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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0章 執事

很快,第一批的二十幾個正式藥童被帶到了接近山腰的一座精美殿堂。如同第一次到藥山的那天一樣,靜靜的在這裡‘站軍姿’。

這一回,他們站到了午飯時間之後,那位頭髮鬍子都白了的老藥師才來。

他還是給每人一枚玉簡,不過,這一回不是揮袖甩過來的,而是一個一個遞到每人手上的。

“你們是這一回的正式藥童。候選藥童有上千位,而你們則不到三十位。也就是說,三四十個仙界內的出色藥師,才出了你們一位正式藥童。”

“但是,你們也只是贏在了第一次。雖然這第一次的勝利也很重要。”

“而後,每十年你們都有一次機會,參加正式藥師的選拔。”

“成功了的人,就可以入選初級藥師。但是,每十年一次的機會,對你們來說,只有兩次。”

“如果不成功,就只能拼資歷,熬年頭。大概過100年,你們會升為一級藥童;再過百年,升為二級藥童;再過百年,升為高階藥童。而後,再過千年,你們會自動成為初級藥師。”

“雖然比第二輪的見習藥童們要節約一半的時間,但和最快的人,差距在一千三百年。”

“你們最近的一次機會,在十年後,注意把握。”

“另外,要提醒你們,你們剛剛獲得的衣服和空間戒指就罷了,雖然也是極品飛仙階的貨色,但在這種大後方,意義不大。真正的被敵人攻到這裡,你們也是死路一條。”

“真正對你們有意義的,是那枚洞天戒指。雖然也只是飛仙極品,空間也不太大,縱橫數百裡罷了。但是,你們日後最重要的財富來源,可能就是它了。特別是對那些熬年頭的人來說。”

“經營好你們的藥園,也是重要的事情。”

“種子就在洞天戒指中放著,種什麼不種什麼,你們自己看著辦。”

“剛剛發給你們的玉簡,裡面包括植典,丹方,都是真仙、飛仙階的東西,不太值什麼錢,但也只是對你們而言。不許傳播給任何人知道。如果被我們發現,你們把這些內容告訴了任何不應該知道的人,你們就會被剝奪相關記憶,轉為軍職。”

聽到這裡,所有的人立刻開始記憶手中的玉簡。趙嶽當然也不例外。

他很快就把裡面的東西都記了一遍,然後,不出所料的,玉簡也化為粉末,從指尖滑落。

“好了,在隔壁大殿中,給你們準備了宴席。我就不參與了,你們開心就好。這可能是你們最後的一點可以自己支配的時間,從明天開始,你們就會被無盡的任務所支配,甚至是壓垮。”

說完這些,白髮藥師快速的離開了。

趙嶽等人聽到這話,哪裡還有心思在什麼宴會上?他們草草吃完,就被安置在接近半山腰的地方。

這一回,藥山可就大方多了,每人都有比較寬敞的房間。其中甚至包括浴室、煉丹房、靜室、演武廳之類的地方。

趙嶽最喜歡的,還是那個小院子。長寬不過十丈的小小地方,卻精緻得不像話。

關起院門來,比仙界內部更像仙界。從這裡仰望天空,晚上的時候,比仙界中美麗得多。

第二天清晨,趙嶽就在規定的時間內出現在點卯廳之中。

他們是最後被安排任務的:“你們從今天開始,都到藥房輪值。你們的任務,就是熟悉仙草的年份。然後,有人要仙草的時候,將正確年份的發出去。如果沒有錯誤,十天一輪換,會把你們安排到不同的藥房去。如果有錯誤,可能會在同一間藥房呆到死!”

趙嶽等人發現,正好有二三十個人等著他們。執事分配完任務,他們就一個對一個的,把趙嶽等人帶到不同的藥房。

趙嶽去的藥房,非常大。

“這裡只有一種仙草,名為金蓮子。今天是頭一天,你可以隨便看,哪怕一直不錯眼的盯著我,也行。從明天開始,你就要按單子發放仙草。我在旁邊看著。不論多忙,我都不會幫你。出了錯,我會如實上報。”那個相貌普通的藥童進入藥房,只對趙嶽說了這麼一句,就不再理會他。就當他不存在一樣,自己忙自己的。

從他的服色上看,是個高階藥童。他發放金蓮子的時候,趙嶽果然不錯眼的盯著他。

而那個高階藥童和領藥的人該說的時候說,該笑的時候笑,該索要小費的時候也不客氣,而且數目少了還會笑罵別人一頓。也有的人,他不向對方索要小費,對方會給他,多少他都不理會。也有的人,給他小費的時候,會被他扔出去。有的人,給小費的話,他會‘惶恐’的連道不敢不敢。

總而言之,果然是什麼都不瞞著趙嶽。

剩下沒有人的時候,趙嶽就不停的翻看抽屜,把那些不同年份的金蓮子一個一個的看一遍。

他這個動作極其快速。一抽屜之中,可能數百顆金蓮子,他不過是開啟抽屜,招出金蓮子,揮手讓它們排隊從面前飛過,然後又飛回抽屜,最後關上抽屜。

其實這個過程中,他的仙識始終在辨別每顆金蓮子的異同。手也摸過,鼻子也聞過,眼睛也看過。

最後,他拿了幾百顆金蓮子到那位高階藥童面前,請教它們的年份、產地、品相,甚至問到採摘手法、儲存方式的高下。

那位高階藥童一一回答。他不清楚的,就說不清楚,他不知道的,就會說不知道。

最後,快要下值的時候,那位高階藥童也驚訝了。主動報了自己的名字:“我姓金,名金異人。他們都叫我金蓮子。你可以直接叫我金異人,也可以叫我師兄、金師兄、道友、金道友,叫我金蓮子也可以。”

看著他一本正經的加了那句自以為幽默的話,趙嶽有一種不知道說什麼好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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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趙嶽也說了自己的名字。不是假名,而是趙嶽這個真名字。

他從辦理正式藥童名牌的那一瞬間,就和仙藥門沒有直接關係了。他對仙藥門,也只是一個很有利的資料而已。仙藥門不可能指望他回去,他也不可能去仙藥門。

所以,他乾脆的報了自己的真名。

想從這個真名,弄清楚他的出身根腳,層級要足夠高,而且要足夠無聊才行。

果然,從第二天起,趙嶽就開始獨當一面。他幾乎從各方面都和金異人一樣,連收取小費的細微之處,也是一模一樣。當然,遇到頭天沒見到的人,趙嶽會傳音問金異人,金異人也老老實實回答他。

除了長相不同以外,他看起來和金異人幾乎是一個人。

當然,也有的事情,是金異人不會去做的,比如,他會把金異人也回答不了的問題,拿來問那些藥師或者藥童。那些人中,有些人金異人是不敢在他們面前多說一個字的。但趙嶽卻問得大方自然,而且,雖然有人不回答,但沒有人對趙嶽不客氣。

十天之後,金異人驚恐的發現,趙嶽比他這個金蓮子更像金蓮子。

十天之後,趙嶽順利的輪換到下一個藥房。在這裡,可不止一種藥材。

然而,從第二天開始,趙嶽也摸了個門清。

一年時間過去,趙嶽把藥房所謂三十六房都轉了一遍。他現在已經升為藥房執事。

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在所有藥房隨意轉悠。

趙嶽每到一個藥房。頭一件事情就是一個抽屜一個抽屜的分揀藥材。經過他的歸置,所有的藥材都精確的分放到對應的年份抽屜中去,從來沒有錯過的。

然後,他要做的第二件事情,就是到這個藥房的倉庫,運起仙力,將所有的藥材懸空放置好,然後將它們按年份歸堆放置好。當它們重新被放置好後,趙嶽還給每一堆貼上一個年份標籤。

趙嶽還有個習慣。如果是藥屜中的藥,越往裡面,年份越足。如果是倉房的藥,從左到右,越到右邊,年份越足。

當然,其中還有些和產地、採摘手法、儲存方式有關的細節,如果細分析,就能發現,趙嶽也是有所區別,並分門別類的放置好的。

他這一手,震驚了所有人。有一回,那個白髮老藥師,藥仲子專門到藥房看過他分藥。

雖然他始終一言不發,但所有人都知道,這是藥仲子要培養他了。

果然,那件事後不久,趙嶽升為藥房執事。當了一年執事後,趙嶽被升為藥田執事。

趙嶽有權利到藥山幾乎任意一塊藥田,隨意的看,隨意的動。

趙嶽一開始,花了足足一年時間,把他能去的地方,都去了個遍。

說去了個遍,其實是一種偷懶的說法。趙嶽每塊藥田去了都不止一次,每種藥都觀察過不止一次。最忙的時候,他幾乎是命令一位上仙護衛,帶著他不停的在藥山飛。

有時快,有時慢,有時稍微停留一下。

而且,趙嶽認識了藥田每一位藥植學徒和藥植師,和每個人都交談過。

交流最少的人,都說了至少百十句話。交流最多的人,幾乎像老友一般彼此瞭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