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人體育館內。
牧野站在被清理一空的足球場上，周圍的詭霧幻境支離破碎，綠茵與猩紅交織著。
看著眼前泛著猩紅光芒的巨大血繭，牧野一手按在耳中的微型耳機上將現場的情況匯報了一下。
場館內兩百來頭僵直不動的夢魘之主在他和李恨水的努力下被清了個空。
好在這些夢魘之主像是痴愣了一樣，沒費他們多少功夫。
“我也沒見過這種詭異。”一旁的李恨水繞著血繭走了一圈，見牧野彙報完情況隨即說道：“這裡應該就是源頭。”
李恨水指著高大四五米巨大血繭冒著猩紅色熒光的中心處。
“趁它還沒從血繭裡出來，趕快將它處理掉。”
“我總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我也是。”牧野將手放到刀柄上, 收起自己雙臂上突刺而出的黑色觸手。
猩紅色的血繭像是用密密麻麻的猩紅色絲線纏繞而成。
在見到血繭的第一瞬間，牧野下意識就想到了蜘蛛。
轉了下頭，牧野細緻入微的感知精神力迅速將可感知範圍內一切物體掃了個邊。
除了他和李恨水，現在這體育館內就剩下眼前的血繭了。
稍一屏息凝神，牧野冷眼看著猩紅血繭右手一甩，腰間的黑刀應聲而出。
黑刀的黑色刀身在血繭猩紅色光芒映照下顯得十分妖異，牧野的眉頭微微一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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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來他確實只是將黑刀當做一件比較鋒利的武器。
但李恨水卻說這是一把遺物。
陳蘭給他這把刀的時候啥也沒說，僅是當做一件普通的生日禮物。
深吸一口氣, 牧野收回心神, 右手邊開始緩緩凝聚出金色的星辰之力。
“鋥鋥鋥！”
三道金色的圓環出現在牧野右臂之上，金色的光輝耀映在他從容的臉頰上。
牧野猛地一蹬腳尖，整個人凌空而上舉著黑刀意圖直接將猩紅色血繭一分為二。
勢大力沉的劈砍，直入血繭中軸。
“叮！”
一聲銳利嘹亮的金屬碰撞聲響起。
黑刀刀刃劃過血繭表面，擦出零星的火光。
在黑刀碰觸到血繭的瞬間，牧野詫然。
黑刀竟然連在這血繭表面留下一絲痕跡都做不到。
穩穩落地後，牧野看了眼手中沒有損傷的黑刀，神色凝重地說道：“有點硬啊。”
“我試一試。”李恨水目光掃過牧野的黑刀，隨即張開自己的雙臂。
暗紅色熒光一閃而過，泛著冷芒的黑色鎖鏈倏地從她的雙手掌心竄出。
“叮叮叮！”
又是一陣金屬相互敲擊慟鳴聲響起。
李恨水試探了幾下，不再做無用功轉而從儲物戒指內拿出一把滿是雕紋的古銅色匕首。
牧野看了眼李恨水手中的匕首，有些意外：“這又是你說的那種遺物？”
“破障之鋒。”李恨水定定的說道。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她手中的古銅色匕首嗡鳴顫抖著溢散出絲絲的乳白色光暈。
“這把匕首是我幼年的時候，家裡長輩送的。”李恨水看著面露好奇之色的牧野道：“至今還沒遇到過沒法切斷的東西。”
“甚至連這幻境也能切斷。”
李恨水一邊解釋一邊劃拉了下手中的匕首。
詭霧製造的血紅色幻境好似在匕首的划動之下顫抖了幾下，縈繞在李恨水身邊的幻境隱隱有破碎的跡象。
“那你來？”牧野讓開身位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遲疑了一下, 牧野問道：“副作用呢？你不是說使用遺物都會有副作用？”
“副作用就是會加速衰老。”李恨水莞爾一笑，輕點自己的腳尖。
身影搖曳之間，掠過牧野身旁。
一手持著匕首, 李恨水輕喃一聲：“對我來說不是什麼副作用哦。”
牧野聞言愣了一下，面上一陣香風撲鼻。
相對於牧野的行動，剛猛迅捷。
李恨水挪移之間，靈動蹁躚。
只是瞬息，李恨水靈魅如同黑夜狡兔，三兩步之間，身後攜帶著殘影突襲至血繭身前。
“噗呲”一聲，果然如李恨水所說她所持的破障之鋒還沒有不能切斷的東西。
破障之鋒甫一接觸血繭表面猩紅色的絲線便摧金斷骨，摧枯拉朽一般橫衝無忌地沒入血繭。
李恨水見狀眼神一凝，倚靠著手中破障之鋒的銳利想要將血繭捅個對穿。
“呲！”
一陣刺耳的嗡明聲從血繭內部傳出，李恨水一咬貝齒身上暗紅色光芒氤氳，身體直接沒入血繭當中。
不遠處的牧野看到這一幕，怔在了原地。
等了好一會兒也沒見李恨水從血繭內出來。
好像直接就沒了聲息一樣。
沒入到血繭內的李恨水陡然間失去了支撐，一個趔趄差點栽頭倒下。
堪堪穩住身形之後，李恨水先是扭頭看向慢慢閉合的破口以及視線內身上能量色彩參差的牧野。
原本想要完全破開血繭的李恨水訝異與血繭內部空間的巨大。
看著周圍一片通紅，滿是紅色霧氣，大小將近一個客廳一樣的紅色空間。
李恨水不由咋舌。
反手將破障之鋒握在手中, 李恨水踩著柔軟似血肉一般的地面一臉警惕地走近自己視線內最亮的那道光源。
不斷揮舞著手中氤氳乳白色光輝的破障之鋒，周圍瀰漫的紅色霧氣像是遇到天敵一樣不斷散開為李恨水讓開一條道路。
緩步走近視線內最亮的那道光源處，李恨水表情收斂, 神色凝重地看著盤坐在地渾身血紅一片，赤身裸體的嬰兒。
“這是？”李恨水面露異色，沒有輕舉妄動。
她好像明白了那些夢魘之主齊聚在這個體育館內是為了什麼。
腦海裡資訊狂湧，李恨水瞬間摘取出了自己看到過的一個記錄。
那份記錄上的情況雖然與現在不太相同。
但看到眼前緊閉雙眼的嬰孩，李恨水心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肯定，這是在養詭！
上次養詭事件的記錄還是在聯邦建立初期的天京城。
聯邦的高層所有人都對這次記錄的事件諱莫如深。
她還是小時候在李銳的書房裡一本老書的夾層裡見到的簡單筆記。
詭霧裡出現了養詭事件，這種極具人性化的事情跟聯邦一直統宣的規則化詭霧有著嚴重的割裂感。
很明顯在這詭霧深層的背後，有那麼一位存在一直在攪動著聯邦，將聯邦所有人當做血肉韭菜時不時出來割一刀。
而現在是出了什麼問題了嗎？
李恨水心裡起疑，想起來先前牧野用他的吞噬者將這些詭異吞噬，霎時間她的嘴角翹起，想到了一種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