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寧一臉懵逼的看著戚緒,完全不明白這個女人在說些什麼。
而且孟姓並不是大姓,即便是在洛寧所有認識的人裡,姓孟的也只有屈指可數的那麼幾個。
倘若洛寧沒有記錯的話,其中大部分戚緒都並不認識,再加上眼下的情形,範圍無疑是再次縮小,那可選的人物就真的不剩下幾個了。
洛寧的大腦不禁進入了短暫的空白階段,其實他一開始就猜到了戚緒在說誰,只是下意識的不願意去相信罷了。
然而現實之所以殘酷,正是因為必須去面對它,無論後果。
"小情緒,你為什麼總是抓著他們一家不放?"洛寧無奈道。
"嗯?"戚緒黛眉微微一簇,略顯詫異的打量著洛寧,似是洛寧說的話讓他頗為詫異。
戚緒是知道的,洛寧可不會隨隨便便就用這個肉麻的稱呼叫他。
"哎喲,我倒是沒看出來嘛,還真是個痴情郎咯?為了個女人真是什麼都不管了嘛。"戚緒表面上笑的樂呵呵的,實際上話裡全都是刺。
"我不是那個意思,你想多了。"洛寧立刻解釋道。
戚緒嘴角一揚,衝著洛寧露出一抹譏諷的笑容,就像是在用表情質問洛寧,究竟是誰想多了呢?
"臭小子,別以為沾了一身風塵就覺得自己是個世俗人了,你這樣真的讓我很失望。"戚緒的臉色真是說變就變,還沒等洛寧反應過來,就換上了一張嚴肅到不容置疑的表情。
洛寧咧了咧嘴,他何止是有苦說不出,啞巴吃了黃連都沒他這麼難受的。
"總之,我有我的原因,希望你能體諒。"洛寧搖了搖頭。
雖然他和戚緒早已是不分彼此的同伴關係,只是這件事關乎到那個人,所以即便是戚緒,也不能隨隨便便就說出口。
"體諒?"戚緒美眸陡然一睜,聲音也跟著提高了好幾個分貝。
洛寧在把話說出口的時候,便就料到戚緒會有激烈的反應,他已經做好了迎接狂風暴雨的心理準備。
"這種話,留著去跟大哥說吧!"
然而,戚緒這次卻並未朝洛寧大發雷霆,只是不冷不熱的衝著洛寧說這番話,便扭頭坐進了車裡。
洛寧閉了閉眼,倘若戚緒真是大呼小叫的朝他發脾氣的話,其實他反倒是一點也不擔心了。
他最害怕的,就是戚緒非但不大呼小叫的罵人,也不陰陽怪氣的嘲諷,而是用這種不冷不熱的語氣跟他說話。
就洛寧對這個女人的瞭解,每當她使用這種語氣的時候,那都是她生氣到極致的表現。
而且這次還不光是如此,戚緒所說的話,就像一根針,深深的扎進了洛寧的心臟。
哪怕沒有指名道姓,然而戚緒口中的那位大哥,普天之下也絕對不會再有第二個了。
洛寧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心情無比掙扎,他是做夢也想不到,孟國海也會被牽連在其中。
倘若之前那些都能被概括為巧合的話,那今天的遭遇真就沒法洗得乾淨了。
洛寧驀地抬起頭看向那個被釘在牆上的九蛇女子,後者同樣惡狠狠的盯著他,只是大概所有力氣都用在了眼神上,都已經沒力氣開口說話了。
"也虧得你們會找人,找誰不好,偏偏要找孟國海合作,我真是服了你們獨到的眼光。"洛寧無奈的語氣幾乎都帶上了一絲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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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輪不到你來評價!"九蛇女子攢了好一會力氣,這才極力開口回答。
雖說聽得出她是在儘可能的加重語氣,可能是想藉此來展示自己不可磨滅的尊嚴,只是聲音依舊虛弱。
但這句話剛說完,九蛇女子便是突然一愣,瞪大了雙眼,震驚道:"你...你怎麼會知道的!"
洛寧無可奈何的看了那女子一眼,戚緒總是說他蠢,智商不夠,但現在看來,他其實並沒有那麼蠢嘛。
差距果然還是比較出來的,不然怎麼會叫人比人氣死人呢。
"我也是服了你,你們今天都明著來了,難道我們還看不出來?"洛寧嘆道。
有時候真的不是自己太聰明,只能怪對手實在蠢到家。
雖然不知道這個決策是誰下的,但他要麼是根本就沒把洛寧放在眼裡,要麼就是壓根就無所謂暴露孟國海這個合作伙伴。
但看他們派出的陣仗,前者的可能性似乎不高。
只是苦了那孟國海,一旦暴露了合作關係,那恐怕是真沒辦法下這艘賊船了。
"事已至此,也沒什麼好說的了,你好自為之吧,預祝你下輩子投個好胎。"洛寧一臉真誠的說道。
這種祝福,大概也只有洛寧能說得出口了。
九蛇女子恨的咬牙切齒,眼球上幾乎佈滿了血絲,她此刻估計已經感覺不到疼了,畢竟當疼痛到了一定程度,就會進入自我麻木的狀態,除非再次打破這個臨界點。
只是眼神可殺不了人,哪怕她把眼珠子都給瞪裂開,也傷不到洛寧的半根毫毛。
"把地上弄乾淨。"戚緒冷淡的聲音又飄了出來,跟著一起還有一隻小瓶子。
洛寧苦笑著接住瓶子,這個女人生起氣來可真是一點同情心都沒有,居然讓洛寧這個重傷患者去打掃戰場,他還能找誰說理去?
可在這個節骨眼上,洛寧可不敢抱怨,這次已經不是撞槍口那麼簡單了,撞的可是戚緒的炮口,一炮下來恐怕連骨頭渣都不剩下了。
九蛇女子眼睜睜的看著洛寧把她兩名同伴的屍體處理掉,幾乎只是一會會的功夫,屍體便融化成了一攤不知名的液體。
九蛇女子怒火攻心,卻只能瞪眼看著,被活生生的氣暈了過去。
至於她是否還有機會醒過來再看看這個美好世界,就不得而知了。
忙活完這些髒活累活,洛寧這才回到車裡。
只是當他在駕駛席坐下的時候,心頭卻陡然有些後悔了。
車裡的氣氛幾乎到達了冰點,壓抑的人都快喘不上氣了,相比之下洛寧甚至覺得在外頭幹點髒活其實還是一件不錯的差事。
這個時候如果能抽根菸,或許能舒緩一下這種壓抑的情緒,然而洛寧卻不抽菸,把人給難受的。
罪魁禍首戚緒也不搭理洛寧,一言不發的坐在後頭,甚至連看都不看洛寧一眼,兀自看著車窗外,其實外頭壓根也沒什麼可看的風景。
這個模樣的戚緒,洛寧可不敢招惹,趕緊老老實實的開車回去,然後離這個女人遠一點,否則他這把骨頭還不得被戚緒給活拆咯。
洛寧還是很有危機意識的,尤其是對於戚緒這個危險分子,他身上的每個細胞都對這個女人有預警的功能。
一路上車裡是鴉雀無聲,洛寧哪敢出聲,就連開車都小心翼翼的,生怕一個顛簸都會給戚緒以口舌。
只是戚緒看上去似乎真的只是在發呆,並未關注洛寧在做什麼,愁眉不展的模樣似是有心事。
但洛寧仍舊是不敢大意,這個女人的演技一旦彪起來,有時候連自己都騙。
可出乎洛寧預料的是,戚緒一路上還真是半個字都沒說,沉默寡言的模式就這麼一直保持到了最後。
事實上,戚緒越是這樣,洛寧心裡就越是慌。
畢竟在暴風雨來臨前總是寧靜的,而且越是寧靜,後頭的暴風雨可就越是恐怖。
回到家裡,信長還未回,就顯得洛寧格外孤單了。
這個時候要是有個信長,哪怕他平時就是個擺設,別說三棍子,就是給他十棍子可能都打不出個悶屁,可這個時候就能起到關鍵性的作用了。
可惜哪有什麼如果,洛寧只能獨自面對一張冷臉的戚緒了,光是想想心裡都有點慌。
只是,天有不測風雲,戚緒再次給洛寧上了一課,課題叫做就算你想破了頭,我也不會讓你猜到。
戚緒表現的十分鎮定冷靜,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回到家的第一件事便是回房洗漱換衣服,接著回到客廳裡又給自己來了一杯咖啡,氣定神閒的看起了雜誌。
洛寧可真是傻了眼,天知道這個女人的腦袋裡都裝了什麼玩意,前面分明是氣炸了,怎麼回到家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雖說女人心海底針吧,但這轉變未免也太快了一點,總得給洛寧一個緩衝的空間吧。
洛寧坐在戚緒的面前,好幾次的欲言又止,想要說點什麼吧,卻實在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尤其是關於孟國海的問題,雖然真實原因洛寧暫時沒法說,但也想著是不是找個什麼別的理由讓戚緒理解。
在這個問題上,洛寧算是完全卡住了,他實在想不出能有什麼理由或者藉口,能夠過得了戚緒這一關,這個女人哪裡是那麼的好糊弄的。
左思右想之下,洛寧的表情就像便秘一樣痛苦。
這要是在平時,戚緒怕是早就開口諷刺洛寧幾句了,可今天卻是直接當做沒看見,無視掉了洛寧掙扎的表情。
兩人就這麼無言的對坐著,可能心裡都有些話想說,只是一個是說不出口,而另一個則是懶得再說。
可就在這種尷尬的沉默當中,卻沒有等來任何一個人的爆發,而是被外頭的車聲給打攪到了。
戚緒這裡可不比別的地方,輕易哪裡會有什麼客人。
就算有,恐怕也不是什麼善客。
"難道是信長回來了?"洛寧好不容易才找到個理由開口。
"不是。"戚緒搖了搖頭,同時眉頭也不禁蹙了起來。
一看戚緒的臉色,洛寧就知道有問題,而且八成還是個**煩上門了。
戚緒美眸微微一眯,二話不說便轉身上樓去了,把洛寧一個人丟在了客廳裡。
"喂,你搞什麼鬼?"洛寧都傻了,這是在開什麼國際玩笑?
然而戚緒依舊沒搭理洛寧,眨眼間便消失在了視野之內。
這就有點過分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