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海莉回家,兩人在車上膩歪溫存了許久,溫士頓與海莉額頭抵著額頭,他輕聲說道
“等著我,好嗎?”
“我已經迫不及待要向全世界宣佈,你是我的妻子了。”
海莉被溫士頓的反應逗得直笑。
她沒想到溫士頓這麼大的年紀,還曾有過一段婚姻,說起情話來竟然像個毛頭小子一樣。
不過想到今天見到的帕蒂女士,她又有些理解了。
大概溫士頓跟帕蒂就是毫無感情的婚姻組合吧!
目送海莉進屋,溫士頓回到州長辦公室,從泰勒口中得知布魯克林來電後,給他打了過去。
溫士頓來電時,布魯克林正被堵在胡佛大道上。
“我以為你被外星人綁架了,正準備給NASA打電話呢。”布魯克林調侃道。
溫士頓對這套開場白很熟悉,他放鬆地靠在椅子上,將辦公室裡的人都趕了出去,輕鬆地笑道“真有被外星人綁架的那一天,我一定會提醒它們,不要落下你的。”
“好事兒怎麼不想著我?”布魯克林翻了個白眼。
溫士頓抽出一支雪茄把玩著,聞言道“我要結婚了,這算是好事兒吧?”
布魯克林把頭伸出車窗外,望天上看了看,又縮了回來。
“沒到世界末日,也沒看見外星人入侵地球,太陽照常從西邊落下。一切正常。所以,你發什麼瘋?”
“我找到真愛了,不行嗎?”
布魯克林發出一聲慘叫“世界末日要來了?撒旦要降臨人間了?”
“就你?還真愛?你要不要看看你上一段婚姻愛的有多深?”
溫士頓不服,大聲爭辯起來。
兩人逗了會兒嘴,話題這才恢復正常。
“我可能會有點兒醜聞纏身。”溫士頓將計劃和盤托出“但三位當事人中,其中兩位口徑一致,帕蒂說破天也沒有用。”
布魯克林安靜地聽完溫士頓的計劃後,這才發表意見“你確定要這麼做?”
“當然。州長先生愛上了年輕的J女姑娘,要娶她做自己的妻子,可惡毒的前妻橫加阻攔,甚至為此不惜製造假料,就算毀掉可憐的州長先生也不會讓他與別的女人在一起。”
“州長先生至此才發現,原來兩個女人都愛著自己。”
“一邊是家庭與曾經的夥伴,一邊是愛情,州長先生兩難,州長先生痛苦,州長先生為了不讓兩個女人傷心,決定取消婚禮,與前妻永不相見。”
“多麼感人的都市童話故事!”
“稍加改編都可以登上百老匯的舞臺了!”
溫士頓用詠嘆調描述著。
布魯克林冷酷的問道“如果帕蒂咬著牙不肯放出‘假料’呢?如果帕蒂就眼睜睜看著你演戲呢?如果海莉沒你想的那麼單純呢?”
這是溫士頓全盤計劃的三個重要節點。
溫士頓繞這麼大一圈兒,把場面搞得這麼浩大,就是為了讓帕蒂參與進來,如果帕蒂根本都不參與,溫士頓一個人唱獨角戲嗎?
如果海莉不相信溫士頓深愛著她,就不會遵守今天的約定,替溫士頓保守該保守的秘密,同時為了深愛著自己的男人而違反約定,透露出該透露的內容。
如果帕蒂不放出‘假料’,Daddy錄像帶依舊沒有過到明處,即便溫士頓拿到母帶,即便帕蒂沒有複製錄像帶,只是這則訊息被放出去,依舊會對溫士頓產生影響。
“跟我相處這麼多年,帕蒂對我是有感情的。”溫士頓自信的說道“她自己可能沒有意識到,但我跟海莉一起出現在她面前時,她已經失控了。”
“她的性格我實在太瞭解了。得不到就毀掉。等得知我要不顧一切跟海莉舉行婚禮時,她必然會因愛生恨,企圖毀掉可憐的州長先生。”
“而毀掉可憐的州長先生的最佳途徑,也是她唯一的辦法,就是放出州長先生的不雅影片。”
“她是不可能眼睜睜看著我唱獨角戲的,哪怕她知道這都是演戲。”
溫士頓斬釘截鐵地說道。
“那海莉呢?”布魯克林問道。
提到海莉,溫士頓沉默了一下“海莉是個好女孩兒。”
他感慨道“如果她沒有從事過S情行業,哪怕她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女孩兒,我們也真的可能會舉行婚禮。”
“你只是更愛你自己的事業跟前程而已。”布魯克林一針見血地戳穿道“別假惺惺地流眼淚了。我都要吐了。”
“就算我接受,傑瑞也不會接受的。”溫士頓難得地認真反駁道“傑瑞不願意接受,我也不會接受。”
布魯克林撇了撇嘴。
他承認溫士頓說的是事實,但對溫士頓的說法抱有懷疑態度。
他也分不清溫士頓到底是因為傑瑞,還是因為海莉從事的行業而選擇不接受海莉。
“事情過後我會資助她做她想做的事,算是對她的補償。”溫士頓道。
布魯克林想了想,認真地問道“你就不怕海莉變成第二個帕蒂?”
“溫士頓,我覺得你這個計劃一點兒都不靠譜。讓女人跟女人對打,很可能最後的結果是兩個女人聯合起來,對付男人。”
“我們的時間不多,如果不這樣,我該怎麼辦?”溫士頓問道。
“直接對帕蒂攤牌,告訴她,你不想陪她繼續玩兒下去了,她樂意公開就公開,公開後她什麼也得不到。”布魯克林想了想,給出建議“頂多我們跟她打輿論戰。可能會對你的前程有一定的影響。”
“溫士頓,有時候堂堂正正要比一切陰謀詭計都更具威力。”
“你可以放心,我不會翻臉不認人。”
布魯克林作出承諾“我會等你。”
電話裡陷入長久的沉默。
就在布魯克林懷疑是不是掉線了的時候,溫士頓的聲音這才傳來。
“你說的我都要熱淚盈眶了。”
溫士頓笑著說道。
布魯克林跟著笑了起來。笑過後他認真地說道“好好考慮一下,溫士頓,堂堂正正的,我們什麼都不用怕。”
“知道了,知道了。”溫士頓敷衍地揮著手“我得掛了。”
結束通話電話,溫士頓點燃雪茄,望著升騰的煙氣發呆。
門外傳來持續的敲門聲令他一陣心煩。
“滾!”
溫士頓煩躁地抓了抓頭髮,吼道。
敲門聲消失了。
溫士頓依舊煩躁。
一直在辦公室裡坐到天黑,溫士頓鼓起勇氣,撥通了海莉的電話。
“喂?”
海莉輕柔的聲音傳來,令溫士頓煩躁的心情有所緩和。
“還沒睡?”
“沒有,你呢?”
“我呀,我……”溫士頓掃了一眼辦公室“我這邊還在處理工作。”
“注意休息,工作是處理不完的。”
“嗯,我知道。”
兩人陷入沉默。
“你……”溫士頓深吸一口氣,剛開個頭,又遲疑了。
他想起了帕蒂手中的錄像帶,想起了與布魯克林的鬥智鬥勇,從陌生走到現在,想起了黨內的地位,想起了宣誓就職時的掌聲,想起了鋪天蓋地的報道,想起了每次演講時人們熱切的掌聲,想起了海莉澄澈的眼睛與溫柔。
最後,傑瑞興沖沖衝進酒店的畫面浮現在眼前。
他的耳邊彷彿又響起了那天父子倆的談話。
“我們可能不能舉行婚禮了。”
溫士頓夢遊一樣說道。
短暫的沉默過後,海莉好聽的聲音響起。
“我知道。”
“謝謝你的坦誠,溫士頓。”
“抱歉。”溫士頓低聲道歉。
“不用道歉。”海莉依舊溫柔“你是個很好的人,溫士頓,跟你的妻子好好談談,可以看得出來,她是愛你的。”
“嗯。”
溫士頓迷迷湖湖地應著,聽不清海莉說了些什麼。等他回過神來時,已經結束通話了電話。
他隱約記得,他們最後互道了晚安。
溫士頓揉了揉臉,抓起外套朝樓下走去。
“希望你是對的,布魯克林。”
………………
破舊公寓內。
放下老掉牙的手機,海莉整個人都埋在床裡。
悶悶地嗚咽聲傳出。
漸漸地,嗚咽聲變成了嚎啕大哭。
………………
帕蒂家中。
急促的敲門聲吵醒了帕蒂,她穿著絲綢睡衣,手握著小巧的左輪手槍,來到門口。
“誰?”
“我,溫士頓。”溫士頓停止敲門,回答道。
帕蒂沒有放下槍,開門後後撤一步,警惕地打量著溫士頓。
溫士頓滿頭大汗地擠進屋裡,自顧自走到餐桌旁坐下,拿起杯子倒了一杯水,一飲而盡。
這是他跟帕蒂結婚後的家。
他對這裡的一切都異常的熟悉。
餐桌上永遠放著一大壺水,水永遠是滿的。
冰箱最下層永遠擺滿黑罐子啤酒,那是他最愛喝的一個小眾品牌。
電視機永遠不會開啟,但他們卻一直在支付電視頻道賬單——他甚至懷疑電視早就壞掉了。
廚房裡永遠是乾淨的,甚至乾淨得過分,好像沒用過一樣。
客廳天花板的燈永遠有一顆不亮。
他修過好幾次,不知道什麼原因,修好後還是會壞掉。
窗前永遠擺著一盆樹景,一人多高,分出四個枝杈,好像一隻倒扣著的凳子。
最後目光回到帕蒂身上。
帕蒂正抱著胸,站在門口。
她身上穿著的那件花裡胡哨的絲質睡衣其實並不符合帕蒂的審美,也不符合她的氣質。溫士頓猶記得這件睡衣是他去亞洲時買的,花了他1888美元。
溫士頓打量著房間裡的一切,詫異地發現一切都還是熟悉的樣子。
熟悉的佈局便情不自禁地勾起了他熟悉的回憶。
“我不想跟你繼續玩兒下去了。”溫士頓從回憶中掙脫,說道。
帕蒂挑了挑眉。
“我知道你手裡有我招J的錄像帶,你可以用它控制我,但你不該把它給傑瑞看。”
溫士頓低沉地說道。
“我覺得挺好的,免得他以後變得跟你一樣。喜歡讓小姑娘在床上喊你Daddy。”帕蒂抱著胳膊來到溫士頓對面坐下。
順手將左輪手槍放在桌上。
溫士頓情不自禁地瞥了一眼左輪,繼續說明來意“把錄像帶給我,或者隨便寄給哪家報社,電視臺,請隨意。”
“我累了,不想跟你繼續玩兒了。”
“帕蒂,出軌的事情是我做的,我不想跟你爭論誰是誰非,如果你認為我欠你的,那就這樣認為吧。”
“這樣的遊戲已經令我感到厭煩了。”
說完,溫士頓閉上嘴巴,不再說話。
帕蒂換了個姿勢,放下手臂,問道“說完了?”
溫士頓沉默。
“這麼晚來,就是為了對我說這些?”
溫士頓依舊沉默。
帕蒂收起了似笑非笑的神情,漸漸凝重起來。
她瞥了一眼桌上的左輪。
“好啊。”
“我們玩兒個遊戲。我贏了,明天錄像帶見報,我保證你成為今年全球最流行的AV男演員。”
“我輸了,錄像帶會從這個世界上消失,我也會在你眼前消失,永遠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
“怎麼樣?”
不等溫士頓答應,帕蒂就拿起左輪,熟練地掰開,露出裡面的子彈。
她將六枚子彈全部取出,倒在桌上。向溫士頓展示了一下空空如也的彈槽。然後捻起一顆子彈裝進彈槽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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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羅斯輪盤,會玩兒吧?”
“這把左輪手槍一共有六個彈槽,我只裝一枚子彈。”
帕蒂拇指撥動彈倉,左輪小巧的彈倉飛速轉動著,好像一隻迎風旋轉的風車。
卡噠一聲,彈倉閉合,帕蒂將左輪拍在桌面上。
“你先來還是我先來?”
“你瘋了?!!”溫士頓不可置信地喊道。
帕蒂嗤笑一聲,起身從櫃子裡拿出一盒女士香菸點燃。
“你還是這麼膽小,雷利。”
“從我相中你那天開始,你一點兒都沒變。”
她衝桌面上的左輪揚了揚下巴。
“你先吧。”
“快點兒。”
“要麼我現在給各媒體打電話,給他們現場播放一下你的床上技巧?讓紐約的市民們親眼看看,他們選出來的州長在被喊daddy時是如何興奮的?”
“你就是個瘋子!”溫士頓低吼道。
“哦,我上週才見過我的心理醫生,他告訴我,我沒有瘋。”
帕蒂澹定地噴出一口煙,想了想,笑著對溫士頓道
“告訴你個秘密,其實也不算是秘密。”
“我們剛結婚那時,你第一次出差記得吧?就是去密歇根州參加什麼會議那次。”
“我試了試你的司機,他可比你表現的好多了。”
“可惜你的司機後來生病死了。”
“我想起來了,就是那時候,我們有了傑瑞。雷利,你猜猜傑瑞是你的孩子,還是你那個已經死掉的司機的孩子?”
“你的司機死掉後,我發現你請的那兩個保鏢很不錯。”
“講真的,他們可比你厲害多了。”
帕蒂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跟他們相處的時光我很愉悅。”
“這麼看著我做什麼?你在外面招J,我只是找你身邊的人而已,我們扯平了。”
“後來你當上議員,他們對議員夫人的身份更感興趣了,每次都要問我他們跟議員誰更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