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了。”
青年神色淡漠地說了一句，讓陷入回憶的蘇淵回過神來。
“什麼意思？”
然而青年並沒有回答的意思。
無聲無息之間，蘇淵眼前的世界直接破碎，紛紛揚揚之間化為無數圖案各異的碎片飛揚，露出漆黑幽深的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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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蘇淵感覺自己的時間能力不受控制地催動起來，眼前跑馬觀花一般，不斷掠過從前經歷過的時間，一幅幅破碎的畫面宛如幻燈片一般展現消失。
出生、長大、進入無限空間……
密密麻麻數不清的破碎畫面慢慢變得有序起來，一幅幅排列著，重現蘇淵過去經歷的時光，蘇淵已經無法思考，只能任由眼前一幅幅畫面飛過，排列成自己的過去，與此同時，時光之力緩緩流淌，無形無相卻又存在。
過去的時間不斷向前，不斷演變，終於慢慢來到現在的時間。
畫面飛掠而過。
“差不多了。”
青年神色淡漠地說了一句。
而這幅畫面是最後一副，也是代表現在。
過去與現在接軌，循環往復之間產生規律，散發著無形而深邃的力量。
頭昏腦漲的蘇淵清醒過來，感覺自身冥冥之中產生了變化，但又說不清是什麼變化。
只是有種感覺，自己既在此刻，又在過去，每一分每一秒在感覺中都十分清晰，同時伴隨著時間流動，自身彷彿在補充著什麼無形的東西，但又彷彿沒有什麼變化。
玄之又玄的感覺，無法言喻。
只能說，蘇淵感覺自己完整了，十分古怪的完整感，從無形的地方被補全了。
不由自主地在這種感覺下，蘇淵喜悅激動起來。
“時光圓環完成了，感覺如何？”
冷漠的聲音傳來，欣喜中的蘇淵回過神，掃了周圍一眼，周圍是無邊無際，有序而無形的時光波動，似乎因為完成了對方口中的時光圓環，蘇淵對於這些時間的感覺愈發清楚敏銳，說起來這裡很眼熟……時代樹本體所在的時間縫隙！
而那個無上存在，正站在時代樹本體前，負手立於時間洪流中，冷冽的雙眼看著時代樹。
有了一點靈性的時代樹在對方的目光下，竟是隱隱顫抖著，散發出明顯的驚懼。
同時存在於過去現在未來各個時代的時代樹，居然會恐懼？這個名為帝兵的存在，到底有多強？
“時光圓環？那是什麼東西？”蘇淵看著對方，好奇地問道，這是對方第二次提這個名字了。
青年緩緩轉過身來，黑髮披散，白衣勝雪，沒有刻意散發氣勢，但那無上無敵的天然氣質，依舊讓蘇淵感覺壓力山大，尤其是在蘇淵眼中，周圍那有序而無形的時間波動，居然刻意地繞過對方。
連時間都恐懼敬畏的存在嗎？
“並非所有偉大存在，生來就是法力無邊。”青年如同刀劍的眼睛，漠然地看著蘇淵，“哪怕星空無敵，一世縱橫，舉手投足山河破碎，也是從微末而起，血路踏出，也有弱小的時候。”
蘇淵點點頭，生來偉大的存在有倒是有，但很少，甚至可以說沒有，哪怕無數時間之後能夠破滅萬界，但剛剛出生之時，也不過是一個幼兒而已。
“當世無敵者，也有弱小的一天，而跨越歷史，追溯時光，在無上者弱小之時將其扼殺，從而抹除大能，這種行為很難有效的，你知道是為什麼嗎？”青年淡漠地問道。
蘇淵皺著眉頭，嘗試說道：“因為那些無上存在，也可以追溯時光去攔截？”
“對，也不對。”
青年微微搖頭，給出這麼一個答案，隨後緩緩解釋起來。
“位格越高，底蘊越強，實力越大，總會涉及到時間空間等等知識，哪怕不是精修的能力領域，也可以做到很多事情，但同層次乃至低幾個層次，那些方面比不上專修之人，而且，並非所有大能都精修時間領域。”
蘇淵瞭然地點點頭，就像兩顆大樹，一顆樹高百米，而樹上的枝椏高矮不低，不過總會有一個最低的高度，而另一棵樹高五十米，雖然最尖端不如百米的樹高，但五十米的高度依然可以超過百米大樹一些枝椏的高度。
無敵大能如同百米大樹，專修領域縱橫無敵，橫壓一世，但涉足時光的力量只是一個四十米高的枝椏，而弱小一點的存在如同五十米大樹，不如百米大樹高，正面搏殺只是送菜，但專修時光領域，時光範疇上卻比無敵大能高上十米。
回到過去抹殺大能，這種事情對於那些時光領域無比精深的存在來說並非難事，而那樣說的話，時間能力就無敵了嗎？
不可能，就像強者周身自成空間一般，想要直接在對方身體上開個空間裂縫，透過銳利無匹的空間裂縫擊殺對方，是十分困難的事情。
能夠用這種方法解決對方，那就說明對方周身空間完全無阻，同自己的實力相比，不過是一隻雜魚而已，隨手就能擊殺。
一招鮮吃遍天這種事情，想想就可以了，若是有這麼簡單，那些殺出一條成道路，步步屍山血海的大能，未免太低端了吧？
“所以……是時光圓環的作用？”蘇淵想到了對方連續兩次提到的名字。
“沒錯，時光圓環。”
青年淡漠地點點頭，冷聲說道：“就如同強者周身自成空間，哪怕不精通空間能力，甚至不涉足空間能力，但一身精氣神凝聚波動之間，身體邊的空間就會十分凝固。”
“作為世界基石的空間如此，那麼作為世界基石的時間也是如此，踏足禁忌，自然會接觸到時光長河，然後凝聚時光圓環。”
“不過，時光圓環到底是什麼？”蘇淵頭疼地問道，對方沒說到重點上啊。
青年沒在意蘇淵的打斷，只是淡淡地伸出手，周圍流淌的無形時光匯聚在祂手上，這不是因為他精通時間之力……
而是時間屈服於祂的力量！
看得很清楚的蘇淵抖抖嘴角。
“一個生命的時光是向前的……”
青年隨手一劃，時光之力頓時被拉成一條線，一段握在祂的手中，一段直直蔓延看不見盡頭，無形地波動著，他冷聲道：“若將一個生命的時光展現出來，那麼就是一道射線，不管這條射線多長多遠，追源溯流，就是起點所在。”
“而沒有源頭的話，這條河流就會乾涸乃至不存在。”
青年手掌用力，崩碎手中的一端時光，反覆引起了連鎖反應，蔓延出去的時光一截截消散，最後迴歸虛無。
捏碎……時間？蘇淵麻木地看著對方，滿臉都是你繼續裝逼，我靜靜看。
“而一個生命越發偉大，祂的時光就會發生改變。”
幾縷光陰怪怪地飛到青年手中，青年再次劃出一條射線，隨後這條射線波動起來，末端緩緩揚起，然後彎曲，連線在直直蔓延出去，看不到盡頭的線上。
形成一個圓環。
“將起點與現在重疊，形成圓環。”
青年淡淡地說道，刀劍般的眸子看著蘇淵，不悲不喜，“蔓延出去的是未來，而過去於此刻連成一個圓，此乃時光圓環。”
“將過去和現在連成一個圓……”蘇淵眯了眯眼睛，“時光圓環的效果呢？”
“圓是沒有起點與終點的，代表迴圈與永恆，形成時光圓環的存在，無論怎麼追蹤祂的過去，都會發現祂的過去每個時間上，都是最強的時候，因為祂的過去與現在是一體的圓環。”
這麼高大上的東西，自己現在就有了？
時光圓環有用倒是有用，但用處不是很大的樣子，但仔細想一想的話，貌似又很有用
“若非你踏足時間，想要在禁忌之前凝結時光圓環，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青年淡淡地說道，“踏足傳奇，再加上涉及時間領域，我才能幫你提前凝聚時光圓環。”
蘇淵皺起眉頭，疑惑地看著青年，沉聲道：“這點我不擔心你騙我，或者說要感謝你的幫忙，但我現在的疑問還有一些……”
“你為什麼要幫我？還有你到底是誰？”
無論是對方一直用帝文說話，還是名為帝兵的真名，都代表了對方和帝族的聯絡……
然而，無限空間承認帝族中只有自己一個，而帝文傳承也只有自己懂才對。
除了自己刻畫的帝文之外，唯一一次見到帝文，是蓋亞和阿賴耶讓自己看見的畫面，染血石碑上的帝字以及當時自己的視角中的白衣人。
蘇淵可以確定，那個白衣人就是眼前的帝兵。
對方是幾星級人物？七星以上是穩了，八星？九星？
“我是誰？我是帝兵……”
青年依舊神色冷漠地看著蘇淵，不過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蘇淵總感覺對方的神色稍稍有些複雜的樣子。
“我勉強算是帝族的一員吧……”
蘇淵抖抖嘴角，保持沉默，對方是帝族？！無限空間這是出錯了嗎？而且自己職業是帝祖……嗯嗯，就當自己的職業錯了吧。
“我覆滅帝族，使帝祖隕落……”
蘇淵望著喃喃自語，刀劍般的眼睛略微無神的青年，突然感覺自己好慌。
“這些不重要。”青年神色恢復冷漠，淡淡地說道，“我只是個失敗者而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