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鄞看著眼前柔柔弱弱的女孩，目光有一些複雜，臉上隱隱帶著震驚之色。
沈卿染下筆片刻都沒有停頓，一氣呵成，把辛棄疾的那一首《破陣子》一字不落的謄抄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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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說這麼做的確是卑鄙無恥了點，可也是無奈之舉，想來前輩們也是可以諒解的。
“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身前身後名。”沐鄞一字一句的斟酌著面前這張水墨浪託紙上的詩文，通篇讀下來，只覺得痛快淋漓，胸口處的濁氣似乎都跟著每一次呼吸噴吐而出，渾身上下都充滿了爆發力，滄桑與了悟，豪情壯志與運籌帷幄，這種意境，非親身經歷如何能得來？
可眼前這明明就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嬌花兒，怎麼可能經歷過現場的殘酷？
“沙場秋點兵。”
“醉裡挑燈看劍，夢迴吹角連營，寫的痛快！”一旁一個身穿黑色勁裝，眉宇間滿是青澀英氣的少年，大聲說道！
司長月聽著他的聲音覺得有一些耳熟，努力回憶了一會兒，貴人多忘事的月王爺也沒記起來，便作罷了。
“沐公子，你覺得這詩如何？可比得上你的大作？”司長月看著已經有一些呆愣的沐鄞，心情大悅，故意問道。
沈卿染就知道司長月肯定會有這麼一出，心裡暗罵了兩句，坐的筆直，打聽了主意不吭聲。
可此刻沐鄞卻是半點不快都沒有，心甘情願的點了點頭道：“沈二小姐這首詩堪稱絕世之作，在下自愧不如，輸的心服口服，只是在下還有一件事頗為不解，想要請沈二小姐指點一二。”
該來的總會來，沈卿染也沒指望著自己得罪了沐鄞以後可以這樣不痛不癢的就躲過去，只能兵來將擋 水來土掩。
“沐小世子但說無妨，卿染定然知無不言 言無不盡。”沈卿染輕聲道。
司長月聽沈卿染和沐鄞自稱卿染，又想著這丫頭每次跟自己都是疏離又虛偽，也沒有什麼由來的，心裡就開始煩躁起來。
沐鄞眼睛沒有離開過面前的宣紙，思慮片刻，道：“沈二小姐莫怪，在下就直說了，這首詩詞氣勢磅礴，恢弘大氣，意境深遠，沈二小姐久居深閨，如何寫得出這樣的詩文來？”
這是說自己明明應該是目光短淺的閨閣女子，怎麼能寫得出來廝殺戰場的詩文，不過沐鄞這話也不算是冤枉了她，的的確確的她寫不出來這等意境的東西。
“沐小世子，這首詩你以前可曾見過？”沈卿染臉上帶著恬淡的笑意，輕聲問道。
沐鄞一愣，搖了搖頭，“第一次見。”
沈卿染點了點頭，笑吟吟的，“我既不知道沐小世子要在百花宴上要做詩，也不知道月王爺這般瞧得起臣女，而大家從前也都沒有見過這首詩文，那麼不管我是怎麼寫出來的，我都寫出來了，沐小世子糾纏於我是怎麼寫出來的又有何意義？”
沐鄞摸了摸下頭，眼中掠過幾分新奇，這丫頭從前他也不是沒有見過，怯弱做作，惹人厭煩，如今怎麼變得這般伶牙俐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