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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9章 再攻吐蕃

西夏細作向李諒祚稟報:“遼國公主下嫁董氈多年,遣使來迎歸,董氈不許。遼使私下與遼公主商議,意欲不辭而別。董氈大怒,殺了遼使,將公主關起來。唃廝囉與喬氏多次勸說董氈,放遼公主回國省親。董氈不聽。遼國遂與其斷絕關系。”

李諒祚看著細作:“這個資訊可靠嗎?”

細作回奏:“稟陛下,這個資訊絕對可靠,吐蕃大張旗鼓地殺遼使,吐蕃百姓都圍觀,小人也在場,親眼所見。”

李諒祚得報大喜,知遼國與吐蕃關係破裂,於是命費聽悉額為徵西正統軍使,頗超青豹為徵西副統軍使,率步騎兵三萬進攻唃廝囉。

唃廝囉曾遷徙歷精城,因李元昊多年與宋大戰,無暇西顧,又遷回青唐城。得知夏軍來攻,因青唐城牆高堅固,夏軍遠來,仍採取固守青唐城的策略,以消耗夏軍,再行反擊。

夏軍多次攻不破青唐城而戰敗,這次拉來了“撞車”。撞車的車身有四輪,上設粗大的撞木,撞木前端用鐵頁包裹,士兵快速推移到城前,以衝撞的力量,破壞城門或城牆。夏軍還帶來了強弩和石炮。

攻城戰打的十分激烈,夏軍向城上發射強弩和石炮,六輛撞車排成一排,每輛撞車由二十多名步兵推著待命。

頗超青豹高舉令旗,望著青唐城頭,隱約望見城頭上的吐蕃將士,在強弩和石炮的打擊下都躲起來,用力將令旗揮向青唐城。

六輛撞車如猛獸向城池奔去,快衝到城下的時候,只聽得城頭上戰鼓擂響,吐蕃將士冒著弩箭和石塊,站在垛口上向夏軍射箭,投擲滾木雷石。夏軍冒死推著撞車飛快地奔到城下,有的撞車撞擊城門,有的撞車撞擊城牆。城上的吐蕃將士對著城下推撞車的夏軍投下滾木雷石,有的潑下滾燙的油湯。燙得夏軍鬼哭狼嚎,扔下撞車就往回跑,很多人中箭身亡。

費聽悉額見撞車沒起到作用,就改為攻城。士兵們一手持著盾牌,一手揮著戰刀向前衝,身後是抬著雲梯的軍兵,衝到城牆下飛速立起雲梯,攻城軍士舉著盾牌往上攀登。城上吐蕃守軍依然是滾木雷石,將夏軍砸下雲梯,有的夏軍登到城頭,立即遭到長槍的刺殺,慘叫著摔下去。

從巳時到申時四個時辰,夏軍數次攻城,都沒有將士越上城頭。費聽悉額只得下令收兵。

頗超青豹向費聽悉額建議:“統軍使,青唐城堅固無比,方圓很大,強攻損失太大,看看能否智取。末將趁夜晚繞城偵查一下,看看城周圍情況,有沒有薄弱的地方,重新選擇攻城方向。”

費聽悉額道:“將軍說得對。”

當夜,頗超青豹帶一百名騎兵,順著城牆在外圍檢視。青唐城坐落在山水之中,東南群山合抱,西北湟水環繞,地勢險要,易守難攻。

頗超青豹和軍士們圍城轉了半圈,也沒發現可以利用的地形。費聽悉額聽到稟報,也犯愁了。青唐城真是雄關如鐵,無人能開。怪不得

西夏數次進攻都敗北,看來這次依然逃不脫失敗。

費聽悉額對頗超青狗道:“看來只能攻城了。”

頗超青豹道:“先攻城,如果攻不下來,就圍困。”

“好。就依將軍之策。”費聽悉額又道:“青唐城有八座城門,一定要加強夜間巡視,嚴防吐蕃出城偷襲。”

“遵命。”頗超青豹派出八隊夏軍,負責監視八座城門。

夏軍隔兩三天就向青唐城發起進攻,死傷慘重,青唐城仍然巋然不動。

費聽悉額見狀,對頗超青豹道:“不能再攻城了,再攻城三萬將士就沒了,就圍困吧。”

夏軍圍困青唐城已經三個月了,青唐城上沒有什麼變化,依然旗幟招展,兵士站崗,將校巡視。

費聽悉額與頗超青豹焦急萬分,糧草和輜重快要沒有了,二人商量對策。

頗超青豹建議:“青唐城方圓二十多裡,糧草儲備雄厚,非圍困二年三年不能困死。我軍已經出兵四個月了,糧草只夠一個多月了,不宜再圍困下去了。末將建議退兵。”

費聽悉額道:“將軍所言正和我意。往昔我軍每次戰敗都敗在撤退的時候,這次退軍一定不要重蹈覆轍。”

頗超青豹獻計:“統軍使大人說的對,末將建議,在退軍的路上設伏,再攻城,然後撤軍。吐蕃一定以為我軍攻城後,像以前那樣休整完會再次攻城,這樣我軍就能撤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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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計太好了。”費聽悉額對頗超青豹下令:“請將軍領一軍設伏,我帶軍攻城。”

二人計議已定,按計而行。

三天後,夏軍又大舉攻城,從未時到申時,將近攻城兩個時辰。

夜幕降臨了,青唐城上依然戒備森嚴,報更的梆子聲定時響起。城外的山林和往常一樣,喧囂聲,警戒的鼓聲,不時響起。三更梆子聲響後,城裡城外漸漸地靜下來。

天漸漸地亮了,城頭上的吐蕃軍兵警惕地向夏營瞭望。夏營中不見軍兵走動,也聽不到喧囂聲。正好一位小酋長帶領巡邏兵走過來,站崗士兵向其稟報:“夏營好像沒有人了。”

小酋長停住腳步,向夏營瞭望,果然不見人影,也沒有往日的喧囂聲,吩咐道:“你等加強警戒,我去稟報。”

小酋長跑著下了城頭,奔進王府:“報大贊普,夏軍可能撤軍了。”

唃廝羅抬起頭,看著小酋長:“夏軍撤軍了?”

小酋長回稟:“麾下感覺夏軍撤軍了,夏營中不見軍兵人影,也沒有以前的吵嚷聲。麾下覺得異常,特來稟報。”

唃廝羅站起身,“走,去看看。”

小酋長在前引路,唃廝羅登上城頭,在敵樓下向夏營裡望去。好長時間也看不見一個軍兵,沒有人的說話聲,也聽不到戰馬的嘶鳴聲,營帳也好像少了一些。

唃廝羅對小酋長下令:“你帶一隊騎兵去看看。”

“遵命。”小酋長下了城樓,召喚三百騎兵出了城,慢慢地向夏營走去。

騎兵們勒著韁繩,握著戰刀,離夏營四五十步的地方停下,緊盯著夏營,做好迎戰的準備。夏營中依然靜悄悄的,只有幾面旗幟隨風飄動,發出聲響。

小酋長看了一眼身後的騎兵,戰刀一揮:“殺!”

騎兵們呼喊著殺進夏營,營中空蕩蕩的,一個夏兵也沒有。吐蕃騎兵在大營中奔跑,檢視情況,確定是空營。

城頭上,唃廝羅還在向夏營中瞭望,沒聽到廝殺聲,確定夏軍撤退了。

小酋長回到城上,“稟報大贊普,夏軍已經撤軍了,是座空營。”

唃廝羅又看看夏營,對小酋長下令:“夏軍一定順湟水東走,奔渴驢嶺,向西夏卓囉和南軍司撤退。夏軍可能是後半夜撤的,也就兩個時辰,大隊人馬不能走遠。你率三千精騎追趕,殺個夏軍人仰馬翻。”

“遵命。”小酋長下了城樓,點起三千精騎兵奔出東城門。

吐蕃騎兵沿著湟水向東追去,一路上看到夏軍丟棄的用品。小酋長奔在隊伍前面,快馬加鞭,緊緊追趕。大約追了一個多時辰,快到渴驢嶺了,只見前方煙塵瀰漫,隱約可見大隊人影。

小酋長回身對部下命道:“準備戰鬥,向夏軍衝擊。”說完,一馬當先飛出去,騎兵們緊緊跟隨。

“殺——”吐蕃騎兵呼喊著衝向夏軍,只見夏軍突然停下,變成數排弓箭手,射出支支利箭。吐蕃騎兵連人帶馬倒下一大片,小酋長也中箭身亡。後面的騎兵見狀,慌忙勒住戰馬,撥轉馬頭往回跑,相互衝撞,人仰馬翻,踩踏至死者無數。沒等吐蕃騎兵全部調轉回去,渴驢嶺兩側山坡上衝下無數夏軍騎兵,將吐蕃騎兵包圍。吐蕃騎兵更加慌亂,形不成有力抵抗,全部被殲滅。

夏軍騎兵打掃戰場,繳獲活馬二千多匹。頗超青豹率領大軍追趕大隊,七千多匹戰馬一路狂奔,浩浩蕩蕩,蔚為壯觀。

費聽悉額見頗超青豹全勝回來,又繳獲那麼多戰馬,十分高興。二人率軍繼續向東撤軍,兩日後,離西夏卓囉和南軍司還有一百多裡之遙。

費聽悉額對破超青豹道:“為防止吐蕃進攻我境,應在此必經之路修一座土堡,扼守此路,以防吐蕃。”

破超青豹道:“統軍使的想法太好了。就由末將領二千軍兵留下築堡,你帶大軍回國。”

“好。”費聽悉額遂下令:“就由將軍留下築堡,將糧草和輜重給你留下。修完堡,留軍駐守,你再回朝覆命。”

一月後,土堡築成,破超青豹命名為:勝吐堡。他留下八百軍兵駐守,準備率其餘軍兵回國。

三天後,吃完早飯,安頓完畢,破超青豹率軍出土堡,剛要啟程,只見西方煙塵滾滾。

破超青豹大驚,立即傳令:“全體將士進堡,準備迎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