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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當你問出問題的時候,你的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在一陣友好的磋商之後,牧野騎著小電驢跟著方蕾的車去了一趟方蕾在南江城的家,看了眼她可愛的女兒後,牧野才放心的離開方蕾家,而後又著急忙慌地回翻鬥街接上陳蘭。

至於加不加入守衛,牧野還沒想好。

但其實他也沒什麼好的選擇,要麼離開南江城,要麼加入守衛。

“蘭姐,你說如果我去守衛部工作怎麼樣啊。”牧野聲音悵然。

“你準備考公,考進守衛部?”陳蘭疑惑的聲音從牧野背後傳來。

“蠻好的,你年紀還小。去考公,端個鐵飯碗,未來娶媳婦也能有更多選擇。”

“我記得李奶奶家的小紅好像就考上公務員,去守衛部工作去了。就是之前跟你相親的那個。”

牧野:“......”

“蘭姐,我是說去守衛部當個守衛,不是文職。”牧野再次問道。

“守衛?牧野你瘋了?!”

“守衛那是正常人能幹的工作嗎?”

“你真的跟今天那個小姑娘談上戀愛了?連命都不要了嗎?”

“沒有,怎麼可能。同學之間的玩笑罷了。”牧野擺動把手轉了個彎繼續說道:“要是我覺醒了,或者成了武者加入守衛部,不正好嘛。待遇好,福利高。”

“武者......”陳蘭囈語,沉默良久沒有說話。

好一會兒沒聽到陳蘭的回答,牧野有些疑惑:“蘭姐你怎麼不說話?”

“牧野,你是不是學著電視上三兩破招式就以為自己是武者了?”陳蘭好似是緩過勁來:“守衛部的守衛都是透過各個機關遴選,政審考核派遣過來的。不是透過考試就能上崗的職位,雖然以前也有過武者充當守衛,但覺醒者才是守衛的首選。”

“蘭姐你好像很懂......”牧野有些疑惑:“你是有什麼親戚在守衛部?”

“死了。”陳蘭說完又是一陣沉默。

牧野啞然,感覺自己說錯話了。

傍晚的微風輕輕拂面,牧野的表情難看,像是一個犯了錯的小孩兒一樣不知所措。

風中傳來絲絲抽泣的聲音,讓牧野鼻頭微酸。

十六歲那年覺醒失敗失去了就讀免學費的覺醒者大學的機會,他的求學之路也就此終止。

第一次見到陳蘭的時候,那是他出社會的第一個夏天,那年她吃冰棒的樣子還沒有像現在這樣。

短暫地在陳蘭開的雜貨鋪裡打了幾個月工。

牧野用他積攢下來的六千塊錢,向陳蘭租用了隔壁兩層樓的店面才有了今天的沙縣小吃。

回想起過去五年,陳蘭好像從來沒有說過自己的過往。

......

江東路,世紀豪庭小區門前。

牧野停放好自己的小電驢,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戴上黑色墨鏡的陳蘭:“蘭姐,小區好像被封閉了。”

陳蘭理了理脖子上的圍巾沒有說話。

牧野只好亦步亦趨地跟在陳蘭身後。

周圍人群洶湧,大多數都是昨晚詭霧死在小區裡的那些人的親朋故舊。

來人都穿著深色或者素色衣物,基本都是前來弔唁昨晚的亡者。

路邊停著兩輛裝滿黃色菊花的卡車,這是嗅到商機的花店來這提前佔位置。

人群之中,哭啼聲不止,為數最多的儼然都是頭髮花白的老者。

牧野有點受不了現場的氣氛,這樣的場景似乎以前也有過,無法抑制的悲傷突兀地湧上他的心頭。

“蘭姐?”牧野握緊拳頭,再抬眼已經失去了陳蘭的身影。

一旁手中捧著黃色菊花束頭髮花白的老者輕拍牧野的肩膀。

年齡尚小的牧野與此間的環境格格不入,老者一早就看見了神神叨叨的牧野。

他以為牧野也是來祭奠逝者,看著牧野一臉悲傷以及慌亂的表情,他忍不住安慰道:“節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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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已矣,生者如斯。”

牧野詫異地轉身扶住面前直不起腰的老者,看著他泛紅的眼眶,不忍道:“老先生您才是要保重身體。”

“我的家人還好好的,我們只是來退物業費。”

說著話,牧野伸手指了指擠出人群的陳蘭。

老者循著牧野指的方向看去,嘴巴動了動沒有多說什麼。嘆息一聲後,他重重地拍了拍牧野的肩膀而後離開。

牧野面露古怪之色,感覺眼前的老頭有些神經兮兮的。

“嗚嗚嗚......”

周圍低靡的啜泣聲好似產生了共鳴一般,配上逐漸落幕的太陽,連空氣都能嚐出一絲悲傷的味道。

他很不喜歡這種感覺,但轉身之際他又失去了陳蘭的身影。

人群洶湧向前,失獨的老人,失去雙親的孤兒,以及失去妻子老公的寡婦和鰥夫,他們所有人手中都捧著一束黃色菊花。

牧野回首望向兩輛原本裝著花的卡車,此刻的後車斗早已空空如也。

逆著人流,牧野回到停放小電驢的地方。

出乎他意料的是,陳蘭好像早早就在這裡等著他一般。

“手續辦好了?”牧野驚詫於陳蘭的速度。

戴著墨鏡的陳蘭沒有說話,只是平靜地點頭。

回家的路上,陳蘭依舊一言不發。

牧野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畢竟他自覺自己是個內向的人。

在小電驢即將從江東路拐入中央大道的時候,陳蘭拉了拉牧野的口袋:“我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

牧野心裡一驚,難道自己的事情陳蘭都知道了?

“也不知道是誰在這幾年裡每次詭霧入侵的時候,在我家樓下將西瓜刀舞的虎虎生風。”

“我又不是聾子,也不是瞎子。”

牧野:“......”

“你都知道了。”牧野好似卸下負擔一般松了口氣。

“我都能知道的事情,遲早有一天也會被別人知道。”陳蘭語氣輕鬆,笑了笑繼續說道:“每次躲在窗戶後邊看著你把自己包的嚴嚴實實的我都有點想笑。”

“自己做決定吧。”陳蘭看著有些窘迫弓著身子的牧野:“我知道你不是武者,但你可以是武者。”

“什麼意思?”牧野有些不明白陳蘭話裡的意思。

就好像聽君一席話如聽君一席話一般。

“去守衛部吧,光明正大的發揮你自己。”

“可以嗎?”牧野身體一顫。

“當你開口問我的時候,其實你心裡已經有答案了。”

陳蘭聲音在微風止息之間戛然而止。

“蘭姐,小電驢沒電了。”牧野尷尬地停下小電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