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位置都被佔的差不多了。
好在陳姐眼尖，拉著滿唐往前走，好不容易看著個隱約能瞧見裡邊景色的，演武場很大，再加上天子親臨，一層一層的御林軍包圍的水洩不通。
滿唐墊腳往臺上看了看，那個一身黃色的天子之外，好像跟著她弟弟，穿著鎧甲的將軍和文臣分座兩側，目光饒有興致的看向下座。
滿唐隨著視線往中心看，身側的陳姐突然驚呼一聲，“少主！”
演武場正中心，竟然是失蹤很久的秦扶言，他翩然而起的身子落下，白色圓圈外躺著個年輕男人。
人群裡爆發更大的喝彩聲，“厲害！真厲害！”
“這得是三十幾個了吧，從早上來到就沒停，小夥子體力行啊。”
“可不是，前兩天擂臺賽都沒見過，要不說高手都是最後出場，現在還能在演武場得可都是之前篩選出來的狀元之才，一早上打了三十幾個，把把都沒超過五招。”
“我看啊，這回武狀元是穩了，就是之前擂臺賽，那個將軍家的小公子，也沒說一天守擂能超過三十，而且中間還有休息。”
“這是誰啊，叫什麼名字。”
“好像姓什麼秦，我之前在擂臺賽見過，挺厲害的，不過就打了一下午就走了，後來也就沒動靜了，誰知道今天又出來了。”
……
周圍人群議論紛紛，滿唐眼睛看著演武場中心的秦扶言，耳朵分神聽了幾句。
秦扶言到底心細，按照群眾的說法，秦扶言在這次科舉上做了兩手準備，文試不缺，武試也不落。
他之前在擂臺賽上大概給自己打出個名額，若是文狀元得不到，武狀元還能拼一拼。
正巧遇到風無雲同暗衛說話，秦扶言為了父母放棄殿試，不知道事情解決沒有，趕回來補上武舉的名額。
他打的很兇，但手上的力道很有分寸，那些挑戰者從圈子裡淘汰，身上卻沒受傷。
武舉本就是靠實力，秦扶言這些年在院子離一天不斷的訓練終於起了作用，何況他還有個武林排行榜第一的師父。
陳姐看的熱血沸騰，兩隻手握著放在胸前，“少主揍他！加油！”
無人來挑戰，秦扶言便主動去拼，武狀元是所有學子裡最能打的那個，這場上，只能留下一個人。
到底是來的早的百姓能看得清，有人帶著擔心，“這小公子能行嗎，場上可還剩十幾個呢，他體力跟的上嗎。”
也有說沒問題的，秦扶言現在看著還算正常，接二連三的又淘汰掉三個，場上只剩下七個。
加上秦扶言八個，大家在一個圈裡，那幾人互相對視一眼，呈包圍的形狀把秦扶言圍在中心，這是個大威脅，只有先除掉他，他們才有晉級的可能。
秦扶言大抵對這個狀元勢在必得，按照他之前的穩重，明明可以等著別人先行探路，自己之後收尾。
但他太急迫了，急迫的想在皇上面前露臉。
臺子上的滿藏雙手握拳，不自覺的往前走了半步，他奶奶的，這群人不講武德，哪有七個人打一個的。
何況早上來的時候，他明明看著言哥身上還帶傷。
天上風起雲湧，那七個人同時出手，上路下路都被封的死死的，秦扶言翻身而起，竟然也被人擋住，他腳尖一個用力，踩在其中一人背上，手上動作不斷，僅僅二招，雙腿橫踢，立刻淘汰一個。
人群爆發出更大的喝彩，就連皇上都沒忍住拍了一下大腿，“好。”
演武場裡還在繼續，滿唐指尖不自覺的掐進掌心，以她對秦扶言的瞭解，秦扶言的動作不對。
雖然滿唐不懂武功，但她懂秦扶言，果不其然，再場上只剩下四個人的時候，陳姐面色凝重，“少主身上帶傷。”
話音剛落，秦扶言腰間的腰帶劃出抹抹猩紅，他依舊是黑衣，但腰帶顏色略淺，約莫是原來的那條髒到不能用了。
她們能看出來，場上的其他人自然也發現了，餘下三人立刻朝秦扶言的腰間進攻。
人群裡發出唏噓，秦扶言一打四十在他們心裡已經封神了，不管其他人怎麼做，那都比不過秦扶言的形象。
他倉促裡往後倒退兩步，一隻腳邁出圈外，好在另一只腳還留在裡邊，嘴角緩緩流下鮮血。
三人不給秦扶言機會，再次近身行動，電視劇裡吊威亞才能看到的驚險一幕上演，秦扶言腰身半折，臉色蒼白，順著圈子劃出一道殘影。
滿唐擔心的喊了一聲他的名字，科舉事小，命重要。
恍惚間秦扶言好像往這裡看了一眼，隨後爆發出比原先還要驚人的力量，明明覺著他已經是強弩之末，可秦扶言就是能給人更大的驚喜。
短短十幾個呼吸，甚至大家都沒看到他是怎麼出手的，那三人天女散花似的被甩出來，秦扶言單手背在身後，身姿挺拔。
那張臉倒映在陽光下，驚豔一眾歲月。
滿藏激動的忘記現在是天子腳下，嗷嗚的怪叫一聲，“言哥贏啦！言哥！”
秦扶言這一手折服所有學子，輸的心服口服，縱使是他們也不敢保證，自己能在一上午，守擂四十多人。
皇上看了一眼滿藏笑了笑，在龍鳳扇下威嚴開口，“朕的武狀元可謂大戰風采，報上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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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扶言往前走了幾步，單膝跪地，“草民秦扶言，叩見皇上。”
不卑不亢，皇上滿意的點點頭，“平身，今年的文武狀元可謂都是青年才俊，叫朕眼前一亮。”
滿藏端正站姿，同秦扶言遙遙對視一眼，皇上看的有趣，“文武狀元可是之前認識，朕聽著滿滿愛卿口稱兄長。”
秦扶言站起說話，“回皇上，認識。”
滿藏更直接，“回皇上，一家人。”
“一家人？”皇上這下起了好奇，“朕倒是有些新奇，什麼樣的父母能培養出如此出色的兩位孩子，何況你們二人並不一姓。”
滿藏離皇上比較近，這事解釋起來比較方便，說起家中都是父母雙忘，是阿姐撫養他們供他們上學，秦扶言是阿姐撿回來的，一視同仁，所以才不一個姓。
“但是，”滿藏年紀小，說話也討喜，清清脆脆的，他一臉神秘，“臣考狀元是為了能讓阿姐長臉，讓她開心，言哥考狀元是因為阿姐說了一句話……”
八卦這個事情，就連皇上都不能免俗。
周遭的官員一個個豎起耳朵，恨不能貼在滿藏嘴上聽，皇上指尖敲了兩下膝蓋，“說了什麼。”
秦扶言輕咳一聲，滿藏渾不在意，“阿姐說，只有言哥考上狀元，她才考慮嫁給言哥。”
一語既出。
秦扶言老臉通紅，皇上開懷大笑，周遭的官員也有幾個沒忍住的，“好好好，兒女情長是為世間美好，有情才能洞悉百姓之需。”
“若是有機會，朕真想親眼見見滿愛卿的姐姐，也謝謝她，替朕培養出如此優秀的兩位兒郎。”
滿藏有些可惜，“阿姐沒來京城……”
話音未落，就聽著人群裡傳來女人氣鎮山河的一嗓子，“來啦，她來啦。”
滿唐不可置信的扭頭看向旁邊的陳姐，“陳姐。”
說話的正在陳姐，她兩隻手跟筆直的弓箭似的，差點戳上滿唐的腦門，而多虧了她這一嗓子，所有人的目光轉向這邊。
滿藏蹦起來揮手，“阿姐！皇上，那就是我阿姐。”
滿唐只想捂臉，皇上笑聲爽朗，“哦？快請進來。”
御林軍立刻放出一條通道，滿唐臉上帶著尷尬且不失禮貌的微笑，施施然同秦扶言站在一塊，“民女滿唐叩見皇上。”
沒有想象裡的局促不安，滿唐通身的氣質不驕不躁，皇上莫名想起自己的女兒，公主儀態莫過於此。
說起對秦扶言和滿藏的培養，滿唐終於體會到當學霸家長的快樂，她雙手垂下，聲音溫和。
“民女並未特意請過先生，都是他倆省心。”
媽的！好爽！這麼說話真的好爽！
他倆一個男主，一個男配，都是文裡超厲害的存在，哪需要她一個炮灰操心。
索性最後皇上看的開心，一揮手，當場訂下二人的狀元頭銜，他高坐皇位，微微探頭，“秦愛卿，趁著今日好日子，你可有什麼心願，比如賜個婚什麼的，朕可滿足你。”
滿唐已經快遮不住自己的三觀了，啊啊啊啊，雖然她以前也見過很八卦的皇上，但沒見過這麼八卦的皇上。
賜婚什麼的，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秦扶言臉皮薄，肯定不會說啊。
曉得皇上是好心，但別好心辦壞事啊喂。
餘光瞥見一動不動的秦扶言，滿唐頓了頓，就看著秦扶言雙膝跪地，重重的磕了個響頭。
“臣想求皇上給臣一道聖旨，日後臣只有一妻，絕無其他，若有違聖旨，臣妻可上金鑾殿告御狀，摘下臣的腦袋。”
他聲音堅定，目光堅毅，周圍被這番話驚的抽冷氣，皇上反應過來，面色古怪，“愛卿確定？”
這道聖旨可對秦扶言沒有任何好處，還不如考慮他之前的提議呢。
秦扶言眉眼柔和看向滿唐，“確定，臣不求賜婚，只求日後她心甘情願的嫁給臣，畢竟能娶她，是臣一輩子的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