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寧這一口咬下去,對自己可真是一點也不留情,直接咬破了皮不說,甚至差點把那塊肉都給一併咬了下來。
饒是如此,洛寧那顆血紅的眸子裡仍舊充斥著瘋狂之色,好似有著永遠都燒不完的憤怒一般。
倘若此刻有人仔細觀察洛寧的一舉一動,便不難發現,洛寧此刻的面部神情完全處於一個兩極分化的詭異狀態之中。
血紅色眼眸的那半張臉,獰惡的就像一頭飢餓難耐的野獸,恨不得逮到一個人就往嘴裡塞,用那口鋒利的牙齒把骨頭都給一起嚼碎。
但另外那半張臉卻是截然相反的模樣,像是在竭盡全力的遏制隔壁的瘋狂,只是眼看著就要完全脫離掌控了。
分明是一張臉,卻有兩副完全不同的神情,這等戲法怕是一般人想學都學不了,發網上去搞不好還能順便當個網紅玩玩吧。
也就是這個時候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被戚緒給吸引過去了,沒人有時間關心洛寧的情況,要不然他如此異常的表現,保不齊又得嚇暈幾個。
"你給我閉嘴!放你出來不是給我惹麻煩的!"洛寧面部神情陡然一變,變作一張嚴肅生氣的模樣。
可眨眼間,洛寧卻又跟換臉譜似的又換回了方才暴怒到扭曲的面容,獰笑著自言自語道:"哈?麻煩?嘿嘿,只要都殺了,哪來的麻煩!"
"你敢動我的同伴,別怪我不客氣!"
"好啊,就憑你這句話,本大爺今天就得宰了那一男一女!"
都說女人翻臉比翻書快,但比起此刻的洛寧來,那可真是遜色的太多了。
洛寧的面部表情切換,簡直就是一秒一個樣,嘴裡更是用兩種截然不同的語氣和嗓音自言自語著一些莫名其妙的言語。
動靜鬧的大了,九蛇那邊自然也注意到了,只是一個個面面相覷,根本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難不成是瘋了?
就在一眾人根本看不懂情況的時候,卻見洛寧忽然雙手死死的抓住自己的頭,嘶吼著跪在了地上。
"把我的身體,還給我!"
洛寧痛苦的悲鳴,表情近乎扭曲,就像是在經歷某種外人難以理解的可怕掙扎。
眼見如此,信長面具背後的那張撲克臉上,也罕見的浮起一抹擔憂之色。
"壞了!這傢伙怎麼在這個節骨眼上犯病了。"戚緒心道不妙,她就算再怎麼神機妙算,也算不到會在這個節骨眼上發生這樣的事情。
九蛇的其他人還沒回過神來,但睚五卻是眼中精光一閃,二話不說便轉頭殺向洛寧。
睚五動的突然,信長第二時間再反應過來已經遲了。
"該死。"戚緒嘴裡低罵了一聲,但手上可一點都沒閒著,胳膊當即一揮,一道寒芒從袖中**而出,直奔睚五的後心而去。
睚五雖未回頭,但卻本能察覺到身後襲來一股無與倫比的殺意,就像是突然把他丟進了一座冰窖,刺骨的寒意頃刻間便從四面八方撲咬下來。
睚五臉色驟然大變,哪裡還有時間回頭去看是什麼東西,只能下意識的將氣力凝聚到雙腳之上,奮力向前一蹬。
落地的姿態自然是十分狼狽,跟狗吃屎沒太大差別,但還是避開了致命的雷霆一擊。
頃刻間,信長也終於趕了上來,毫不客氣的揮刀斬向睚五。
就在這時,幾名九蛇殺手突然向信長動手,他們的存在可不是擺設。
這些人在實力上自是無法與信長相提並論,但此刻突然發難,也迫使信長抽刀回身應付,眼下可還沒到玉石俱焚的地步。
至於剩下的那些九蛇殺手,紛紛取出匕首以及一些奇形怪狀的暗器,同時招呼向半空之中的戚緒。
方才他們都被踏空而坐的戚緒給嚇懵了,全都忘了自己要做什麼。
但現在眼看睚五有機會先行拿下洛寧,他們自然不會讓這兩人攪了局。
從一開始,這些九蛇殺手便被一連串匪夷所思的畫面驚了魂,一身本領絲毫沒有施展出來,現在好不容易緩了過來,再加上心裡憋著的一口氣,出手更是狠辣。
縱然是戚緒,面對如此多人的聯手壓制,也不得不退避三舍,她可不是銅皮鐵骨,哪敢正面硬接這如抗風暴雨般的一波浪潮。
只見戚緒宛如一個翩翩起舞的精靈,在半空之中舞蹈了起來,那些看似空無一物的半空,在戚緒面前卻是如履平地一般。
但如此一來,戚緒便無暇對睚五出手,只能轉頭看向信長那邊。
然而所見畫面卻讓戚緒心中一沉,信長同樣被數名九蛇殺手聯手你阻撓,那些人自知不是信長的對手,便採取分段阻擊的策略,根本不是衝著擊敗信長去的,純粹只是在拖延時間。
盛怒狀態下的信長,那也不是個善茬,出刀竟比方才更加果斷決絕,每一刀斬出,都是連人帶兵器一通劈成兩份。
好似無論什麼樣的兵器在信長與他的愛刀晚秋面前,都是紙糊一般的存在。
也就是幾個呼吸間,信長不斷手起刀落,已經斬殺了數名九蛇殺手,但即便他殺氣凌人,卻依舊沒能立刻殺出一條血路。
這些人,是在用自己的性命為睚五爭取時間。
而睚五自然不會讓這些人白死,他縱然渾身是血,也一口氣衝到洛寧面前,氣勢絲毫不弱於受傷之前,甚至還要強橫上那麼幾分。
"碧波七煞翻江海!"
戚緒臉色頓變,這一拳哪怕是遠遠的看著,都能感受到一股凌厲的拳意,這絕非是在故弄玄虛啊。
而偏偏在這個要命的時候,洛寧根本沒有察覺到睚五的襲擊,他此刻已經陷入了癲狂狀,頭顱裡彷彿正在被硬生生的撕成兩份,甚至連意識都是模糊不清的。
這種痛楚,唯有親身體驗過一次,方才明白有多可怕。
"洛寧!"戚緒驚呼了一聲,這次她是真的擔心洛寧會被一拳活活打死。
也就是這走神的一瞬間,胳膊和腿上忽的傳來一陣刺痛,竟是不慎被對方的暗器剮蹭到了一些。
九蛇眾人一看竟然得手,頓時戰意大漲,他們出手時只是為了牽制戚緒,可不覺得這樣的進攻能真的傷害到戚緒,然而結果卻大為出乎預料。
但戚緒***心思去看自己的傷口,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洛寧的身上。
只是這個時候,她唯一能做的,也只有眼睜睜的看著洛寧被睚五那凝聚了全部氣力的一拳,徑直打的倒飛了出去。
洛寧的身體就像是一顆炮彈,筆直的向後飛去,直到後背撞到一根柱子上方才停下了下來。
"嘶!"戚緒瞳孔微微一縮,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一拳的威力甚至比她預計的更加驚人,不說洛寧究竟承受了多少傷害,就是那根柱子都被洛寧給撞傷了。
而睚五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他使出全力打出一拳,致使身上原有的那些傷口大幅度撕裂,鮮血宛如泉湧般溢了出來。
"你們都該死!"戚緒面具後的臉色陡然冷到了冰點,身上殺意大盛,冰冷的語氣聽的那些九蛇殺手更是情不自禁的顫了顫。
信長瞪大了雙眼,腳下突然一動,身影宛如疾風般傾瀉而出,晚秋已化作道道看不清的刀芒,所過之處盡是殘肢斷臂,場面血腥不堪。
九蛇殺手還沒來得及慶祝睚五以一拳之威擊斃洛寧,便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怖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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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僅僅是兩個人,但給人的壓力卻好似千軍萬馬一般,讓人不由自主的心生畏懼。
這些專業人士尚且如此,秋雲和孟國海兩人更是驚的失魂落魄,他們何曾見識過這等場面。
"哈哈哈!"
就在這時,睚五卻突然放聲大笑了起來,豪放的笑聲瞬間感染了所有九蛇殺手。
"一個是不聞花名緋村信長,一個是般若修女,天災兩員大將齊至,真是好大的排場!可惜你們還是救不了他。"
戚緒氣的渾身發抖,她已經很久沒有因為洛寧以外的人這般大動肝火了。
"想必此人對你們一定十分重要,但很可惜,他遇上了我,九子睚五!"睚五仰天大笑,一時間豪情萬丈,好似今晚即便身首異處,也是一筆划算至極的買賣。
"大哥殺得好!天災之人不得好死!"
"今天就跟他們拼了!咱眾兄弟這麼多條人命,就算再換上一個,也是血賺不虧!"
霎時間,幾乎所有九蛇殺手的情緒全都被點燃了起來,他們對天災同樣是恨之入骨,不知已經有多少同伴死於天災之手,如今報仇的機會就在眼前,而且還是赫赫有名的大將,豈有不拼死一搏的道理。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睚五大吼道。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全體九蛇殺手立刻大聲呼應,高漲的戰意幾乎快把屋頂都給掀飛了。
然而,戚緒卻在這個時候縱身一躍,無視重力效應般的輕盈落地。
"我說了,今晚你們一個都別想活著離開這裡!"說話間,戚緒手中不知何時已經捧著那般舊跡斑斑的聖經。
"那就得看你的本事了!"睚五似乎已經忘了傷口的疼痛,嘴角浮起了一抹獰惡兇悍的笑容。
信長雖未置一詞,但手中晚秋卻好似明白了主人的心聲,刀刃上綻放出一道令人心寒的冷意。
九蛇一方已經紅了眼,打著今晚絕不苟活一人的心思,準備跟戚緒和信長決一死戰。
雙方已是劍拔弩張,空氣之中已經鋪滿了火藥味,甚至連火星子都不需要,都能隨時炸裂。
一場血戰,已是在所難免,今晚的閻王殿註定是要客滿。
趁著雙方眼中只有對方的時候,孟國海當即一拉已經丟了魂的秋雲,頭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戚緒瞥了一眼離開的兩人,並未做出表示,她現在可沒閒心去處理那兩個暫時無關緊要的人物。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嗎?這句話好耳熟啊。"
就在雙方的血戰一觸即發之際,眾人耳邊卻忽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睚五頓時一臉愕然,難以置信的回頭看去,卻正好見到洛寧緩緩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怎麼可能!你..."睚五已根本不知道該用什麼語言來形容此刻操蛋的心情,按理說洛寧即便沒死,也絕對不可能還有起身之力,最起碼也得是落個殘疾才是。
洛寧晃晃悠悠的站起身,看上起似乎有些吃力,但雙手用力一撐膝蓋,倒也就此站穩了。
九蛇殺手們不約而同的倒吸了一口冷氣,心裡更是震驚於洛寧的身體構造,究竟是什麼樣的人,才能在這種情況下還能重新站起身來?
"也罷...既然都到這個份上了,也沒必要藏著掖著了。"洛寧緩緩嘆了口氣,不知從哪取出一枚造型別緻的戒指戴在了手指上。
雖然離得稍微有些遠,但睚五可看的清清楚楚,臉上頓時浮起了一抹震驚之色。
"天災暴君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