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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5章 西夏違心聯金

西夏佔領了天德軍等地,派遣軍兵駐守,選派官員統轄。

金太宗得知,不滿西夏所為,命完顏宗弼(兀朮)攻取。完顏宗弼得旨,率軍出發。對外宣稱出獵,趁夏軍不備,突然進兵天德軍城下,將城包圍。

夏軍見金軍圍城十分驚慌,報與城守。城守大驚,慌忙登上城頭,果然見金軍將城團團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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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守對城下金軍問道:“金夏有約,天德、雲中,武州等地歸我西夏所有。貴國何以大軍臨城?”

完顏宗弼騎在馬上,用馬鞭指著西夏城守:“金夏有約不假,但我主沒有下詔給與,你國擅自佔取。現在,本王前來接收。”

西夏城守手撫心窩施禮:“請大王暫且退兵,下官稟明國主,再撤出城不遲。”

“你說什麼!”完顏宗弼惱怒,馬鞭指點著城守:“小小的一個城守,敢與本王討價還價。難道你不知道遼國和大宋的下場嗎?”

城守嚇得冷汗冒出,趕緊施禮道:“下官不敢,請大王明示。”

完顏宗弼嘿嘿冷笑:“本王給你兩個選擇,一個是:你領著你的人馬撤出城,本王不會傷害你一兵一卒;另一個是:你領人馬守城,本王攻城,與你演練攻守城池如何?”

“不敢不敢。”城守忙不迭地道:“下官這就領人馬撤出城,將城交予大王。”

“好。”完顏宗望得意地一笑,“撤去包圍,送夏軍回國。”

夏軍撤出天德軍城,金軍進駐。完顏宗弼用同樣手段奪回西夏所佔諸城。只有河清軍與金肅軍因在黃河以西,暫時沒有搶奪。

李乾順得報心中驚懼,擔心金國翻臉,大軍來攻,遼、宋都不是對手,西夏豈不是以卵擊石螳螂擋車。遂派遣使者出使金國請和,金國將使者扣留。

李乾順見金國撕毀誓約,奪回所許之地,又扣押了使臣,愁得無計可施。

察哥出班:“稟皇上,金國乃是荒蠻之邦,沒有禮數,沒有信譽。河東之地可以不要,我們可攻取西界。大宋已亡,金國所佔是中原地帶。宋的湟州、河州、熙州等地,金人還沒佔領,我軍當向西進兵。”

李乾順聞奏,一臉愁雲頓時消散,“就由愛弟統兵西征。”

察哥首先選擇臨近西夏的涇原路,帶領三萬兵馬出興慶府,順著葫蘆河谷南下,沿著當年先祖李元昊進行好水川之戰的路線前進。涇原路統制李庠得報,領軍在柏林堡迎敵。兩軍相遇,射住陣腳,擂響戰鼓,開始進攻。

察哥還是將大軍分成三軍,一軍接一軍輪番進攻。宋軍抵敵不住,潰敗而走,夏軍在後追殺。只聽得炮聲連響,一支宋軍殺來,乃涇原大將曲端領軍救援。

察哥大呼:“不要亂,迎擊宋軍。”

夏軍立即迎著宋軍殺去。曲端指揮大軍與夏軍大戰,李庠見援軍到,引敗軍殺回。夏軍英勇廝殺,宋軍拼命搏鬥,兩軍不分勝負。察哥見狀,傳令撤軍,夏軍邊戰邊撤。宋軍追擊,被察哥連射數箭斃命。宋軍不敢再追,鳴金收兵。

察哥見沒有攻取涇原,調轉兵鋒,向西進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西安州城包圍,遂發起攻城。守城宋軍倉促迎戰。

就在夏軍猛烈攻城之際,遠處一支大軍在滾滾煙塵中

殺來。

察哥見狀大驚,恐是宋軍來援,正要下令撤軍,只見一騎飛奔而來,“稟都統軍,皇上擔心王爺兵力不足,遣二萬大軍來援。”

察哥心中振奮,傳告諸軍:大軍來援。夏軍聞言軍心大震,更加猛烈地進攻,攻上城頭,西安州城遂破。留軍駐守,大軍凱旋而歸。

李乾順見察哥攻取了西安州,心中喜悅,卻放不下金國,擔心金國降罪。

戶部侍郎芭裡公亮奏道:“稟皇上,金國皇帝的生日就要到了,可派人去賀天清節。”

“好,卿的建議甚好。”李乾順遂派芭裡公亮為使,到金國賀天清節。

金太宗召見了夏使。芭裡公亮在引見使的引領下,在大殿左側進入,至丹墀面北略站一會兒,隨引見使左側上到露階,面北站立,鞠躬施禮,進前跪拜,稟奏:“西夏使臣芭裡公亮,謹奉我主之命,拜賀皇帝陛下天清節,恭祝陛下與天同休,履祺雲集,國泰民安,伏願皇帝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金太宗心喜:“夏使平身。國主安好?”

“謝皇上。”芭裡公亮磕頭拜謝,起身,再鞠躬:“託陛下洪福,我主安好。我主上復陛下,前者未乞陛下恩准,擅自出兵接收天德諸地。罪在西夏,請陛下寬宥,尚乞聖諒。”

“好說。”金太宗微笑,“請貴使回覆國主,希望兩國向好,互以為助。”

芭裡公亮躬身回奏:“微臣謝皇上提攜西夏,乃我主與西夏之福祉。我主再請陛下一事:前者使臣留貴國日久,乞與下臣一同回夏。”

“好。前使來日已久,就回去吧。”金太宗點頭應允。

芭裡公亮與前次夏使一行剛剛回到興慶府,遼國西南面招討使党項族首領小鞠簶投奔西夏。

小鞠簶跪倒痛哭:“臣見遼亡,乃宋背信棄義與金所擊,聚集本族十萬攻破宋豐州,轉攻麟州。麟州守將楊震據守,其父楊宗閔領本道兵馬突襲,俘臣父母妻子。臣無國無家,無奈之下,只有迴歸党項,臣望國主收留。”

李乾順大喜,“党項自古一家,愛卿奔來,乃党項之幸事,朕賜一地,使貴部安居樂業。”

小鞠簶道:“謝國主收留,我部世居黃河東岸偏關之地,現已喪於金國,若國主助臣以兵,能得宋麟州之地,報仇雪恨,就心滿意足了。”

“好。”李乾順道:“你兵敗麟州,就是為取其地安置部族,朕就發兵助你一臂之力。”

小鞠簶右手撫胸施禮:“謝國主洪恩。”

西夏大軍向東出發,過屈野河,兵向麟州建寧寨。楊震在此駐守。

小鞠簶用力捶打寨牆,高喊:“楊震你聽著:你父親奪我世居之地,破我族兵,殺我親人,我忍死到今。你若舉城投降,我保全你的性命。如若不然,城破殺你全家,將你碎屍萬段!”

寨中宋軍只有一百多人,楊震拒不投降,領軍拼死抵抗。夏軍圍攻十日,城中將士大多戰亡,箭也射光了,無力堅守。楊震與兒子楊居中、楊執中寧死不降。夏軍終於攻上城頭,楊震與二子戰沒,全家被殺。建寧寨遂破。

李乾順得報大喜,西夏連破西安州與建寧寨,決定繼續攻取,將宋朝所佔之地全部

奪回來。

夏元德八年(公元1126年)十一月,察哥奉命再度南征,五萬大軍殺向懷德軍。

懷德軍知事劉銓與通判杜翊世領軍據守,夏軍將其城團團包圍。懷德軍是宋大觀年間,在平夏城所建,與西安州、鎮戎軍成掎角之勢,北接蕭關,此地相互為援,成為遏制西夏的重地。自宋軍南調勤王,此地能征慣戰的宋軍已經沒有了,只剩老弱病殘,西安州失守,防禦更加薄弱。

劉銓率軍死守,一個月過去,將士死傷大半,外無救兵。在夏軍炮火的猛烈攻擊下,城牆倒塌,夏軍殺進城裡。杜翊世見敗局已定,關在一個房間裡舉火自焚。劉銓帶領殘軍無畏奮戰,身負重傷,無力挺起手中長槍,被夏軍生俘。

察哥素聞劉銓威名,親解繩索,抱拳道:“在下敬仰將軍忠勇善戰,願留將軍在大夏為官。”

劉銓正色道:“我生是大宋的人,死是大宋的鬼。”

察哥道:“大宋朝已經亡國,不復存在了。”

劉銓慷慨道:“大宋永遠在我心中,決不投降西蕃。”

“將軍不要一言而定。”察哥看看劉銓:“請三思而後行。”

“都統軍不必再言,我再說一遍:我生是大宋的人,死是大宋的鬼。”劉銓對察哥一抱拳:“請都統軍成全。”

“咳,可惜可惜。將軍乃忠義之人,在下只得成全將軍了。”察哥嘆息一聲,對劉銓深施一禮:“來人,送劉將軍上路。”

察哥殺劉銓後,領軍進攻天都山,又向西進軍,大掠通川寨、園子堡,直抵蘭州。此時已是十二月嚴冬,黃河冰封,夏軍踏過寬闊的冰面,殺向蘭州。宋軍在城頭抵抗。夏軍力攻五日,宋軍頑強反擊。

察哥見蘭州城牆高堅固,出征兩月有餘,糧草不濟,天寒地凍,遂下令撤軍。夏軍沿路大掠,押著所俘民眾牲畜而還。

宋靖康二年、夏元德元年(公元1127年)正月,李乾順遣使金國,賀正旦。並呈金太宗國書,言說金國背盟奪天德等地。

金太宗見夏國書,也覺得奪回所割之地確實不妥,於是下旨割地賜與西夏。

自麟府路洛陽溝距黃河西岸,西曆暖泉堡;鄜延路米脂谷至累勝寨;環慶路威邊寨過九星原,至委布谷口;涇原路威川寨經過古蕭關,北至谷川;秦鳳路通懷堡至古會州,距黃河,依河流,盡熙河路西邊,以定封域。其地有懸邈(注1)者,亦相地勢從便分畫。復分陝西北鄙以償天德、雲內,抵河為界。 其地基本是西夏被宋所侵故地。

三月,春天來臨,乍暖還寒的春風徐徐吹來,西夏大地冰雪未消。金國賜地西夏的喜訊,隨著使臣的回國傳遍西夏各地。李乾順滿面春風,滿朝大臣歡欣鼓舞,軍民舉國歡騰。於是,群臣上表祝賀。李乾順大赦國中,改元正德元年。

不久,金國遣使送來劃界國書。李乾順立即派遣經略使李遇為接收使,領軍接收威戎城。威戎城在米脂寨西南,大裡河北岸。夏軍出銀州南下,離威戎城還有二十裡的時候,前鋒軍遣人來報:“李將軍,威戎城已被金將婆盧火佔領,我軍與金軍作戰不利。”

李遇聞報大吃一驚,莫非金國反覆無常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