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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9章 失地換戰俘

揮舞長槍的宋將正是李儀,雙手一叫勁,長槍刺向梁乞逋。就在梁乞逋命懸一線之際,只見一員夏將飛馬趕到,用身子擋住梁乞逋。長槍深深地刺進夏將的頸部,翻身落馬。梁乞逋趁機逃走。

李儀用力抽出長槍,再尋找梁乞逋,已不見蹤影,只得殺向夏軍。

梁乞逋僥倖逃得性命,卻不知道以身救他的夏將是誰,回道興慶府,在家中立一個無名牌位,每天參拜。

夏國西南邊境像一個三角形,那個角刺向蘭州,距離邊界只有三十裡的路程。原本這一帶是西夏的疆土,被宋朝佔去了,西夏索要多次,宋朝就是不還。

梁乞逋又調集兵馬,屯於涇原路和熙河路交界地帶,伺機出兵。一天傍晚,夏軍突然向蘭州發起進攻,猛攻龕谷堡,戰敗寨將王頗,殺宋軍三百多人。東關堡巡檢賈英豪領軍來援,夏軍正向蘭州進軍。兩軍在山路上相遇。夏軍騎兵勇猛地殺向宋軍,賈英豪被殺,宋軍大亂,四散逃跑。

延州經略司給宥州下公文,責問入侵之故。梁乞逋回覆公文,態度強硬,只索要疆土,拒不謝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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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文發走了。梁乞逋越想越生氣,罵道:“你佔我的行,我往回搶不行。”

越罵越生氣,指著南方:“延州經略司,你咋這麼多事,一不做二不休,我讓你們看看國相爺不是吃素的!”

梁乞逋再次率領五萬大軍進攻延安府。夏軍一路燒殺,宋軍節節敗退。一時間遍地戰火,狼煙沖天。

此時,種諤因生俘鬼章青宜結之功,拜西上閣門使、康州刺史,調任鄜州知州。得到夏軍進犯延安府的戰報,親率諸將赴援。

梁乞逋得到探馬的密報,知種諤來援,不敢戀戰,命大軍撤退。延安百姓紛紛傳頌:得種諤,勝精兵三十萬。

梁乞逋心中不甘,準備再點集兵馬。此時國內河南之地大旱,莊稼枯萎,顆粒無收。徵兵令已下,但無人響應。

西夏賴以為生的就是河南之地,從橫山到天都山、馬銜山一帶,其餘之地都不適合耕種。在這片土地中,有的已經被宋軍佔領。西夏失去賴以為生的耕地,國內陷於饑荒,國用缺乏。這是難以集兵的根本原因,也是西夏多次討要失地的根本原因。

梁乞逋見不能舉兵攻宋朝,眼珠一轉,計上心來。於是命宥州給保安軍發文,通報宋朝:夏國將遣使謝封冊,請先談判疆土一事。

新任宰相範純仁啟奏:“夏欲遣使謝封冊,卻先談疆土,臣以為:索疆土是真,謝封冊是假。足見不臣之心,切不可應允。”

宰相呂公著也出班奏道:“夏國狡黠詭詐,卻狼子野心,實無謝封冊之心,只為索還疆土,不可許。”

“好,就依二位宰輔之言。”宣仁太皇太后

下詔:

謝使未至,即議疆事,不許。

梁乞逋見詭計被揭穿,無奈之下,於宋元祐四年、夏天儀治平三年(公元1089年)二月,派嵬名善哩為使,進京貢馬,謝封冊,上表請和。

群臣見梁乞逋與宋朝請和,就趁此機會,紛紛向小梁太後獻言:“國家用兵過多,請休息民力。”

小梁太後也有同感,命梁乞逋不要出兵,並派人出使遼國,謝封冊。

夏使來到遼國中京道大定府,敵烈麻都司(注1)掌禮官員接待了夏使,說聖主不在宮中,請等待。此時,遼道宗正在魚兒濼(注2)出獵,駐蹕在赤勒嶺行宮,夏使等待了五十天方得覲見。

是年六月,梁乞逋以國主李乾順的名義,再次派遣嵬名善哩為使,以葭蘆、米脂、浮圖、安疆四寨換蘭州、塞門。宋朝接待官員、金部員外郎穆衍以理說服。嵬名善哩無言以對。

穆衍立即上奏:“棄蘭州則熙州危,棄熙州則關中震。唐朝自失河、湟,西邊一有不順,則警及京都。今二百餘年,非先帝英武,豈能克復。若一旦委之西夏,恐後患無窮,悔將無及耶。”

吏部員外郎孫路啟奏:“自通遠寨至熙州才通一徑,熙州之北已接夏境,今自北關堡闢土一百八十裡,瀕黃河,城蘭州,然後可以捍蔽。若捐以西夏,危險不言自明。”

宰相範純仁站在垂簾前稟奏:“稟太皇太后,此先帝所立,以控制夏人。若棄之,不惟示中國之怯,將起敵人無厭之求。臣以為,萬不可棄蘭州與西夏。”

宣仁太皇太后見群臣反對以四寨換蘭州和塞門,決心已定,拒絕西夏的請求。於是以宋哲宗名義賜詔:

省所奏雲,昨差人赴延州,計會將永樂人口及所還四處城寨,交換

塞門、蘭州兩處地土實在事宜,祈朝廷酌中賜一裁決,朕已具悉。

爾嗣守世封,虔修貢職,頃屬罷兵之後,繼陳復地之言。累降詔音,

備諭朕旨。豈謂歷時既久,尚稽聞命遵行。忽覽奏封,深諒誠款。顧改

圖之議,猶有披陳;然事大之恭,實聽裁決。再維忠順,殊用嘆嘉。雖

易地之求,當一遵於前詔;而酌中之情,宜別示以優恩。除漢、蕃土地,

指諭已明,難從換易外,所有歲賜,據前降詔命,合候地界了日依舊。

今特推恩,敕有司更不候地界了當,便仰檢會典,依例施行。爾其

體朝廷恩信之隆,遵封疆謹守之戒,永思安靖,用保悠長。

梁乞逋接到詔書心就涼了,朝廷不同意換地,在心裡罵起皇上:宋哲

宗,沒你這麼辦事的,蘭州本來是我西夏的,你無故侵佔去了,跟你要你不給,我拿別的堡寨換,你也不換,沒有你這麼不講理的!

罵歸罵,宋朝不同意換,他也沒轍。背後罵皇上,啥作用也不起。氣得梁乞逋肚子鼓鼓的。

這時,一臣下對會他道:“稟國相,宋朝太皇太后的生日快到了,國相可有何打算。”

梁乞逋想了想:“派人去賀坤成節。”

夏使到了京城。刑部郎中杜紘到驛館迎接。

夏使對他道:“本使要上朝覲見皇上,請皇上歸還蘭州。”

杜紘回道:“貴使前來賀坤成節,無疆土一項,不可入朝。”

夏使不滿,埋怨道:“朝廷以大欺小,空有禮儀。”

杜紘厲聲大喝:“你國主若有所請,必具表中。此國之大事,朝廷豈能以使者之言,決定可否耶?!”

夏使理虧,不敢再言。回來向梁乞逋稟報出使情況,梁乞逋見數請疆土而不準,只得死了這份心。

宋哲宗又給李乾順下詔:

昨永樂城將吏、兵夫盡忠固守,力屈就擒,眾多生齒淪於異域,念

其流落,每用惻然。雖已詔汝發遣,當給賜可還之地,然念城初失守,

眾即散亡,或為部落所得,或為主者轉粥,非設購募,恐有所遺。汝可

深體朕意,訪求發遣,當據送到者,每人別賜絹十匹。命官以上,加優

賜給所得之家。

小梁太後見詔書,同梁乞逋商量,決定按宋朝的要求放歸被俘人員,換取四寨。於是命宥州給保安軍發去公文:

已召集永樂等處陷沒人口,除累年死亡外,召集到一百五十五人,

於十一月十日押付界首交付。應給四寨,亦即差官同日領受及檢點所有

歲賜。

十月,宋朝按與西夏的商定,遣崇儀使董正叟、如京使李玩,押送所賜李乾順的生日禮物和冬服,來到西夏。

十一月十日,西夏押著所俘一百四十九人,交給宋朝接收官員。宋朝將米脂、葭蘆、安疆、浮圖四寨交給西夏。

梁乞逋心中竊喜,永樂之役,宋朝將校死者數百人,士卒、役夫沒者二十萬。宋神宗臨朝,痛悼成疾。宋哲宗即位,多次以歸陷民換其故寨,遲至今日,僅歸吏士一百四十餘人,盡復舊疆。

葭蘆寨在宋朝河東路,梁乞逋親自領兵接收,心裡盤算,可乘機搶掠。大軍渡過黃河,向前進發。

梁乞逋正要下令,突然望見太原府大將訾虎屯兵界上,心中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