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這張頗具異域風情的臉龐，牧野愣了一下。
三代教皇？
聖光教會當代教皇？
遠在天京城的教皇竟然出現在了這裡？！
牧野一時間心裡念頭百轉，他仰頭直視著教皇臉上蒙著眼睛的白紗，聲音裡帶著些許恭敬道：“教皇大人是來救我們的嗎？”
“我需要知道幻夢境的事情。”直視著牧野的教皇將目光轉向靠在牧野身上逐漸恢復意識的李恨水道：“還有帶走她。”
“作為交換，我可以送你出去。”
“真的嗎？”牧野忽然面露驚喜之色，他猛地收回自己被李恨水緊抱在懷裡的右手臉上露出一絲諂媚之色：“您想知道什麼，我知無不言。”
看著牧野低垂的頭顱以及捂著左胸口的右手，教皇莫名感覺到一絲異樣，但她不在意，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一切陰謀詭計都是紙糊的。
“幻夢境是否還在？”
“以及幻夢境中到底發生了什麼？”
牧野猛吐一口氣，尷尬而不失禮貌地笑了下道：“我不太清楚您說的額幻夢境是什麼東西。”
“以及幻夢境裡發生的事情我已經彙報過了。”
牧野的話音落下，他身旁的李恨水緩緩睜開雙眼，她扯了下牧野的衣服扭頭看向俯視著他們的教皇：“老妖婆，你來這裡幹嘛？”
牧野聞言一臉驚駭地看向李恨水。
他以為李恨水醒過來能有啥辦法應付過去面前的教皇，沒想第一句直接罵了起來。
眼前可是實打實的九階聖光天賦的覺醒者，捏死他們兩個跟捏死螞蟻應該沒什麼區別。
“我是一個人來的這裡。”教皇的聲音平靜。
她話裡的意思很明顯，沒人知道她來了南江城。
牧野神情怔了怔，他扭頭對李恨水瘋狂使眼色。
“你帶他出去。”李恨水無視牧野的眼色，她徑直起身平視著教皇，身上的氣勢絲毫不落下風：“我跟你走就是了。”
“你們有的選嗎？”教皇緩緩開口。
“那你就劃出來個道來。”李恨水走近教皇身前，隱隱將牧野護在身後：“老妖婆，你別以為你的行蹤能瞞得了別人，兩天前我就收到了你離開天京城的訊息了。”
“幻夢境的事情，牧野已經在議會三方面前彙報過了。”李恨水語氣咄咄：“而且他是守衛部的人，你們教會有資格對他進行審問嗎？”
“難道你想將戰爭提前？”
教皇端詳著眼前像是護食一樣的李恨水，她笑了笑：“你跟你哥還真是不一樣。”
“但你覺得你夠資格跟我談這些嗎？”
教皇的聲音落下，狹小的山洞洞壁忽然顫抖了起來。
“小心！”牧野猛地竄出一下子將李恨水撲到在地。
在他們倆撲倒在地的瞬間，教皇身上猛地綻放出一抹金白色的光芒。
“轟——”
只一瞬間狹小的山洞炸開，連同山洞外的小山坳直接被抹平。
牧野抓著李恨水擋在自己身前，這麼濃郁的聖光之力他只在黎星若身上見到過。
黎星若的聖光之力都是用來救死扶傷，而眼前這個瘋婆子竟然一言不合就炸人。
“你沒事吧？”牧野忍著雙臂傳來的炙痛感，搖了搖擋在自己身前的李恨水。
李恨水沒有任何反應，似乎已經失去了生命體徵一般。
一股若有若無的焦糊味讓牧野感覺有些上頭。
還沒等他回神過來，一抹讓他脊背發涼的危機感湧上他的心頭。
他猛地將李恨水甩出，一個驢打滾直接離開原地。
“砰！”
下一瞬一抹金白色的聖光之力，像是炮彈一般打在了他和李恨水原先所在的位置。
聖光之力炸開了一個深坑，牧野強忍著怒意惡狠狠的看向懸浮在半空中的教皇，她的身上金白光芒環繞，聖光之力頗具逼人之勢，此刻的她就好像正在執行審判的神明。
牧野眼角餘光瞥向被自己甩出一段距離的李恨水
李恨水是魔女，她死不了。
她是聯邦製藥執行官李銳的妹妹，她的身份她的地位不輸於聖光教會的教皇。
她可以肆無忌憚地怒罵眼前的教皇。
而牧野知道他自己的命只有這麼一條。
他只是一個普通人，他畏懼強權。
他不夠強，所以他畏懼強者。
可現在的他有些忍不了了，自從照相館事件發生後不斷地有麻煩找上他。
他緩緩地摸向自己腰間的黑刀，一邊按住刀柄緩緩拔出刀刃，一邊嘴裡喃喃著道：“我明明只是在履行一個守衛的工作去調查一件普通的詭異事件。”
“明明是你們教會內部的齷齪才導致了詭異滋生。”
“明明我拯救了南江城，但你們卻把我當成罪犯一般。”
“錚！”
牧野用力拔出黑刀，刀鋒指向半空中的教皇：“想要幻夢境，去你嗎孃胎裡去找吧！”
半空中的教皇聽著牧野的低喃，她神色不變，她的情緒波瀾不驚。
對於牧野的謾罵她也不甚在意。
似乎是失去了耐心一般，她遙遙朝牧野指了一下。
牧野神情一怔，短暫的停滯了呼吸。
他低頭看向自己的右胸口空洞處殘留的少許聖光之力，一股沒來由的眩暈感讓他踉蹌的幾步。
“我的心臟呢？”
牧野忽然發現自己好像少了些什麼，只是在他意識到的瞬間一股撕裂感在他體內爆開。
“砰！”
一聲炸響在牧野的耳邊響起，他的身體就像是失去了支撐一般直挺挺地仰面倒下。
而他的眼裡浮現出一張他緊握著黑刀的右臂正從空中落下的畫面，一時間他的視線內血紅一片。
“不要！”
“你別死啊！”
“......”
耳畔不斷傳來一陣陣帶著怒意的哭喊聲，牧野莫名的覺得這聲音有點熟悉。
只是他的耳朵裡耳鳴聲越發的嚴重了起來，他開始完全聽不到外界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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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視線也開始模糊了起來，黑暗逐漸佔據了他的視野。
“我這是要死了？”
忽然間，唇瓣上傳來一陣冰涼之感，似乎有什麼東西擠進了自己的喉嚨裡。
牧野的精神忽然一震，片刻的清醒過後，隨之而來的就是無邊的虛無黑暗。
第九十四章 黑色尖峰（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