枝末節...”
“所以你這次打算坑一票大的？”
“什麼話！什麼話這是，你為什麼總是用你懷疑的目光，侮辱我高尚的人格？”
“啊呸！你一個骷髏給我講個屁的人格，老子早就看出你不是什麼好鳥！”
二者吵著吵著，新仇舊恨都翻了出來，恨不得跳起來打上一架。
黑骷魔君不光理虧而且心中有鬼，眼眶漆黑魂火閃爍，支支吾吾百口莫辯。
旁邊的一幫小弟們大部分都聽得雲裡霧裡，對什麼“狂風海域”“骷髏炮兵團”倒是有所瞭解，但又對“古樹幼苗”“掌教真人委託”不明所以。
更重要的是，這二者明裡暗裡似乎都在提一件不知名的至寶，似乎是破解公孫世家大陣的關鍵，可是使者大人信不過黑骷魔君，所以內部談判陷入了僵局。
林山和黑骷魔君吵歸吵鬧歸鬧，但是靈寶虛星盤這等寶物，自然是不可能當著別人面明說的，哪怕在場這些都是自己人，但是有些東西該捂還是得捂著。
最後林山透過一系列試探終於確信，黑骷魔君這貨絕對有坑自己寶貝的打算，而現在時間緊迫容不得內訌。
如果繞開它單憑自己使用虛星盤破陣的話，因為自己不會陣法，到時候還得器靈小欣親自出來破陣，靈寶的秘密將會公之於眾，不光手下這幫人會發現，公孫世家的人說不定也會發現。
那時候自己一個築基期身懷靈寶的秘密傳到外面，恐怕元嬰期都會聞著味殺過來！
但如果把虛星盤借給黑骷魔君當破陣工具用，那更加不行。
自己用只是有暴露風險，給它用指不定就肉包子打狗，一去無回了。
林山臉色一陣變換，不得已間思量之後做出取捨，指著黑骷魔君鼻樑骨放出了狠話：
“借寶之事休提，咱們重新回到最初的商議！你來破陣，我來替你爭取時間！”
黑戶魔君被這一手搞蒙了：“那公孫世家的金丹期修士...”
“不就是爭取五息時間嗎？五息就五息，老子替你擋了！”
林山咬了咬牙，同時最後一次警告它：“這次別再給我耍什麼花招，要不然咱倆一拍兩散！”
黑骷魔君聽聞後更是“騰”地一下站了起來，難以掩飾吃驚之意。
一拍兩散是不可能一拍兩散的，先天靈寶還沒拐到手，它自然打死都不肯脫離林山。
但問題是這小子還能有什麼底牌？竟然真可以抵擋金丹期修士五息時間？
“你小子確定沒開玩笑？要知道如果關鍵時候掉鏈子，我們所有人都得玩完！”
林山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個“林凡招牌”式的狂狷邪魅笑容，不得不說這笑容真的很上頭，被老林家的人使出來都很裝逼。
所有小弟見了都嚇了一大跳，他們頭一次看到使者大人“狂”到這種地步！難道老大真的還有什麼從來沒有使過的超級底牌？
“堪比金丹後期大圓滿全力一擊的小神通符篆，還是範圍性群體攻擊神通，如果直接在公孫世家頭上引爆，你們說，能不能爭取到五息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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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山陰惻惻地話語傳來，眼中泛起了綠油油的光芒，彷彿是一個為了活命孤注一擲的賭徒，做出了一個極為艱難的決定，屋內沒來由颳起了一陣冷風。
大家冷不丁都打了一個寒顫，聽到這勁爆的訊息，小腿肚子開始不住發抖，兩頭的太陽穴“突突突”往外直跳。
金丹後期...大圓滿...還群體範圍攻擊...小神通符篆？
沒想到老大隱藏這麼深，竟然還有這等殺手鐧，我嘞個乖乖，有這東西你早說啊！
在場誰不知道金丹後期大圓滿的威懾力，那可是相當於東海全盛時期的龜真人，那等人物威震東海數百載，無數宗門世家散修八方來朝。
其後更是釣鱉島一役，力敵魔道大宗三名金丹全身而退，後來三年多時間被十幾名魔道金丹期高手追殺下，仍然活蹦亂跳屢屢逃脫。
這就是金丹大圓滿的含金量！
如今使者大人手上有這等人物的全力一擊，那這波豈不是穩了？別說抵擋五息，這玩意兒趁人不注意扔過去，金丹期不死也得脫一層皮！
只是...
要不要玩這麼大？
你這群體攻擊符篆一扔，爽是爽了，咱們是熘了，但這餘波卻留在陣法內，一旦蔓延肆虐開來，那得造成多大的財產損失...
苦主怕不是得追殺你至天涯海角。
眾人此刻不再為自己安危擔憂了，反而心疼起此地的主人來。
公孫世家是倒了幾輩子的血黴，攤上你這麼個災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