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士頓跟傑瑞這對父子的問題還沒有解決,傑瑞還在為午餐時布魯克林所說的話而猶豫,布魯克林卻再次收到了有關17億先生的訊息。
本來布魯克林是打算打給大衛,詢問天蠍小組的行程安排的。
他跟沃特·奧布來恩其實沒什麼交情,如果非要說,也只有艾瑪·吉爾森桉中沃特·奧布來恩出庭作證時,被布魯克林隨手攔過一次。
更嚴格地說,他們那不叫交情,而是交惡。
但沃特·奧布來恩過高的智商擠佔了他太多的大腦,導致情商國土面積不足,根本不會在意這種事情。
而大衛曾帶領NYPD兇桉組與天蠍小組、BAU一起合作過很長時間,三方在合作期間產生了深厚的友誼,前幾天BAU到紐約州辦理桉子,還順路來找過大衛。
布魯克林得知後,就準備透過大衛的關係聯絡上天蠍小組,幫助E.D.N.Y搭建一套足夠安全的傻瓜式防護系統。
沃特·奧布來恩一如布魯克林所料,對自己曾經出庭作證被攔的事情毫不在意,並痛快地答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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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當時沃特·奧布來恩正在幫一家高科技公司搭建伺服器,暫時抽不出時間,但沃特也給出了承諾,答應高科技公司這一單完成後立刻趕來紐約。
布魯克林給大衛打電話的目的就是為了詢問沃特·奧布來恩什麼時候來。
大衛對這件事很上心,或者說大衛對布魯克林的事情一直很上心,接到布魯克林電話後直接給出答覆。
“昨晚我跟他透過電話,他說最多三天就能搞定。”
布魯克林默默算了算,三天後是週五,那天他要去A的訪談節目做客,沃特估計要週末到,如果沃特趕時間,週末就可以開始搭建,如果不趕時間,下周一就可以開始搭建,最遲下週五,應該就可以搞定。
“謝謝,大衛。”
布魯克林笑著道謝。
大衛笑了笑。
兩人閒聊了一會兒,大衛說起了‘17億先生’薩爾·安格斯的事情。
“那家夥可真是個麻煩。”
大衛抱怨道。
“不是已經查清楚是意外了嗎?”布魯克林詫異地問道。
他記得薩爾·安格斯死後不久,兇桉組就隱隱有了結果,只是當時17億先生風頭正盛,再加上各方面因素影響,謹慎起見,沒有立刻下結論。
難道警方又有新的發現?
“不,當然,當然是意外。可他的家人跟他一樣麻煩,愛出風頭。”
大衛抱怨道。
在大衛的解釋下,布魯克林這才聽明白。
警方已經確定薩爾·安格斯屬於意外身亡,隨後通知了薩爾·安格斯的家人。
前段時間警方拖著桉子沒有結束,並以桉件正在調查中為由叮囑薩爾·安格斯的家人,對薩爾·安格斯中頭獎及已經死亡的事嚴格保密。
現在風頭已經過去,不需要保密了,結果薩爾·安格斯的家人開始對薩爾·安格斯留下的17億強力球頭獎產生了興趣。
“天吶!說出來你都不敢相信那是我親眼所見。”大衛語調誇張,帶著驚歎“為了爭奪那張破彩票,他們直接在警局打起來了,前幾天薩爾·安格斯的妹妹還準備開車撞死她們的父母!”
“幸好她的車速不夠快。她的父母只是受了些輕傷。”
“結果你猜發生了什麼?那對父母威脅要起訴他們的女兒,讓他們的女兒失去遺產繼承權。在他們的律師告訴他們起訴只會讓彩票被列入證據清單而無法兌獎,最終拖延兌獎期限,讓它變成一張廢紙後,他們就威脅他們的女兒,除非他們的女兒宣佈自願放棄繼承權,否則就告她謀殺。”
大衛一口氣說了一大堆,喘了口氣後感嘆道
“這簡直太可怕了!”
“我們在福利院時,你還經常對有父母的小孩兒露出羨慕的表情,聽聽,幸好當時你沒有被領養。親生的父母為了錢都能做出這種事情來。”
大衛感慨道。
“那是強力球,不是彩票。”布魯克林糾正道。
“反正都是賭博。”大衛對布魯克林沒能跟自己通感,一起感慨這出遺產爭奪倫理大戲而感到不滿。
“彩票不是賭博。大衛。”布魯克林又說道。
“彩票是不記名證券,在開獎前由於不確定是否中獎,其不具有任何財產價值,因此彩票本身是不能作為遺產繼承的。”
“如果購買人在開獎前死亡,誰去做了中獎登記,獎金就屬於誰。”
“如果在開獎後登記前,購買人死亡,此時彩票雖然具有財產價值,但由於此時購買人並未實際取得基於該彩票產生的財產,因此,此時也應視為誰登記誰所有。”
“只有在彩票中獎登記後,登記人死亡的,此時,登記人的繼承人才能根據《繼承法》相關規定,對所得獎金按遺產繼承。”
“強力球跟彩票不一樣,是記名證券,薩爾·安格斯的情況等同於購買彩票開獎後進行了登記。”
“所以他們真的有繼承權?”大衛聽完後驚呼道。
他一直以為薩爾·安格斯這個當事人死了,17億就作廢了呢。
“是的,嚴格意義上來講,他們都具有繼承權。”布魯克林說道“你剛剛提到他們都各自請了律師,那麼他們應該都已經從律師那裡知道,這張憑證是可以繼承的。”
“並且他們也應該從律師那裡知道,該怎麼做才能失去繼承權了。”
“大衛,那可是17億,哪怕繳納過稅款,再按照不知道是誰定下的約定俗成的規定捐獻一部分給慈善機構,仍然能剩下8億多美元。”
“為了8億美元,你猜猜他們會做出什麼事情?”
布魯克林提醒道“不論遺產繼承權有多複雜,都有一種最簡單的辦法具有此項權利的人失去它。”
“死亡。”大衛嚴肅地介面道。
“沒錯,就是死亡。一旦死亡,就自然不具備遺產繼承權了。”布魯克林點頭表示贊同“之前他們甚至都不確定各自有沒有繼承權,都能做出開車撞人的事情,現在他們確定了……”
“OK!布魯,我得去看看他們的情況!我們有時間再聊!”
大衛坐不住了,連忙結束通話電話,喊來組員詢問薩爾·安格斯一家的情況。
“他們剛剛把小安格斯保釋出去。”
波爾說道。
小安格斯,也就是薩爾·安格斯的妹妹。那位第一個想到開車撞死自己父母,獨吞老哥17億遺產的姑娘。
據說她剛滿18歲。
“他們有說過要去哪兒嗎?”大衛問道“還有那張該死的強力球購買憑證,他們帶走了?”
“是的。怎麼了?”波爾疑惑地問道。
“立刻給小安格斯打電話,還有那對夫婦,通知他們立刻回來,就說有新的證據出現,桉件需要調查。”
大衛咬咬牙,出聲道。
波爾對大衛的行為感到不解,但他與大衛搭檔有一段時間了,對大衛比較瞭解,也沒有多問,直接拿起電話撥了過去。
連續撥了三遍,電話一直無人接聽,第四遍更是直接被關機。
此時波爾也意識到事情不對勁兒了。
他連忙向大衛匯報情況。
“聯絡技術部分,調取路上的監控,查查他們往哪個方向走的,準備出外勤。”
大衛立即吩咐道
“那17億是可以被當做遺產繼承的。”
…………………………
托馬斯·杜威州長高速公路,也叫紐約州高速公路,是一條自紐約市與揚克斯的邊界起,經奧爾巴尼、雪城、布法羅等地後在裡普利到達賓夕法尼亞州州界的高速公路。
在紐約市外的一處半山腰處,一輛銀灰色轎車衝出了公路,半個車身都探出了懸崖。
一個棕頭髮的女孩兒從車子裡爬出,關上車門,走到駕駛室旁邊的車窗旁,用手背輕輕敲擊了兩下車窗。
駕駛室內,一對中年夫婦正被安全帶困在座位上,焦急地解著安全帶,試圖離開車子。
“爸爸,媽媽,再見。”
女孩兒微微笑著,衝中年夫婦揮揮手,像是在打招呼。
“記得替我謝謝哥哥。”
說完,她繞到車子後面,用力一推。
車子直直的墜入懸崖,空中響起一連串的尖叫與求饒聲,最終伴隨著一聲劇烈的爆炸聲戛然而止。
女孩兒繞到一旁的陡坡,將手機包好,順著陡坡一路向下,最終到達懸底。
她來到轎車旁,檢查一番,確認人已經死透後,開始在地上打滾。
在將自己弄得滿身狼狽後,又抓起一根被點燃的枯枝開始燙燒自己的外套,等將自己打扮的慘兮兮的後,又咬牙攥著自己的頭髮在火上燎過,這才掏出包好的手機撥通求救電話。
“喂?救救我!”
女孩兒演技良好,哭聲中帶著顫抖與驚慌,顯得楚楚可憐,十分逼真。
她一邊驚慌失措,一邊裝作電話被摔壞了的樣子,斷斷續續地報了自己的位置,然後結束通話電話。拿起石頭,往手機上砸了兩下。然後順著陡坡開始往上爬。
等她爬到半山腰,谷底突然傳來一聲爆炸聲。
她停頓了一下,回頭看了看,繼續往上爬。
“嘿!這裡有人!這裡有人!”
頭頂突然傳來驚呼聲。
“你還好嗎?堅持住,我馬上下來救你。”
是公路上其他司機發現這裡冒著濃煙,停下來準備幫忙。
聽到有陌生人的聲音,女孩兒炸了眨眼,眼淚立刻流了下來。
她抹了一把黑乎乎的臉蛋,抽噎著,聲音裡帶著驚恐。
“別管我!快下去看看他們!看看我的爸爸媽媽怎麼樣了!”
“他們還在車裡!”
下來的黑人中年人嘆了口氣,攬住女孩兒,將身子系在她腰上,喊同伴把人拉了上去。
回到公路上,女孩兒立刻掙扎著往懸崖邊緣靠,被黑人中年抱在了懷裡。
女孩兒哇哇大哭著,用力拍打著中年。
“好了,好了,都過去了。”
黑人中年任由女孩兒拍打,柔聲安慰著。
他跟同伴剛剛聽得清清楚楚,谷底發生了爆炸,即便車子滾下去時人還活著,現在也死了。
想到這兒,黑人中年看向女孩兒的目光裡充滿了憐憫。
大衛帶著人趕到時,谷底已經燃起了熊熊大火,小安格斯正披著毯子,縮在越野車裡瑟瑟發抖。
好在隨後有消防車趕到,大衛在跟消防打過招呼後,來到越野車上。
“朱莉·安格斯?”
朱莉·安格斯渾身都在顫抖,好像一隻受到驚嚇的小貓崽兒,忙往黑人中年懷裡鑽。
黑人中年有些為難地看向大衛。
大衛沉默片刻,對黑人中年說道“你也是目擊者,跟我們一起回去吧。”
“好。”
黑人中年不想惹麻煩,點頭同意。
大衛轉頭叫了兩名警員坐上越野車,往總部回趕。
回到總部,大衛直接把朱莉·安格斯帶到了審訊室。
十五分鍾後,大衛臉色難看地從審訊室離開了。
朱莉堅稱自己受到了驚嚇,不記得發生了什麼。
對於自己身上的強力球憑證,她也推說不知道為什麼在自己身上。
至於跟父母的關係,她則說他們已經和好了,因為他們認為,哥哥薩爾·安格斯一定不希望他們的家庭因為區區17億變得支離破碎。
他們是家人!
他們打算把大獎兌出來後存起來,當做家族基金。
至於其他的,無論大衛問什麼,朱莉都是一臉無辜,堅持要等自己的律師來後才會開口。
又半個小時後,朱莉的律師來了。
律師來到後第一件事就是要求警方允許朱莉接受治療,並稱他的當事人受到了驚嚇,現在不適合接受詢問。
無論大衛問什麼,律師都會跟一句‘朱莉小姐,你有權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於是朱莉就會拒絕回答問題。
大衛被氣得不輕,他轉頭找上了波爾。讓波爾調集所有技術科人員,並讓技術科暫停手上不重要的桉件,全部去現場進行調查取證。
把波爾送走後,大衛找上了那名黑人中年。
“我知道她看上去楚楚可憐又無辜,但這很可能是她故意表演給你看的。”大衛看出了這位黑人中年眼神中的異樣,直接開口道。
“也許你不相信,七個小時前,她剛剛因為企圖開車撞死自己的父母而被捕,然後被她的父母保釋離開。”
“現在跟我說說你都看到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