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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絮歇上校見聞錄(上)

和同時期的其他軍官一樣,剛剛晉升戰時上校的路易-加布裡埃爾-絮歇,平日裡也有寫日記的習慣。

這是一個好習慣,至少統帥安德魯對自己的副官曾這樣說。事實上,安德魯平日裡也隨身帶著一個不大的黑色筆記本。

在外表上,安德魯平日裡面帶微笑,說話和氣,時常讓人感覺到上位者那和藹可親的一面。

然而,他也有極其恐怖的另外一面。

曾經有人未經允許,私下裡動了安德魯記錄各種機密的小黑本。儘管那人僅僅是出於好奇翻了一兩頁,而且根本看不懂裡面的內容,全是胡亂拼湊的字母(漢語拼音)與奇怪的方塊文字(簡體漢語)組成的。

儘管如此,這個可憐的倒黴蛋依然被解除了所有軍職,而且強行送到血腥戰場,成為敢死隊的一員,再也沒能活著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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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來到“自由鬥士”號戰列艦的前幾天裡,始終處於亢奮中的絮歇怎麼都睡不著,於是他就在搖晃不定的軍官休息室,藉助一根微弱的燭光,記錄他在地中海艦隊裡的所見所聞……

首先,我必須承認,最初我登上“自由鬥士”號戰艦的時候,心中有一點點恐慌。畢竟,我出生於裡昂,那可是一座典型的內陸城市。然而過了不久,再當我望著腳下這艘巨大的風帆戰列艦,心情一下子變得非常歡悅。

此刻,作為陸軍指揮官的我,第一次領略羅塞斯灣的萬頃碧波碎浪,也感受到了地中海的洶湧波濤。當地中海艦隊的所有艦船升起全部風帆,航行在波光粼粼的大海上的時候,我們經歷的岸邊城鎮都被遠遠拋在身後。

哪怕我現在閉上眼睛,依然能回想甲板上看到的東西,每一根纜索,每一條節距線,那用焦油塗黑的拉火索,木製的三孔滑車,正方形的帆腳,以及下兩層甲板上74門蓄勢待發的火炮。

此外,我特別留意了艦船上標配的駁船和長艇都是裝備有風帆和漿,因為這與未來的登陸行動密切相關。

其中的駁船一般幹各種雜事,運送雜貨、食品、信使等;長艇是一艘戰艦上所攜帶的最大的小船,它通常是有艙的,最少也是一半有艙,用來運送到別國商船上檢查走私貨的人員,以及在沿海進行作戰的登陸部隊。

所有這些,我都可以做到過目不忘,而且我非常自信的說,哪怕在五十年後,我依然記憶猶新。

但不幸的事情終於發生了,我那原本強健的身體感覺很不舒服了,繼而趴在船舷不停的嘔吐,五腹六髒像翻江倒海一般的難受。該死的,我知道我暈船了,而且很嚴重。

不久,“自由鬥士”號的艦長,岡託姆上校親自為我送來一根已經洗乾淨的生薑,他示意讓我咬碎了,再慢慢的咽下去。

嗯,儘管生薑汁辛辣無比,但它對我暈船症還算有效,至少嘔吐減少了很多。於是我可以靜靜聆聽海鷗的歡快叫聲,儘管這種海鳥的聲音,比起里昂郊外清脆甜美的百靈鳥歌聲,要差上很多。

此刻,我躺在固定床鋪上,這是軍官才能進入的艦艙。在漫漫黑夜裡,只有值班者探望時,才露出燈籠發出的一線暗淡之光。由於我無法入眠,就慢慢傾聽著上甲板傳來的赤足走路的沉重拖曳聲、喊話聲、口令聲和滑車發出的巨響。

等到我昏昏欲睡時,天亮了!啊,感謝萬能的造物主!早晨的空氣多麼令人心曠神怡。

現在,我才知道。為何安德魯統帥要求突擊隊務必在艦船上訓練一週左右時間。儘管未來的戰鬥裡,我們從羅賽斯灣到巴塞羅那也不過兩百五十公里(約135海里),依照每小時五到六節的平均時速,大約一天一夜的航行時間就足夠了。

那是所有的陸軍士兵必須提前適應這該死的暈船症,否則,即便是成功上了岸,我們的戰鬥力都將大打折扣。就如同我現在的糟糕狀態一般,別說拿步槍,就連握住一支筆都很費勁。

依照軍艦裡的新規則,任何士兵未經允許而擅自闖入軍官艙,都會受到鞭刑10次懲罰。這項原定在法王時代才有,等到大革-命的第二年,1790年便被廢除。但從今年10月開始,共和國海軍默許在軍艦上恢復了這項古老的規定。

說實話,我感覺這樣有損於“官兵一切平等”的共和國理念,但隨後我又想到安德魯統帥的那一句名言:“三年陸軍,百年海軍!強國的海軍需要一種以身俱來的貴族氣質。”

事實上,我在艦船上見到的海軍軍官都非常有修養,他們為人謙和,舉止優雅,而且基本上都是10到15歲時,以候補士官生的身份來到軍艦,海上航行經驗豐富,也懂得多國語言。

旗艦“自由鬥士”號的艦長岡託姆上校,他的航海生涯始於1769年夏季,當時他的父親是一艘商船的船長,13歲的他負責當導航員。9年後,即1778年,他與他的“驕傲的羅德裡格”號徵召進王家海軍服役。作為拉莫特將軍的艦隊的一份子,岡託姆參加了1779年去往北美的護航行動。抵達北美後,他的船隸屬於德斯坦伯爵管轄,繼續參加了格瑞那達之戰與薩凡納圍城戰。

大革命到來時,34歲的岡託姆不過是一名海軍中尉。他負責指揮一艘東印度公司的武裝艦船,直到於1793年被英艦俘虜。9月,岡託姆終於獲釋,隨後升任海軍上尉,並在“朱庇特”號上服役。1794年2月,他被擢升為海軍上校,5月被分配到重建中的新地中海艦隊,開始指揮這艘三級戰列艦“自由鬥士”號。

至於海軍下層人員的組成那就魚龍混雜。我所在的這艘法蘭西戰列艦的水手,居然是來自五六個國家。當然,依然是法國人,或是被法蘭西征服地區的人佔了絕大多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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岡託姆上校私下告訴我,水手們的原先職業,包括了漁民、不願意種田的農夫、破產商人、街頭流浪者、走私犯、戰俘與刑事犯。畢竟,沒有多少正經人願意來這個該死的地獄裡等待煎熬。

“這些人被武裝憲兵強行帶到小船上,老老實實的站在甲板上排好隊。他們被海軍哨兵看守著,接受船上的軍醫與軍官進行例行檢查,接著登記入冊……誰要是反抗,頭上就會挨--棍子。然後被拖在船舷繼續挨鞭子。如果有人逃跑或是失蹤了,關於他的記錄就會被留在船上,他們的特徵將被送到海軍部,成為國家的通緝犯。”

……

臨近中午的時候,我的暈船症好了很多,可以少量進食了,當然大都是流食。而且我也可以自行離開軍官艙,重新回到後甲板,領略一下美妙的海面風景:地中海上強風吹動著飄渺的浮雲,而潮溼的霧氣在內陸的山脈邊旋轉升起,上升到數百米的高度,聚集成雲,後又繼續向西逶迤飄去,在伊比利斯半島上投下一大片陰影。

在臨近黃昏的時候,我們的巡洋艦隊在馬塔羅要塞的外海,與兩艘那不勒斯武裝商船意外遭遇。

當時天氣惡劣,海浪洶湧,我以為特呂蓋將軍會下令直接擊沉,然而,他的命令卻是要求強行登船俘獲敵商船。

事後,艦長岡託姆上校告訴我,被俘獲的商船上,人員與貨物都是明碼標價的,需要船主與貨主拿贖金換回來。當然,彼此交換被扣押的商船也行。

在天氣惡劣的狀況下,實施俘獲商船行動的巡洋艦很容易因為風浪而導致艦船顛覆,就連負責率隊登敵船的陸戰隊軍官也覺得不可思議,以至於躲在軍官艙裡,遲遲不願意回到甲板上接受指揮官的命令。

就在岡託姆艦長行將大發雷霆之際,一名叫羅薩梅爾的矮個子海軍士官自告奮勇站了出來,他率領一支海軍陸戰隊士兵冒險成功,居然還是一口氣俘獲了兩艘那不勒斯商船。

隨後,特呂蓋司令官召見了這位敢於搏命的羅薩梅爾士官,不僅當眾晉升羅薩梅爾為海軍少尉,還額外給予他一筆高達兩千裡弗爾的作戰獎金。

事後,我才知道羅薩梅爾出生於貴族世家,在1787年出海,並很快成為了沿海航運的一名領航員。1792年,他以水手身份正式加入法國海軍,並參加了兩次前往聖多明各的航行。

1794年在“公約”號上服役期間,羅薩梅爾參加了著名的“六月一日海戰”,戰後被提拔為海軍士官,並在今年8月,調入新地中海艦隊中繼續服役。

事實上,這位年僅21歲的少尉的野心很大,似乎並不滿足於眼下的勝利,他期待更多建功立業的機會,而且機會也很快來了。

桅杆上的觀察員發現,西班牙人在靠近馬塔羅要塞的內陸,有一座存放軍需品的倉庫。於是當夜凌晨過後,接受任務的羅薩梅爾少尉再度出擊,他帶了30名陸戰隊員划著登陸艇,偷偷上了岸。

儘管在接近軍需倉庫的時候遭到西班牙哨兵的抵抗,但陸戰隊員在羅薩梅爾少尉的指揮下,不僅成功消滅了西班牙守軍,還順利焚燬了馬塔羅要塞在此設立的軍需倉庫,然後無一傷亡地返回艦上。

拂曉時分,西班牙人至少派了一個營的步兵,還有一隊騎兵追擊我們的勇士。只是等到敵人的騎兵即將追到羅薩梅爾和他的陸戰隊員時,他們自己也正好進入了我方艦隊大炮的有效射程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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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著數艘艦炮的巨大轟鳴聲後,西班牙騎兵立刻丟下了十多具屍體,調轉馬頭,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