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果然你們這群人每一個都擁有不正常的力量水平，這實在是太不正常了，以這個星球上人類的情況，忍者如果沒有大筒木一族的血脈，基本上就沒有可以前進的道路，因此你們只能同樣是和我的母親一般來自天外。”
空氣中，四處閒逛的大筒木羽衣，六道仙人老爺子緩緩浮現出身形：“你們到底從何而來？這麼多年我還是難得起了好奇心。”
“六道仙人？”阿爾託莉雅隨手將檔案放到一邊，目光疑惑地看著對方，暫時來說對方並非敵對，而且是中立偏友善，“如果你只是想問這個問題的話，恕我無法回答，當然你的猜測的確是正確的，嚴格意義上來說我們的確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大筒木羽衣漂浮在空氣中，伸手捋了捋鬍子，用說不清是感慨還是遺憾的語氣說道：“這幾天我一直在這個新的國家中遊覽，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曾經戰爭和平輪迴的世界，似乎有了抵達真正和平的曙光，雖然你弄出的一些規定我看不太懂，但結果顯然是好事。”
“只要你將經濟學、社會學之類的東西學個通透，再加上有足夠強大打破一切的力量，想要達成和平並非一件困難的事情。”阿爾託莉雅微微搖搖頭，她現在追求的不止是和平，還有讓國家更強更厲害，和平只是一個基礎罷了。
認真自信，威儀堂堂，如同一個小太陽般散發著溫暖而不刺眼的光芒，大筒木羽衣用自己的輪迴眼看著阿爾託莉雅，神色緩緩凝重起來：“我不知你為何有這種信心，但是……你如果有強大無比的實力，也許會在無上的地位中迷失自己，你如果相信人相互理解的力量，會在不斷的失望中對人類徹底絕望。”
阿爾託莉雅微微一笑，碧綠色的眸子看著面露感慨的六道仙人：“前者是大筒木輝夜，後者是你嗎？”
沉默了一下，大筒木羽衣略帶苦笑地說道：“的確如此，母親用力量征服大地，而對人類失望的她將所有人類當做家畜，我和羽村推翻了母親，然後我開始重造世界，不過……即便用查克拉將彼此精神連線，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理由而且都偏向於自己的理由，人與人心靈連線在一起，剛開始的時候一片和諧……”
“其實我早就該明白，那根本不是相互理解，而是人類畏懼我這個神的力量，所以神渴望和平，他們就要表現出和平的樣子，我和母親在人類的眼中，其實沒什麼兩樣，而在神離開後，他們立刻斷裂相互間的聯絡，將查克拉變成兇器對準其他人。”
“戰爭、霍亂、殺戮、死亡……一切都是如此，從未停歇過，人類永遠學不會教訓，一代人死去，新的一代人接過前者手中的武器繼續廝殺，我從痛心到失望，最後對和平產生了疑問，我從一個引導者變成旁觀者，靜靜看著人類的變化，守護母親的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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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我甚至會想一個問題，如果母親重新歸來，是不是面對一個強大無比，而且明顯並非人類的生命，人類才會聯合起來……”
所以，大筒木羽衣什麼都沒有做，無論是人類建立國家，還是尾獸在人類的貪婪和畏懼中成長為“天災”。
“人心總是複雜的，單純用力量和理性思考會招來人類的恐懼與反抗，單純用愛和感性思考又會助長人心的貪婪與不自知。”阿爾託莉雅頗有感觸地嘆息道，她曾經也在人心上栽了一個大跟頭。
“力量與愛……”大筒木羽衣微微閉上眼睛，“我也算看過不少事情了，看著人類從淳樸發展到現在，看著人類建立國家，看著人類發動戰爭，看著人類在戰爭間歇裡和平地生活，準備下一場戰爭……”
“對於母親和我，我總是難免產生一個疑惑……”
大筒木羽衣驀然睜開輪迴眼，看著阿爾託莉雅：“維護世界秩序的，到底是力量……還是愛？”
維護世界的到底是力量還是愛，這裡的力量並非是力量，這裡的愛也並非是愛，前者代表理性，以理性治理一切，用力量維護自己的治理，因此，人心會誕生恐懼與反抗。
後者代表感性，相信人與人之間能相互理解，相信一切順理成章地發展，所有人都會團結一心，消弭彼此見的仇恨與隔閡，很美很符合人心善良的觀念，可惜難免太過天真和不切實際。
對此，阿爾託莉雅的回答是……
“都不是。”
大筒木羽衣頓時一怔：“都不是？”
“力量與愛，只是兩種不同的治理方式，兩種不同的道路罷了，這兩種方法都不具備可行性，前者，被統治者會反抗統治者，後者被統治者會自我對立。”阿爾託莉雅將桌子上的檔案整理了一下，淡淡地說道，“人總是喜歡劃分群體，群體產生對立，對立帶來紛爭，所以沒有和平。”
“真正維護世界秩序的，從來不是愛或者力量，正如秩序二字，它代表的是穩定與和諧，大多數情況下可以代表和平，但與和平是兩回事。”
阿爾託莉雅直視著大筒木羽衣：“維護世界秩序的，是規矩。”
“規矩……”大筒木羽衣微微愕然，咀嚼著這個十分陌生的字眼。
“沒錯，規矩。”阿爾託莉雅點點頭，這麼多年的為王生涯下來，她不是當年那個為了成為一個好王而進行理性執政的小姑娘，而是具有了真正為王的風度和智慧，“所有人都要遵守的規矩，王要遵守，忍者要遵守，普通人要遵守，誰逾越規矩，就會受到相應的懲罰。”
“再大的仇恨也要在規矩下存在，再美好的夢想與愛，也要在規矩下施行，人類多變而無常，必須劃出一個不會狹窄也不會寬闊的範圍規範他們的行為。”
阿爾託莉雅雙手抱在胸前，鏗鏘有力地說道：“誰逾越，誰就受到處罰。”
“……聽起來似乎很有用，但我有一個問題。”大筒木羽衣看著阿爾託莉雅，“你的規矩能管到你自己身上嗎？”
“為什麼不？”阿爾託莉雅反問一句，認真地說道，“這個國家是我的，子民是我的，規矩是我定下的，為什麼我不能遵守這些規矩，這些法律？法律的存在是維護國家的穩定，而國家是我的國家，所以我為什麼要破壞我的國家？”
人類歷史上最大的謊言是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暴君踐踏自己的法律，他因為自己的權力不會有罪。
賢王永遠不會破壞自己的法律，他因為自己的行為不會有罪。
就像型月世界，有魔術師也有普通人，但兩者都有一套屬於自己的規矩，普通人與魔術師之間又有一套維護兩者秩序的規矩，而火影世界的那些潛規則太過粗糙，忍者本身也有巨大的問題，偏偏還是一個普通國家的軍事力量……
更為麻煩的是查克拉這種力量。
“因為查克拉見效快，忍者的實力在有了查克拉之後增幅很大，導致戰爭的代價十分低廉，只需要一代人就能產出足夠的‘戰爭兵器’，無汙染威力強，在如此高效廉價的‘戰爭機器’之下，這個世界變更頻繁的戰爭與和平不難理解。”
阿爾託莉雅略帶苦惱地感慨道，正因為如此，最近被抓緊牢房的忍者越來越多，估摸著再過幾天她就要擴建一下牢房了。
同時，阿爾託莉雅翻了翻桌子邊的檔案，找出兩個大磚頭一樣的書籍，她將這些放到桌子上：“如果有興趣的話，你可以看看這兩本書，這是青行燈老師根據這個世界情況制定出的法律條文。”
法律這東西，總體來說來說就是符合大部分人價值觀的條文，因此即便沒有把法律條文完全背下來，大多數普通人一輩子也不怎麼會接觸到法律，除非自己作死搞事兒，但法律在阿爾託莉雅這裡就不同了，這是妖仙參考當前社會形態制定的，用以維護秩序的條文。
要是按照忍者那一套理念辦事，估摸著就地處決都算輕的。
大筒木羽衣頗感興趣地飄過來，拿起兩本磚頭翻看，同時說不清是後悔還是淡漠地開口道：“當年我把查克拉教導給那時候的人類，也沒有想到過查克拉會造成如此之大的影響。”
一種超自然力量，怎麼可能不造成了個影響？六道仙人雖然在忍者的神話中是神，但其實只是個傳說生命而已。
“說起來我有個問題，當年你教導的那些人查克拉，那些人不是當時所有的人類吧？”
“沒錯，忍宗只是一部分人類組成的，當時我將查克拉種子打入人類身體中，為他們開啟了修煉查克拉的潛力，然後透過查克拉連線讓人類達到相互理解，只是後來我對人類死亡，就停止了查克拉的散步。”大筒木羽衣微微點頭。
“這麼說起來，當年你開啟了他們修煉查克拉的潛力，那些修煉查克拉的人的後代就有了成為忍者的資質，其他沒有修煉查克拉的人的後代就變成了普通人……”
阿爾託莉雅抱著雙臂，微微閉上眼睛，呆毛輕輕動了動，如此一來，那個並不太和諧的計劃有實施的必要，青行燈老師的眼睛，看得還是比自己更遠。（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