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揮官的嘴裡還在不斷的冒血,但雙目已經失去了神采。
洛寧俯身在指揮官的臉上輕輕一撫,讓他死後至少可以瞑目。
即便洛寧的身體狀態是一大重要因素,但這個男人設下的圈套仍然險些活捉了洛寧。
光憑這一點,就足夠洛寧發自肺腑的佩服他一回了。
"你險些就活捉了一名天災成員,可惜了。"洛寧微笑道。
雖然在指揮官嚥氣之前,他仍然是洛寧的敵人,但是人死之後,生前的種種就一筆勾銷了。
洛寧伸手在自己的眉心輕輕一點,接著攤開手掌按在指揮官的心口,嘴裡喃喃自語道:"願死亡給你帶來平靜,安息吧。"
做完這些,洛寧就起身離開了現場。
等洛寧回去的時候,發現那些打手全都不見了。
沒了指揮官,這些打手就失去了主心骨,再加上冼妙懿展現出來的恐怖實力,他們哪裡還有膽量再作祟。
這次真是多虧了冼妙懿,要不是她突然殺出來,洛寧恐怕是真的凶多吉少了。
好不容易度過了這次劫難,但洛寧的心情仍然很沉重。
眼下,最大的麻煩就是他的秘藥不知去向,這是必須儘快找回來的。
另外,該怎麼處置魯俊也讓洛寧十分頭疼。
雖說為了救父親而背叛洛寧實屬情有可原,但洛寧也的確險些成了他的刀下亡魂。
這種事情,又豈是說翻篇就能翻篇的。
帶著這樣複雜的情緒,洛寧低著頭回到簡易房裡。
洛寧前腳剛剛進屋,冼妙懿的聲音就迎頭撞了上來。
"喂,我問你,這些傷口是你打的?"冼妙懿指著昏迷的魯俊問道。
洛寧只是搖了搖頭。
"真的?"冼妙懿美眸一眯,顯然不大相信。
洛寧無奈的一撇嘴,開口解釋道:"他算是我的朋友,你覺得我會把他傷成這樣?"
"什麼叫算是?"冼妙懿準備打破砂鍋問到底。
聞言,洛寧的眉頭皺了皺,他一時間都不知道應該怎麼解釋這段曲折的故事。
而且即便解釋,也一定會涉及到秘藥的事情,所以當然不能說。
"三言兩語也說不清,回頭你可以自己問他。"洛寧答道。
面對咄咄逼人的冼妙懿,洛寧很乾脆的把皮球踢給了昏迷的魯俊。
"問他?怎麼,難道你還想要我繼續照顧他?"冼妙懿俏臉一沉道。
一聽這話,洛寧幾乎下意識的要張口回答,但隨即就把到嘴邊的話重新吞了回去。
因為洛寧突然想到了一個不錯的點子。
"自然不是要你親自照顧了,不過這件事你們也得管一管。"洛寧答道。
冼妙懿不解的眨了眨眼,示意洛寧繼續說下去,不過要是洛寧淨胡扯的話,她可也不是個會跟洛寧客氣的女人。
"剛才那夥人你也看見了,他的父親就在那幫人的手上。"洛寧解釋道。
聽完,冼妙懿一臉的莫名其妙,做出一副"那你倒是去報警啊,跟我有什麼關係"的模樣。
洛寧當然看得懂冼妙懿的表情,乾咳了一聲後,才解釋道:"他的父親是名退伍軍人,你說跟你有沒有關係?"
原本一臉莫名期末的西冼妙懿,在聽完這句話之後,臉色不禁微微一沉,眉宇間陡然升起一抹與氣質截然不符的寒意。
"你說什麼!"冼妙懿的語氣立馬沉了下去。
哪怕是剛剛冼妙懿和那些人大打出手的時候,她身上的殺氣都沒有這麼濃的。
"你聽到了。"洛寧聳了聳肩。
冼妙懿的臉上就像附上了一層寒霜,美眸之中卻燃起了熊熊烈火,好一副冰火兩重天的即時感。
"開什麼國際玩笑!這幫人是什麼來頭,連退伍老兵也敢動,他們難道不怕軍方找上門?"冼妙懿霍然起身,揪著洛寧的衣領罵道。
"你朝我發火有什麼用...這裡頭應該還另有隱情,這小子跟我說沒人能幫到他父親。"洛寧如實解釋道。
冼妙懿臉上一陣陰晴不定,沉默了片刻後,就拿出手機發了一條簡訊。
見狀,洛寧嘴角微微一翹,看來這爛攤子是有人接手了。
"你把那個人怎麼樣了。"冼妙懿突然問道。
"很不幸,他自殺了。"洛寧平靜的答道。
冼妙懿眉梢一挑,怒道:"自殺?你當我三歲?"
"事實如此,可能那家夥心氣比較高,不堪受辱,就自我了斷了唄。"洛寧微笑著解釋道。
冼妙懿二話不說,直接給了洛寧一腳。
不過好在洛寧善於察言觀色,提前有了提防,小碎步往邊上一挪,輕輕鬆鬆的躲開了。
"那可是一條人命!"冼妙懿一擊未果,頓時火冒三丈。
"啊,的確可惜了。"洛寧點了點頭。
冼妙懿別提有多冒火了,那個男人所知的情報遠非那些打手可比,所以冼妙懿才會眼看著那些打手逃走也沒有阻攔。
可萬萬沒想到,這才一會會的功夫,最重要的情報來源居然就死了。
但對於洛寧而言,那個指揮官必須死,哪怕是被冼妙懿的人帶走也不行。
因為,死人的嘴才是最牢的。
冼妙懿固然火冒三丈,但是現在木已成舟,她再生氣也改變不了什麼。
"我先不管你跟那些人有什麼恩怨,我只想知道,你是不是在這裡跟這個人動過手。"冼妙懿再次將話題引到魯俊身上。
洛寧看了一眼現場,心知即便否認也是徒勞,於是很乾脆的點了點頭。
"正當防衛而已,你不會想因為這個定我的罪吧。"洛寧苦笑道。
"哼,這可說不準,把退步老兵的兒子傷成這樣,你以為還是小事?"冼妙懿那咄咄逼人的氣勢再次顯露了出來。
洛寧嘴角一抽,無奈道:"方才已經說了,他身上那些傷跟我沒什麼關係。"
"是嗎?那這裡呢?"冼妙懿指向魯俊的胸膛。
洛寧順著冼妙懿所知的方向看了過去,心中頓時微微一緊。
冼妙懿所指之處,正是他最後打出的那一記指刀。
雖說沒有直接要了魯俊的命,但還是在他的胸膛上留下了一處肉眼可見的凹陷。
"該死...我怎麼把我這事給忘了。"洛寧心中不由破口大罵了一句。
之前拜訪司徒笙的時候,他擊敗秦明時留下的傷口,與魯俊的幾乎相同,只是位置不同罷了。
可洛寧也只是個凡人,他哪裡能預料到之後的事情,何況當時情況緊急,洛寧哪裡有時間想這麼多。
"那裡有什麼?"洛寧只好再次使出他的看家本領。
冼妙懿眉頭一簇,冷聲道:"你再給我裝傻試試。"
洛寧被冼妙懿嚇了一跳,趕忙俯身仔細打量了一番。
"這...這是什麼?難道是骨頭被打碎了一截?"洛寧滿臉震驚的問道。
冼妙懿的雙眼死死的盯在洛寧的臉上,顯然她很相信自己的眼光。
她在洛寧的臉上找不到半點破綻,而且不光神情毫無破綻,就連最誠實的肢體語言都瞧不出疑點。
奈何,冼妙懿不可能想的到,在她面前可是一位演技卓越的天才演員。
"不是你?"冼妙懿還是不大相信,忍不住又問道。
洛寧苦笑了一聲,滿臉羨慕的說道:"不瞞你說,我還真希望我能有這種手段。"
在看到洛寧臉上出現這種表情後,冼妙懿心中最後一絲疑慮也煙消雲散了。
"切,你要是能學得會,就不至於混成現在這幅德行了。"冼妙懿嘲諷道。
洛寧尷尬的笑了笑,心裡卻是長出了一口氣。
所以說,習得一身好演技,走遍大江南北都不怕。
就在這個時候,魯俊緩緩醒了過來。
"嗯..."魯俊嘴裡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畢竟他現在從頭到腳都是傷呢。
"啊...洛先生..."魯俊一看到洛寧,情緒瞬間就激動了起來。
洛寧衝著魯俊搖了搖頭,示意他不必再說了。
魯俊微微一愣,似乎沒想到洛寧會這樣大度,這都能原諒他。
雖說洛寧的確很憤怒,但他也有自己的小盤算。
只要他原諒魯俊之前的所作所為,他必然會感恩戴德,嘴巴自然也就更嚴實了。
"您的大恩大德,我這輩子是還不清了。"魯俊苦澀道。
聞言,洛寧卻只是輕笑道:"真要謝,你得謝她,要不是她妙手回春,你恐怕還得睡很久。"
冼妙懿瞪了洛寧一眼,嘴裡輕哼了一聲。
"啊?"魯俊這才注意到冼妙懿,先是愣了愣,隨即幾乎窮盡了肚子裡所有的詞彙,用來感謝冼妙懿。
冼妙懿都聽的不好意思了,不住的擺手示意魯俊不必放在心上。
"對了魯俊,你父親是不是有個主治醫生?"洛寧突然問道。
魯俊愣了愣,隨即點頭道:"是啊...但也談不上主治...就是我父親比較信任他。額...洛先生你怎麼會知道?"
"隨口問問罷了,那麼,那個醫生是在哪家醫院?"洛寧看似隨意的追問了一句。
魯俊點了點頭,接著識趣的給出了答案。
不過冼妙懿可就沒那麼好糊弄了,她知道洛寧肯定不會無聊到問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
"怎麼,那個醫生跟這件事也有關?"冼妙懿美眸一眯,打趣般的問道。
"我早知道冼小姐蕙質蘭心,聰明過人,這都被你猜到了,厲害!"洛寧讚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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冼妙懿回以一抹白眼,外加一聲不屑一顧的冷哼。
"咳咳,我得回學校了,剩下的就交給冼小姐了。"洛寧笑道。
"快滾!"冼妙懿不耐煩道。
聞言,洛寧自然識趣的拍拍屁股走人。
等洛寧離開後,冼妙懿這才正色道:"那些人為什麼抓走了你的父親?難道跟那個醫生有關係?"
魯俊愣了愣,隨即開口答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為以前的恩怨吧..."
冼妙懿黛眉微蹙,點了點頭沒有著急再追問下去。
至於洛寧,他當然沒有趕回學校,而是直接去了魯俊所說的那家醫院。
"請問,宋明醫生的辦公室在幾樓啊?"洛寧在服務檯諮詢道。
服務檯的護士正在忙著寫東西,看都沒看洛寧一眼就答道:"宋醫生?你來的不巧,宋醫生請了長假,最近都不會來坐診了。"
"什麼?!"洛寧不禁愣在了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