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緒這一手顯然是吃準了洛寧的七寸,說出口之前便已經料到了結果。
見狀,戚緒不禁冷笑了一聲,那表情就像是在嘲弄洛寧,早就知道你小子就這點出息。
戚緒豈會不知,在這個世界上,唯獨只有一個人可以讓洛寧徹底吃癟,別說反抗了,估計連反抗的念頭都不敢有。
所以戚緒但凡遇到一些連她都有可能勸不住洛寧的事情時,便會使出所有小學生都極為擅長的一招:威脅打小報告大法。
洛寧的神情不由得一陣陰晴變幻,似乎是真被戚緒的威脅給嚇唬到了,雖說這一招早就不是她第一次用了,但對洛寧卻是屢試不爽。
真要是讓那人知道了洛寧在華夏的肆意妄為,反正洛寧是不敢想會遭受怎樣的懲罰,比起以往的那些怕是只重不輕吧。
"我說,以後能不能別動不動就拿這藉口來嚇唬我,你知道我膽子不大的。"洛寧無奈道。
世上最憋屈的事情,可能就莫過於這種明知道對方只是嚇唬,但卻又只能逆來順受的滋味了吧。
戚緒不以為然的聳了聳肩,笑道:"我樂意,你有權利不聽的哇,我也沒強迫你不是麼。"
"我真的有那麼大的權利?"洛寧自己都笑了,戚緒這完全是一副吃定他的架勢,哪裡還容得他有半點反抗的餘地。
這話說出來,連洛寧自己都不相信。
不過戚緒卻根本沒放在心上,擺出一副你想怎樣就怎樣,反正手腳長在你自己身上的架勢。
有些風險或許硬著頭皮也就承擔下來了,但還有一部分風險,那即便是打破了頭皮也沒那個膽子。
戚緒不再理會洛寧,轉身從消毒櫃裡取出了一個透明盒子,裡面整齊的擺放著兩排銀針。
一看這架勢,洛寧就知道戚緒要幹什麼了,立刻連聲拒絕道:"打住,趕緊打住,我拒絕針灸!"
"霍,這都被你猜到了,這是開智了麼?怎麼突然變聰明了。"戚緒嘴裡調侃著,手上的活可沒停下。
洛寧咽了口唾沫,要不是他現在是跑都跑不動,估計已經撒腿逃命去了。
比起即將遭遇的災難,被戚緒奚落幾句那根本就不算什麼事。
"你該不會又從哪學了什麼野路子,準備在我身上做試驗了吧!"洛寧膽戰心驚的問道。
戚緒瞪了洛寧一眼,義正言辭道:"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我什麼時候做過這麼過分的事情。"
可一聽這話,洛寧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信了她的話才有鬼了!
洛寧當即意識到,戚緒的眼中隱隱閃爍著興奮之情,這無疑是她每次拿洛寧當小白鼠前,百分百會出現的神情啊!
剛出虎穴又入狼窩,洛寧幾乎都快哭了。
天知道戚緒為什麼那麼痴迷於針灸醫理,老是冷不丁的去學一些聞所未聞的野路子,每次都找藉口在洛寧身上做試驗。
這可是血淋淋的教訓,最慘的幾次經歷至今還歷歷在目,恍如昨日。
"有話好商量,怎麼就動起手來了?"洛寧苦苦掙扎著尋求最後一點點希望。
但奈何戚緒就像一個大地主,而他不過就是個任人宰割的短工,哪裡還有選擇的餘地。
"我勸你最好別亂動,要是我不小心扎錯了穴位,可別怪我技藝不精。"戚緒"善意"的提醒道。
洛寧瞳孔微微一縮,扎錯穴位這種事情他又不是沒遇到過,而且還遠不止一次。
就戚緒往日的斑斑劣跡,洛寧自知無處可逃,哪裡還敢亂動彈,這玩意扎錯了地方可不是鬧著玩的,洛寧是過來人了,深知其後果會是多麼可怕。
於是,洛寧只得硬著頭皮躺在那,任由戚緒擺佈。
看來這臺醫療裝置的設計還挺人性化的,真要出了什麼狀況,直接就可以拿來當棺材用了,倒還省了不少事,就是不知道這玩意有沒有自帶火葬功能了。
戚緒早已是躍躍欲試的模樣,嘴角的興奮都快遏制不住了,這模樣哪裡是要給洛寧療傷,分明就是找樂子來的。
不知情況的,恐怕都要以為洛寧是在被嚴刑逼供,不過實際情況也相差不了多少。
戚緒小心翼翼的捏起銀針,正要往洛寧身上插,但這個時候,她的小臉上卻突然出現了一絲不太滿意的表情。
"應該先讓你去洗乾淨再來的,你身上這麼髒,看著都噁心。"戚緒吐槽道。
洛寧氣的差點沒背過氣去,都這個時候了,戚緒居然還在挑三揀四,這是準備直接把他氣死才肯罷休的節奏嗎。
"算了,湊活著用吧。"戚緒緊接著又說了一句更氣人的話。
不過好在洛寧體內早就有了這方面的抗體了,氣都氣了這麼多年了,難道還愁多上這幾句麼。
說罷,戚緒便開始了她愉快的試驗,每插上一針,她的心情似乎都好了一些。
可洛寧的體驗就沒有那麼愉快了,起初還沒什麼感覺,當一連**了十餘針後,他明顯感覺到了身體的變化。
洛寧只覺身體一陣奇癢難忍,好似又數不清的螞蟻在他的體內爬行,順著腸子一路爬上了胃,又順便來了個螺旋式上山。
"怎麼樣?有沒有感覺好一點?"戚緒眼看洛寧的神情出現了變化,立馬詢問道。
洛寧哪裡還說得出話,他恨不得立刻把自己開場皮肚,伸手進去狠狠的撓上一撓才行。
"別急,這才哪到哪,萬事開頭難嘛。"戚緒衝著洛寧露出一臉燦爛又溫柔的笑容。
這一抹笑容在旁人眼裡或許是明媚動人,可在洛寧看來,這簡直就像是宣判死刑了一樣。
每當這個女人對他露出這種笑容的時候,百分之一萬都不會有什麼好事。
不過戚緒自然也沒有真要詢問洛寧意見的意思,她手上的動作是一刻未定,有種手起刀落宰殺牲口的熟練性。
隨著更多的銀針刺入洛寧的穴位,那股奇癢已經遍佈洛寧的全身,好像不光體內有無數螞蟻佔據了他的五臟六腑,就連體表都也成了螞蟻窩。
而且不光如此,洛寧感覺渾身的肌肉都在隱隱作痛,就像是剛剛癒合的傷口,又逐漸被撕裂一樣。
起初這種撕裂感還只是若隱若現,但很快卻加重了起來,最後生生疼的洛寧額頭的冷汗都冒出來了。
"你丫是不是搞錯穴位了..."洛寧咬著牙,幾乎是從牙齒縫裡擠出的這句話。
"是嗎?我看看啊。"戚緒似乎有些意外,連忙從包裡翻找了一通,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本小冊子。
接著戚緒就當著洛寧的面,對照著小冊子上的內容,檢查自己有沒有弄錯。
看到這一幕,洛寧的心都涼了大半截,搞半天這連試驗都算不上,這妮子壓根連書都沒背全,就來考試了?
洛寧氣的想殺人,奈何他現在是有心殺賊無力回天。
戚緒仔細檢視了一番後,兀自點頭道:"哎呀,你真是把我給嚇死了,我還以為真弄錯了呢。"
洛寧已經說不了話了,只能在心裡大罵道:"老子都成小白鼠了,還能嚇死你?"
"嘿嘿,再忍一忍,快了,馬上就能收尾了。"戚緒笑著安撫道。
洛寧此刻已是大汗淋漓,汗水混雜著一身的血汙,散發出一股不太友善的氣味。
這要是在平日裡,戚緒別說是離洛寧這麼近了,就是在同一間屋子裡都是無法原諒的罪惡。
不過這大概是戚緒對小白鼠的特殊優待,氣味難聞一點,忍忍也就過去了。
緊接著,戚緒無視洛寧痛苦的神情,一口氣將剩餘的銀針盡數招呼到洛寧的身上,徹底把洛寧紮成了一個靶子。
隨著全部銀針到位,洛寧的體驗非但絲毫沒有得到好轉,那股疼痛甚至更加猛烈了,就好像身上的每一塊肌肉都被生生的撕裂分離,大約這就是所謂的大卸八塊的真實體驗?
不僅如此,洛寧還感覺到小腹之中隱隱有一股熱量,就像是破殼而出的一泓清泉,正一點點的向外噴吐,而且隨著疼痛的加劇,這股熱量似乎也越來越強大了。
洛寧哪裡還有心思去考慮那些,他此刻正在體會一種生不如死的美妙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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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明疼的他都快要咬舌了,卻連吼一嗓子的力氣都沒有,只能將那股氣完完全全的憋在肚子裡,真是要多難受就有多難受。
"呼!搞定了!你一個人休息會,我得去洗個澡,你身上的臭味都快把我也給燻臭了。"戚緒擦了擦額頭的汗珠,看上去雖然有些許的疲憊之色,但更多的卻是興奮之情。
洛寧雙眼一瞪,等於說試驗做完了就把他丟在這自生自滅了?連最後的陪伴都給省了?
洛寧是多麼想留下戚緒,雖然她是萬惡的源泉,但身邊有個人陪著也是好的啊。
但奈何戚緒是個相當絕情的女人,她直接選擇性的無視掉了洛寧的眼神,頭也不回的就離開了。
手術室裡就只剩下洛寧一人,獨自享受著這種生不如死的美妙體驗,這大約又將在他的生命中留下不可磨滅的一筆。
洛寧就像一具屍體一般躺在那,硬著頭皮忍受著,臉上的神情宛如一出跌宕起伏的大戲,只可惜連一個心上之人都沒有。
洛寧也不知道他被生生折磨了多久,直到小腹之中就像燃起了熊熊烈火之時,洛寧的雙眼陡然瞪到了最大化。
一股完全超越了他想象的劇痛,陡然從身體各處傳來。
這一瞬間,洛寧幾乎已經分辨不出哪裡疼的重一點,哪裡是稍微輕一些了,好似每一塊肌肉都被丟進了絞肉機裡好好的招待了一番。
當小腹的熱量達到頂峰之際,痛感也隨之達到了峰值。
至於究竟有多恐怖,反正洛寧是不知道了,他兩眼一抹黑,再次昏了過去。
洛寧終於體會到,能把他生生疼暈的感受究竟是多麼刻骨銘心了。
在意識還保留的最後一刻,洛寧使出吃奶的力氣,在心中破口大罵道:"戚緒!你個狗日的給老子記著!"
至於這件事戚緒會不會一直記著,那恐怕就很難說了。
畢竟女人,從來都是善於健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