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特看看時間，自己已經聊了超過半個鐘頭。“是不是要重新計費了？”
“算了，免了。”收費員大手一揮，仗義地說。
“那現在開始計時吧，我車子還要停一會，我出去轉轉。”說完，肖特擺擺手走了。
收費員望著肖特離開的背影，一臉詫異，低頭看看懷中的香菸，簡直就跟做夢一樣幸福地笑了……
肖特邊沿著街道行走邊想起了一首歌：
這城市滿地的紙屑
風一刮像你的嫵媚
我經過的那一間鞋店
卻買不到你愛的那雙鞋
黃燈了人被趕過街
我累的攤坐在路邊
看著一份愛有頭無尾
你有什麼感覺
耳聽見的每首歌曲都有我的悲
眼看見的每個昨天都有你的美
哦忠孝東路走九遍
腳底下踏著曾經你我的點點
我從日走到夜
心從灰跳到黑
……
當他跟傻逼一樣沿著街道走的時候，他哼著哼著佩服起自己來，太尼瑪有才了，用忠孝東路走九遍的精神掃街卻不是為了愛情，而是為了事業！
一首歌唱罷，一張小廣告都沒有看見！
不是說沿著這條街走能撿到不下一百張的嗎？
看來也不盡然呢。
按照一般人的思維，絕對不會因為收費員無意中的一句話就去真的實地檢驗，會不會撿到小廣告。
肖特不是一般人。
他拿出了手機，對著螢幕說：“怎樣？明白了吧？”
“嗯嗯！當然。”孔瑤在手機裡道，“你走了3892步，準備走回去還是……”
“顯然，敵人派發的小廣告很有技巧，他們並不是濫發，否則大街上不會這麼乾淨，一點痕跡都沒有。”肖特打斷了孔瑤的消遣，繼續闡述自己的看法。“你怎麼看待這個事情？”
“不一般，非同一般，敵人不按常規套路出牌，自成一派啊！要麼他就不屬於這個時代。”
“哦？你有所指？”肖特聽得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
“在沒有證據之前，我真不好說，你知道我是按照事實來建立分析模型，以資料說話的，像你這樣白走三千多步沒有任何的有效資料給我，我還能怎樣？難道你要我依靠直覺嘛？”孔瑤半開玩笑地說。
肖特當然聽出了孔瑤語氣裡的玩笑意味，直覺是人類特有的思維，AI沒有直覺，連超級AI孔瑤也避不開這個基因。
“是女人都有直覺的，我覺得你倒是可以試一試，你的直覺是什麼？”肖特另闢蹊徑，以孔瑤是女人的角度切入。
“真的要試試？”孔瑤來了興致，十分期待地說。
“當然，反正還要走回去的，閒著也是閒著，你覺得我這往回走的走法應該怎麼走比較合適？”
“完蛋了，剛剛冒出來的直覺又被你打斷了，你這麼問我我當然能回答你呀，這不是直覺問題了，是科學方法的問題，我可以計算出的。”孔瑤又道。
“那好，我們一人說一個，看誰的更牛逼怎樣？”肖特靠在路邊的共享單車上歇腳，“首先排除讓我騎共享單車回去的選項。”
“OK，我先說嘍……”孔瑤甜甜地說，“走馬路的另一邊。”
肖特知道自己穩贏了，這不是超級AI計算出的答案，這是戀愛中的小姑娘才會選擇的“直覺式”回答。
“哈哈哈！”肖特開心地笑過之後說，“現在我宣佈，這是見證人類偉大奇蹟的時刻，人類代表肖特終於戰勝了不可一世的AI代表孔瑤同學，證明了人類直覺的偉大。”
“咯咯咯……”孔瑤笑的聲音像是一串迎風招展的風鈴，“少臭屁！不過我為你的幽默感點贊！算你贏一次好了。”
“我還沒說我的選項呢！”肖特抗議。
“你說就是了，我又沒有阻止你，我正在洗耳恭聽。”
“我準備去沿街的店鋪轉一轉，說不定會有發現喲！”
“呀，原來你早就打定了主意，不算不算！”孔瑤方知自己上當，嗔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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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特邁開步子進了旁邊一家炸雞店，這家店生意不錯，大約有七八個人在排隊，肖特沒有站到隊伍的尾巴，而是徑直走到櫃檯旁邊探頭一望……沒有任何發現。
後面已經有人抗議道：“排隊。”
肖特衝後面笑笑，道：“我先看看。”說完，他轉到一旁，打量起卡座來……
果然！
在卡座的桌上，肖特發現了端倪！
在每張桌子上面，都有一張達達西摩的小廣告，還有顧客正在討論著，顯然是剛剛將達達西摩掃描裝機了。
“哇，真的有禮包送哎！”一個顧客對同伴喊道。
“為什麼我沒有？不公平不公平……”
“這世界哪有絕對的公平，你這是運氣差！”
“運氣差就不要怪社會對嗎？”
“算了，我給你喝口我的奶茶算做安慰好了……”
肖特站在一旁被這麼生活化的對白塞了滿滿一耳朵，整個人都變得煙火氣了呢！
他調頭走回櫃檯，問店員：“老闆，你們店裡桌上那些小廣告是什麼貼的？”
“今天。”店員忙得頭也不抬地說。
“給你們錢了吧？”
店員沒有作答，抬頭看了肖特一眼，一副關你鳥事的樣子。
“哦，沒別的意思，我要是想也這麼貼個廣告的話你們怎麼收費？”肖特換個花樣繼續追問。
“問我們老闆。”店員說完掉頭衝著後廚喊：“老闆，又來一個！”
一個矮胖的中年婦女笑眯眯地擦著手從後廚走了出來，問：“誰？”
店員衝肖特仰仰下巴，意思是他。
“你要貼什麼廣告？”店主問。
肖特一時沒有準備，急忙說：“我就是先問問，問個價。”
“那你到時候再來吧，我們也不是什麼廣告都同意貼上去的。”店主無情地拒絕了肖特，並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態度明顯冷淡下來。
肖特覺得自己很挫，連這個簡單的小事都沒有搞定，他又急忙問：“那我貼摩西達達，也是一款軟體的廣告。”
“我說了多少次了，那桌子要隨髒隨擦……”店主指責著店員走到了一旁，直接將肖特當成了空氣！
肖特很尷尬地呆立原地。
店主自己拿抹布擦了擦之後，相當於忙活了一陣，轉過身來見肖特還站在那裡，道：“那你們競價好了，一起來談，我怎麼知道你們不是一家在逗我玩呢？”
肖特頓時凌亂了……逃也似地掉頭奔出了店鋪，拔足怒行幾十米之後才又鑽進了一家店。
這家店沒有發現達達西摩的蹤跡。
再入一家……
如此反覆，肖特大約進進出出了十幾家店鋪，一時累得站在街邊跟狗一樣，喘息了一番之後，掏出手機，“咔嚓！”一張自拍。
“哇，這麼自戀？”孔瑤道。
“不是自戀，是紀念一下，我贏了吧！”肖特得意地說。
一番打探下來，至少有三分之一看過的店裡有達達西摩的廣告。
“你是怎麼猜到的呢？總歸要有個判斷的依據吧？憑空想嗎？”孔瑤虛心請教似地問。
“當然不是。”肖特依然在得意中，“我只不過覺得，要是我的話，也會這麼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