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山林之中的夜空悽美如墨,宛如一張巨大的黑色墨卷,平鋪在天空之中。
在這張巨大的黑色墨捲上,無數或明或暗的繁星就如一顆顆鑽石般鑲嵌在上面。
雖然色彩單調,但是卻給人一種靜謐到近乎神秘的感覺。
不過此刻,從豪宅外部那被炸開的缺口裡,一股勢不可擋的熊熊烈火,宛如一條不可一世的火蛇,正肆無忌憚的噴吐著它那巨大的蛇信子。
透過窗戶,只見那些身著黑衣的安全人員,正合力捧著好幾條粗壯的水管,朝著破口之中噴水,試圖儘快澆滅明火。
但卻不知為何,廚房之中的明火就像永遠都澆不滅似的,無論水槍多麼兇猛,都彷彿是杯水車薪一般無力。
按照這個趨勢下去,別說是把火滅了再救人了,等把火給滅了,裡面的人估計燒的就只剩下骨灰了。
上官早早臉色鐵青,恨不得自己衝進去救人,但奈何她可沒這個本事。
"洛寧,還不快點想辦法,黎雲要是死在裡面,對我們大家都沒好處!"上官早早焦急的催促道。
洛寧雖然不清楚上官早早和黎家究竟有什麼不可洩露的秘密,但看她著急成這個模樣,恐怕還真是非同小可的事情。
所以洛寧才覺得今天出門沒有看黃曆,怎麼的就碰上了這種事情。
現在洛寧是陷入了左右為難的境遇,要是袖手旁觀的話,上官早早怕是不可能放過他。
可實際情況是,洛寧又不是神仙,置身於這樣的大火之中,那也得被燒成碳。
就在洛寧左右為難,想不出一個好主意的時候,上官早早卻對著邊上的人喝問了起來:"廚房裡的滅火裝置呢,為什麼到現在還沒啟動,你們的安全主管是幹什麼吃的!"
看這架勢,不知道的恐怕真要以為,上官早早是黎雲的親生女兒了。
比起到現在還沒露面的黎清,上官早早心急如焚的模樣,更像是親生的。
在這一瞬間,洛寧心裡不禁浮起一絲納悶,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黎清那小子死到哪裡去了?
不過這個念頭只在腦海中停留了一瞬間,便被拋之腦後,因為洛寧現在可沒時間去想這些有的沒的,黎雲可還被困在裡面,生死不明呢。
"廚房裡的滅火裝置好像發生了故障,根本啟動不了啊。"被上官早走啊抓住的男人一臉委屈的回答道。
"你說什麼?!"上官早早美眸一瞪,兇狠的表情像是要吃人,縱然她有著一張足以魅惑眾生的面容,可真生起氣來,也是真的嚇人。
這個女人彷彿有無數張面孔,每一張都截然不同,但每一張卻都屬於她上官早早。
而且洛寧也是頭一次發現,原來上官早早這個女人,真的動怒時,竟然可以這麼可怕。
在她身上有一股驚人的壓迫力,這種威嚴感和她本人看起來有些格格不入,但再轉念一想,卻又似乎沒什麼問題的樣子。
也是直到此時此刻,洛寧才真正的意識到,之前他是真的低估了這個女人的可怕程度。
"一時半會也沒辦法修好...我們也沒辦法..."那男人被上官早早的氣勢壓迫的冷汗直冒。
可見氣場這種東西,氣勢跟性別沒有半毛錢關係。
"真是一群廢物!被困在裡面的可是你們的家主,要是他有個三長兩短,你們都給我去陪葬!"上官早早怒喝道。
上官早早平日裡的聲音一直都是嬌滴滴的型別,光聽她說話都吃不消,撒嬌起來更是讓人雙腳發軟。
但萬萬沒想到,就那樣嬌滴滴的聲音,竟然能爆發出如此驚人的氣勢,就連洛寧都不禁為之汗顏。
回華夏之後遇到的都是一些什麼妖魔鬼怪啊,不是說好了建國以後不許成精嗎?這上官早早怎麼看都像是已經成精的樣子。
這種氣場,這種做派,怕是尋常千金大小姐一輩子都難以企及的高度吧。
洛寧一直都覺得看不清這個女人身上的秘密,好不容易感覺撥開了一點迷霧,卻發現在迷霧的背後還有更多更厚的迷霧。
但可能是上官早早的氣場太強了,說的話又過於嚇人,已經把周圍的人都給嚇傻了。
見狀,洛寧乾咳了一聲,說道:"我是不相信會出現這種巧合的,十有八九是早有預謀的吧,畢竟像黎家這種存在,發生火災本身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上官早早冷哼了一聲,臉色絲毫沒有見緩。
不管是不是早有預謀,反正現在用不了就是了。
緊急關頭,哪有功夫在這些無關緊要的問題上多糾纏,那根本就是在浪費時間。
"顧不了那麼多了,給你們一分鐘,想辦法把這裡弄開,不管是砸是撞還是炸,誰能破開這些碎石,我個人獎勵一百萬現金。"上官早早當眾說道。
已經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了,上官早早只能拿出最後壓艙底的絕招,金錢誘惑。
這一招不管什麼時候,用在什麼地方,那都是見效最快的,何況獎勵的數目還這般驚人。
一般人一輩子都不知道能不能存下來這麼多錢,但現在只要能弄開這堵牆,便能領到一百萬的賞錢,這種誘惑是巨大的。
洛寧無奈的看了上官早早一眼,也虧得這個女人想得到。
而且洛寧發現,難道現在的錢都是大風刮來的?動輒就是上百萬,越南盾嗎?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黑衣男人戴上了一對看似很厚重的指虎,對著那些堆砌的碎石便是一記重拳。
"喝啊!"
氣勢不凡,嗓門也很大,彷彿威力也不俗。
然而這一拳頭打出去,除了打碎了一小塊石頭之外,根本毫無作用,大體根本是紋絲不動。
反倒是那男人自己,突然痛叫了一聲,忙不迭送的將指虎摘了下來,丟在了地上。
指虎上冒著屢屢白煙,就像是用火燒過了一樣。
原來,由於廚房內大火滔天,熱量已經傳導到了這些碎石塊上。
再加上這種金屬指虎的導熱性很好,才燙傷了他的手。
"沒用的廢物!"上官早早毫不留情的罵了一句。
男人恨不得一頭撞死,任務沒完成,還狠狠的丟了一回臉。
"不管是誰,立刻給我想出個辦法,立刻!"上官早早焦急的催促道。
洛寧的目光落到地上的指虎上,方才他還是一籌莫展,不過這個小夥子大膽天真的想法,卻讓洛寧豁然開朗。
他的失敗並非是想法問題,只是實力不到家而已。
眼看形勢愈加的危險,洛寧也顧不上是否真的可行,立刻俯身撿起了那對滾燙的指虎。
剛一拿到手裡,洛寧算是知道這男人方才為何那麼著急忙慌的要摘掉它們了,這玩意現在的溫度可真不是蓋的。
縱然已經在地上冷卻了一會,但拿在手中依舊燙的洛寧想要把它有多遠丟多遠。
"嘶!"
洛寧倒吸了一口冷氣,這對高溫指虎已經被他硬著頭皮戴在了手上。
這種灼熱的刺痛感,就像是手握兩塊燒紅了的煤炭一樣。
"你這是做什麼,腦子有病嗎?"上官早早一臉莫名其妙的看著洛寧。
這難道不是在自己找罪受嗎?
"時間不等人,我來試試。"洛寧咬著牙說道。
"門背後肯定被更多的石塊堵住了,靠一個人的力量是不可能砸開的,還是不要浪費力氣了。"方才嘗試失敗的男人不禁勸道。
洛寧自然知道,但目前除此之外,難道還有更好的方法不成?
嘗試一下,總比坐以待斃要強。
上官早早沒有言語,一雙美眸看著洛寧,眼中多多少少出現了一絲期待。
上官早早雖然知道可能性很小,小到幾乎不可能,但她眼前的這個男人,並不是頭一次創造奇蹟了。
洛寧跨出一腳,紮下一個結實的馬步,將全身的氣力緩緩凝聚到自己的雙拳之中。
在實戰裡,只要敵人不是傻子,都不會傻乎乎的站在你面前給你這麼長久的蓄力時間,所以洛寧也從來都沒有在實戰之中使用過這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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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這個雞肋中的雞肋,居然在今天派上了用場。
洛寧一邊調整呼吸的頻率,一邊將全身的氣力從面慢慢凝聚為一個點。
想要有可能破開這堵牆,在沒有任何外力的幫助下,想要一拳頭把整面牆給打飛是不可能的事情。
唯有單點突破,才有那麼一線希望。
洛寧聚氣的時間有些久,在旁人看來他簡直就像是已經不敢出拳的模樣,但又不好意思退回來,這才在那發呆。
這時,幾個黑衣男人提著高溫切割機趕了過來。
"快讓開。"
上官早早一抬手,示意他們在邊上等著。
高溫切割機的確可以切開石頭,但想要切開這麼多的話,恐怕一時半會是不可能完成的。
所以,上官早早還是想把希望寄託在洛寧的身上。
"他根本就是在浪費時間,人的拳頭怎麼可能打的穿。"提著高溫切割機的男人有些不滿,但他可不敢忤逆上官早早,只敢小聲抱怨一下。
就在這時,洛寧終於睜開了雙眼,他的眼神之中,驀地亮起一抹詭異的神采。
只是他背對著所有人,所以並沒有人看到這匪夷所思的一幕。
"流水碎巖,崩!"
洛寧左拳筆直的打了出去,就像一門不大卻威力十足的破城錘,重重的撞在了碎石牆上。
只聽得"砰"的一聲響,眼前的畫面頓時叫人目瞪口呆。
尤其是上官早早,俏臉之上佈滿驚容,說不出一句話來。
只見,洛寧準備了這麼久的一擊,非但沒有將牆壁打穿,甚至連一塊石頭都沒有打碎,整堵牆穩如泰山般的立在面前。
要知道,剛才那個男人,至少也打碎了一塊石頭呢。
"哎...我說了這是不可能的..."那男人搖著頭說道。
看到這裡,那些提著高溫切割機的黑衣男子已經不耐煩了,當即催罵道:"趕緊走開!別耽誤了我們救人,要是家主真有個三長兩短,是你負責還是誰負責!"
上官早早黛眉緊蹙,難掩眼中的失望。
畢竟曾經報以希望,才會換來更多的失望。
"洛寧,別勉強自己了,讓他們來吧。"上官早早淡淡道。
說罷,那幾人便要走上前去開工,但洛寧卻就像耳朵聾了一樣,依舊站在原地不動。
"流水碎巖,破!"
洛寧口中猛地怒喝了一聲,這一身宛如一聲悶雷般,震的身周的數人一陣耳鳴,甚至有些頭暈目眩。
伴隨著這一聲怒喝,洛寧的右拳就像一顆彗星般衝了出去,氣勢與方才截然不同。
命中部位與前一拳相同,但這一拳,卻將牆壁上打出了好大一個窟窿。
不僅是表面一層的碎石被打碎,就連堵在後面的碎石也都被崩飛了。
火焰從窟窿裡竄了出來,就像是齜牙咧嘴要咬人的瘋狗。
可是,走廊上卻是鴉雀無聲,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