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洛寧幾乎恨不得上去給這傢伙一記面拳,把他的腦袋給擰下來。
花了這麼大的力氣,還弄了這麼個花裡胡哨的審問方法,最後得來的卻是這樣一個近乎可笑的回答。
聽上去彷彿是一條振奮人心的答案,但實際上卻只是個空殼,丟失了最核心的條件。
單單只知道個秘密基地存在,卻又沒有具體的位置資訊,那和沒說又有什麼區別?
等洛寧回過神來的時候,易行雲已經走到了他的身旁,與他並肩而立。
"他說的秘密基地,我想小姐應該也會感興趣。"易行雲淡淡道。
洛寧眉頭一皺,斜了易行雲一眼,有些不滿道:"偷聽別人說話可不是什麼好習慣。"
"偷聽?"易行雲搖了搖頭,兩手一攤道:"不存在的,我可是正大光明的在聽。"
洛寧頓時語塞,人家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他還有什麼可說的呢。
"他口中的秘密基地,想必你們應該早就知道了吧。"洛寧看似隨意的試探道。
易行雲作為花商的貼身護衛,豈會聽不出這點門道,當即轉過臉,用一種似笑非笑的古怪表情打量著洛寧。
這一刻,洛寧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臉上開了朵花。
"你覺得我會回答你嗎?"易行雲反問。
洛寧愣了愣,隨即搖著頭笑道:"也是,世上可能找不出比情報商人更加摳門的商人了。"
易行雲用"你知道就好"的眼神看了洛寧一眼,接著便重新將目光投向了那個哈喇子不斷的男人。
"你下手未免也太重了,普通人恐怕都撐不到現在。"易行雲淡淡道。
"對敵人有理由手下留情?何況他還是個男人。"洛寧輕描淡寫的答道。
易行雲用眼角斜了洛寧一眼,沒有再說下去。
不一會的功夫,男人臉上的痴呆狀逐漸褪去,原本空洞的雙眼之中也漸漸恢復了正常的神采。
然而就在他恢復清醒的瞬間,臉上便陡然浮起一抹驚恐之色。
"你究竟對我做了什麼...我都說些了什麼..."男人顯然對方才發生的事情還有印象。
"你想活,還是死。"易行雲突然問道。
"什麼?"男人一時間還沒反應的過來。
易行雲可不是個喜歡囉嗦的女人,直接從背後拔出一柄傘兵刀。
看到傘兵刀,再笨的人也能體會其中的含義了。
"殺了我吧,反正我也必死無疑了。"男人眼中閃過一絲決然,咬著牙說道。
雖然身陷囹圄,但男人該有的骨氣還是有的。
洛寧作為一個過來人兼老戲骨,豈會看不出易行雲此舉的意義,當即一臉嚴肅的說道:"剛才你沒得選,不過現在你就有的選了。"
"什麼...意思?"男人一愣,一頭霧水的看著洛寧。
洛寧見男人上鉤,不禁輕聲笑道:"你無非是怕洩露了秘密被滅口,現在只要你跟我們合作,花商自然不會虧待你。"
"花...花商?!"男人臉色驟變,顯然是被這個名號給嚇了一大跳。
易行雲黛眉一簇,冷冷的瞥了洛寧一眼,那眼神彷彿就是在質問洛寧,誰給你的權利替花商做決定?
不過被洛寧直接給無視掉了。
"怎樣,這筆買賣合算吧?有花商庇護,還怕被人滅口?"洛寧微笑道。
原本視死如歸的男人,頓時就陷入了掙扎之中,顯然花商絕非浪得虛名。
易行雲雖然對洛寧的舉動十分不滿,但卻並未開口否認,只是默默的站在一旁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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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好一會,男人才露出一抹無可奈何的慘笑,無力的問道:"你們想知道什麼,儘管問吧。"
聞言,洛寧心中頓時松了口氣,幸好這小子不是那種寧死不屈的傢伙。
"你剛才所說的秘密基地在哪裡。"洛寧仍不死心的重問了一遍。
男人毫不猶豫的搖了搖頭,答道:"我這個級別的人根本沒資格知道,我們只是負責將人送到指定的地點,交給他們轉移而已。"
雖說答案仍舊讓人失望,但對方既然如此大費周章,倒也能對得起秘密這兩個字了。
"把地點給我。"易行雲插嘴道。
男人稍稍猶豫了一下,但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想要活命的話,他也沒得其他選擇了。
隨即,易行雲從包裡取出一個平板,開啟定位地圖,遞到男人的面前。
洛寧瞥了一眼,這易行雲顯然就是用這個跟蹤他的。
這易行雲能大搖大擺的拿出來給洛寧看到,說明她根本就不怕洛寧動手搶。
要麼是搶了也沒用,要麼就是她根本早就備好了後手。
想到這裡,洛寧瞥了一眼四周幽靜的小樹林,嘴角不禁露出一絲微笑。
這個女人可不是孤身一人到此的。
男人按照易行雲的指示,將地點在地圖上標註了出來。
"還有,你們是替誰辦事的。"洛寧突然改口問道。
男人愣了愣,一頭霧水的答道:"我們...替四合堂辦事啊..."
"四合堂..."洛寧默默記下了這個名字。
"他問的是,四合堂背後的金主是誰。"易行雲不耐煩的翻譯了一句。
洛寧向易行雲投去一抹讚許的目光,不過卻換來後者冷漠的回應。
"金主..."男人的臉上寫著一個大大的問號,迷茫的看著洛寧和易行雲。
見狀,洛寧不免有些失望,但易行雲卻好像早就料到會是這個結果,淡淡道:"這四合堂連門主都是個迷,你還指望他知道背後的勢力,簡直痴心妄想。"
易行雲好不容易逮到個機會,毫不留情的奚落道。
洛寧有些尷尬,但心中對這個四合堂不由得更加警惕了幾分。
人們往往都會對未知的事物產生恐懼,或多或少罷了。
"算了,走吧。"洛寧搖了搖頭,嘆道。
"去哪?"易行雲脫口而出的問道。
"當然是去那看看了,難道你想等別人把現場打掃乾淨再去?"洛寧無奈道。
易行雲恍然,嘴裡卻是不屑一顧的冷哼了一聲。
"那我..."男人見狀,很是緊張的問道。
如今他手裡最後的籌碼也都用完了,可以說完全是一個無用之人,價值哪裡是剛剛能比的。
易行雲冷冷的看向他,頓時嚇得男人露出絕望之色。
"哼,那給人的承諾,要我們來兌現?"易行雲冷哼道。
"那你看著辦就是了。"洛寧聳了聳肩,隨口答道。
見此情景,男人臉上哪裡還有半點血色,整個人都跟洩了氣的皮球似的軟了下來。
易行雲瞪了洛寧幾秒鐘後,方才一咬牙,抬手打了個響指。
隨即,周圍的小樹林裡頓時傳出"窸窸窣窣"的聲響,一口氣走出來了將近十個人。
男人根本沒察覺到周圍還有旁人,頓時嚇得將身體都蜷縮了起來,幾乎做出了等死的模樣。
"哼,先把他帶回去治療,他對小姐還有些用處。"易行雲瞪著洛寧說道。
男人先是一愣,幸福來得太突然,以至於他都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幻聽了。
易行雲帶來的人辦事效率很高,沒有提出絲毫質疑,只是默默的執行她的命令,將重傷的男人給抬走了。
"情報商果然講信用。"洛寧咧嘴笑道。
易行雲冷哼了一聲,沒有搭理洛寧,瀟灑的甩頭往外走。
洛寧緊隨其後,屁顛屁顛的跟了過去,有順風車不做的是傻子。
隨後,二人幾乎驅車橫跨了大半個平江,又開了一段崎嶇的山路,這才好不容易找到了那男人所說的地方。
雖說這是人為修建的山路,但是因為諸多原因,遲遲都沒有完全竣工,所以監控攝像什麼的都是不存在的。
而且,哪怕在平江手眼通天的花商,情報網也無法覆蓋到這裡,至於其中原因,就不是洛寧能夠知道的了。
車子在一個拐角的緩衝區停了下來,這裡豎著一根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警告標識,除此之外就再無其他特殊的東西了。
要不是那男人的標註,可沒人會覺得這裡有任何不正常的地方。
"我還以為會是什麼特別隱秘的地方,這未免也太隨意了一點吧。"洛寧苦笑道。
易行雲完全不理會洛寧,手裡舉著一支狼牙手電,仔細觀察著周圍的一切。
洛寧蹲下身,伸手在地上輕輕一模。
"別看了。"洛寧驀地說道。
易行雲將狼牙手電照向洛寧,詢問道:"發現什麼了?"
洛寧微微嘆了口氣,苦笑道:"這是個悲傷的故事。"
"幾個意思?"易行雲不耐煩的追問道。
"這裡已經被清掃過了,而且就在最近。"洛寧答道。
易行雲面露詫異之色,隨即很是懷疑的說道:"你能肯定?"
雖說被女人質疑是一件很不爽的事情,但是洛寧還是很耐心的答道:"手段如此粗糙,明顯是臨時趕工完成的,恐怕..."
還沒等洛寧把話說完,他的臉色卻驟然一變,二話不說直接將走來的易行雲撲倒在地,劈手奪了她手裡的狼牙手電。
難怪洛寧總有種很不舒服的感覺,原來竟是因為這個。
"你找死!"易行雲萬萬沒想到洛寧竟然會出手偷襲。
勃然大怒的易行雲,幾乎用最快的速度,支起胳膊頂住洛寧的脖子,同時抬起雙腿死死的夾住洛寧的腰。
這動作看似很不雅,然而卻是殺傷性十足的女子格鬥術。
霎時,洛寧感覺腰上襲來一股強大的夾合力,幾乎快把洛寧的腰給夾斷了。
"噓!"洛寧不顧身上傳來的劇痛,趕忙做出噤聲的手勢。
就在這時,易行雲也終於聽到,山路旁的密林中傳出陣陣急促的腳步聲。
"怎麼會。"易行雲不由得吃了一驚。
可還沒等洛寧作答,山中的寂靜頓時被一陣密集的槍聲給打破了。
一些子彈打在了車子上,一些則打在了地上,完全是瞄著剛才手電的方向打的。
見狀,洛寧雙手一抱易行雲,帶著一起滾到車的背後。
雖說是迫於形勢的無奈之舉,但是此時此刻的姿勢,卻是相當的講究了。
如果用專業術語來形容的話,這大概是最標準的觀音坐蓮動作了。
"該死,我早該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