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門口燈紅酒綠,不同的男男女女勾搭在一起。
時間尚早,有的人才剛到,香車美女是酒吧門口永遠不會缺失的基調。
這是愛情嗎?是不是只有這些男女自己知道。
“來一根不。”楊景鑠蹲在路燈旁吞雲吐霧。
張明洋罕見地沒拒絕,他蹲在雞哥身邊,把腦袋湊過去讓他點菸。
深吸一口,劣質香菸的味道充滿鼻腔。
上高中那會兒,這種煙很受歡迎,因為只有這個品牌的煙,小店裡論根賣的。
“媽的,老張你什麼時候這麼熟練了,揹著我搞,在我面前當正人君子是吧?”楊景鑠發現,兄弟抽菸的姿勢和彈菸灰的手法,都不像是剛學會抽菸的人。
他還等著張明洋咳嗽的時候笑話他來著。
“滾犢子!”張明洋罵了一聲:“早和你說過了,哥們是天才,不就是抽菸嗎?平時看你抽早就學會了。”
張明洋最開始是不抽菸的。
成熟女人走後,他瘋狂找了好幾天。
楊景鑠找到他的時候,都不敢相信眼前這個衣衫襤褸、鬍子拉碴的人是自己的好兄弟張明洋。
那天晚上兩人喝酒到凌晨,雞哥也是像今晚一樣說道:“來一根不。”
他抽了一夜的煙,也流了一夜的淚。
後來只要想起夏星若,他就會來上一根,這樣好像就沒那麼想她了。
“以後還是少抽點吧。”張明洋把菸頭在地上按滅,起身扔進垃圾桶。
就在這時,醉醺醺的景澤源幾人終於從馬路對面的酒吧裡走出來。
剛才給雞哥遞小紙條的學姐正攙扶著景澤源往前走,兩人上了同一臺車。
透過車後座的玻璃,他們擁吻在一起的畫面清晰可見。
“他娘的還是下手輕了,應該多待一會,把他喝進醫院再走!”
張明洋看見了,楊景鑠自然也看見了。
他沒回應,蹲在地上找著什麼,開啟身上剩下兩個煙盒,卻發現裡面空無一物。
“草,早知道不給你抽了。”楊景鑠起身拍了拍張明洋的肩膀:“走,買菸去。”
到便利店,雞哥斥巨資拿了包軟中,又讓老闆拿了兩瓶大綠棒子。
“生日快樂!”
張明洋和楊景鑠一手拿綠棒子一手拿煙,坐在馬路邊上吹風。
“這馬尿可真夠難喝的了。”楊景鑠在地上啐了一口。
“那你還買?”
“經典!來,走一個!”
是挺經典的,再過十年,手裡的瓶子還是綠色,但已經不是他們總說的大綠棒子了。
那會兒雞哥又說,還是以前的酒好喝,夠度數。
“要不直接分手吧。”沉默片刻,張明洋突然開口說道。
好兄弟間無需過多言語,自然知道對方想說什麼。
“分手啊。”雞哥嘴裡唸叨著三個字,腳尖在馬路上一點一點:“我想著,要是分手了,就不會再有人像我這樣對婉婉那麼好了,所以......”
說到一半,雞哥不說話了,大概也沒想好要說什麼。
“我真不知道怎麼說你了,你這是又舔又自負,非得等人家給你戴帽子你才能清醒?”
張明洋後悔了,他明知楊景鑠的性格,就應該讓故事像以前那樣發展,讓他看到真相。
“你知道,婉婉對我不一樣。”雞哥狠灌一口,覺得不過癮,又跑去找老闆要了兩瓶。
張明洋接過酒瓶:“行了行了,你也不用再複述,我都聽膩了。”
故事很簡單,那時候雞哥和崔婉還沒在一起,一夥人去河裡玩,雞哥溺水,崔婉想都沒想就跳下去了。
“人家或許愛你,但又不止愛你一個,你不也一樣,在網上聊這個聊那個的。”
楊景鑠張嘴想要反駁,但他回想起過去種種,好像確實如此。
“我知道婉婉是愛玩的,她說太愛她會讓她喘不過氣。”楊景鑠低頭,拿著菸頭在地上畫圈:“而且我也就是瞎玩,我想著婉婉也應該和我想的一樣,就算出去玩,玩累了也會回來找我,我們依然相親相愛。”
“你倆可真他媽不是東西!你要是真不在意,今晚為什麼難受?咱能別自欺欺人了嗎?”
上一世,雞哥也說過類似的話,大意就是你玩你的我玩我的,回來我們還是男女朋友。
但崔婉出去玩了一趟,就再也不想回來了。
要是別人罵崔婉,楊景鑠估計早就和他打起來了,但現在說話的是他的發小,是他最好的兄弟。
他苦笑一聲:“不說我了,說說你吧,許段然和夏星若你打算選哪個?”
楊景鑠選擇逃避,他不想思考這些問題。
比如為什麼崔婉從來不大方承認兩人是男女朋友,又比如要是他們今晚沒跟來,崔婉會不會是車上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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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許段然是不可能的。”張明洋晃了晃酒瓶,朝著便利店大喊一句:“老闆加酒!”
老闆也是明白人,直接拿了一提過來,順便還拿了花生和辣條,說是贈送。
“怎麼就不可能了?我看她好像挺喜歡你的,不然為啥要費這麼大周章跑臨江來給你過生日,剛在酒吧那會兒,你對她動手動腳她也沒拒絕,你不是也挺喜歡她的嗎?”
楊景鑠自然看不懂這些感情中的彎彎繞繞,他只是打心底裡覺得,沒有誰比張明洋更適合許段然。
“再說了,我和夏星若還八字沒一撇呢,哪來的選不選。”張明洋搪塞過去。
“學姐明顯喜歡你啊。”楊景鑠反駁道。
“人生三大錯覺之一,那個女孩一定喜歡我!”
......
等張明洋和雞哥喝完酒回學校,已經馬上快到十二點了。
他讓楊景鑠先回寢室,自己則拿著一袋栗子跑到女生宿舍樓下。
“喂,若若姐,我到了,你下來吧。”
等夏星若的時候,張明洋還給自己剝了個栗子,很甜,很香。
回來前,張明洋看到小賣店對面有個賣糖炒栗子的,他記得夏星若很喜歡吃糖炒栗子。
沒等多久,宿舍樓裡就傳來了夏星若的腳步聲,她小心翼翼地開門,生怕吵醒宿管大媽。
剛才她在寢室碼字,學弟突然給她發消息問她喜不喜歡吃糖炒栗子。
她想都沒想就回了個喜歡。
然後學弟說等我,就再也不回訊息了。
沒過多久,張明洋就捧著一包栗子,站在宿舍樓底下傻笑。
“怎麼喝這麼多酒!”離得近了,夏星若才發現張明洋身上滿是酒氣和煙味。
她一點也不嫌棄,趕緊拉著張明洋到宿舍樓對面的長椅上坐下。
“吃栗子!”張明洋撥開栗子遞過去。
夏星若沒接栗子,她把張明洋的手按下,認真地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張明洋。”
“我是誰?”
“若若姐!”張明洋的聲音有些大,夏星若趕緊伸手捂住他的嘴巴。
“這是幾?”夏星若比了個手勢。
“三。”張明洋小小聲說道。
確認張明洋意識清醒,夏星若變魔術般從背後拿出一本書:“生日快樂,洋洋。”
重生後,夏星若第一次叫他洋洋,記憶中那個模湖的身影和眼前的人重疊。
他伸出手,強硬地把夏星若抱進懷裡,好像生怕她跑了。
重來一次,我絕不放你離開。
“洋洋......”
夏星若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在剛剛張明洋撲過來的瞬間,她看到一滴晶瑩的淚珠。
她並未掙扎,只是伸手撫摸張明洋的碎髮,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她就想這麼做了。
“好了,不看看我送你的禮物嗎?”夏星若聲音輕柔,在張明洋耳邊低語。
“你是這個世界上第一個收到《夏至來電》籤名版的人。”
“我就是白夏如酒,沒想到吧!”
“陪我一起去籤售會吧,好不好......”
總有人間一兩風,填我十萬八千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