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昇一步步地朝著門外走去。
周遭武館弟子的目光，盡數落在他身上。
憐憫、冷漠、幸災樂禍、厭惡，各種情緒盡皆有之。
唯獨沒有上午，陳昇展現出明勁實力時，那種熱切的目光。
“呼——”
感受著諸多情緒，陳昇長吁一口氣。
他轉過頭，尋找著石堅的身影。
自己在武館這兩天，其對自己指導頗多。
至少在離開前，得打個招呼。
然而，當陳昇的目光掃過一圈武館，卻沒有發現石堅的身影。
這小子去哪了？
陳昇心下有些疑惑，但也只能作罷。
撿起地上的負重裝備。
來到武館門前，
陳昇推門而出。
“陳哥，怎麼這麼慢呢。”
一出來，
熟悉的陰影便從頭頂籠罩。
陳昇愕然抬頭。
正是石堅。
“石頭，你在這幹嘛？”
“還能幹嘛，咱們一起走啊。”
石堅一臉理所當然地說道。
？？？
“咱們的感情方面.....應該沒到這地步吧?”
陳昇一片懵逼。
“倒也不是全是陳哥你的原因。”
“總之先走吧。”
石堅一把攬住陳昇，一同朝外走去。
行走間，
石堅才道出自己會一同離開的原因。
“陳昇，其實我這人吧，從小就是幹啥啥不行，也就一個體格子嚇人。”
“我這脾氣又直，輟學出來工作後，經常跟人起衝突。”
“本來還以為這輩子就算廢了。”
“結果你猜怎麼著，哎嘿我覺醒了。”
說到這裡，石堅擺出一副滑稽的樣子。
陳昇不禁看得啞然失笑，心中的不愉快也被衝散了一些。
“然後我就加入武館，在這裡混了兩三年。”
“我以為遲早有一天，自己能成為親傳弟子，到時候能親自受到總館主指點，也能有更好的資源，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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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今天，我看著他們汙衊陳哥你的時候，我就覺得挺無趣的。”
“真的挺無趣的。”
“所以我就趁著你們在吵的時候，直接走出來等你。”
聽到這裡，
陳昇詫異地看了他一眼。
“你就這麼確定我是被汙衊的？”
“你不是嗎？”
“我是啊。”
“那不就行了。”
石堅咧嘴一笑。
“陳哥你剛來兩天，可能不清楚。”
“總館主脾氣暴得很，不然你以為李倩跟誰學的？”
“如果你真像他說的那樣，是來竊取虎豹雷音的，他早就一巴掌呼上來了。”
聽到這裡，
陳昇先是一愣。
緊接著，
他臉上閃過一絲恍然。
敢情，剛才李行武是在裝蒜。
為的就是不收自己做親傳弟子。
這又是為什麼？
陳昇突然想起，從旁人口中數次聽到的，關於所謂的“資源”
不論是郭陽也好，李倩也罷。
似乎都擔心有人成為親傳弟子，分潤資源。
想來，應該是跟這所謂的資源有關。
在李行武看來，自己確實有足夠的資格成為親傳，但他並不想收，便借題發揮趕自己走。
略微一想，
陳昇便大概猜出李行武的想法。
人家還是看不上自己。
吳然天賦近妖。
郭陽跟隨李行武十年，早已視若親子。
李倩更是外甥女。
如果收下自己，分配給這三人的資源就少了。
還不如找個由頭，將自己趕走。
想明白個中緣由，陳昇不禁有些感慨。
果然只要有人的地方，就免不了這些無趣的東西。
還是一個人修煉比較自在。
想到這裡，
陳昇再次看向石堅。
“話說石頭，你就這麼走，不用跟總館主說一聲的嗎？”
一聽這話，石堅腦袋頓時搖得像撥浪鼓。
“我等晚點先發微信給總館主，知會一聲，明天再來。”
“現在說，我怕被打。”
“倒也行。”
陳昇點點頭。
二人就這樣來到武館外，並掏出手機互加微信。
“石頭，今後有什麼打算？”
加完微信後，陳昇問道。
“先看看吧，反正不想在武館呆了。”
“也有可能繼承我家的養豬場。”
“到時候陳哥買肉，我給你打折。”
石堅咧開大嘴，豎起一根大拇指。
陳昇同樣笑了出來。
很快，
二人各自分別。
將負重裝備重新穿戴在身上，陳昇來到馬路邊上活動著手腳。
他的心情並沒有被影響多少。
反正在他看來，加入武館更多是對李成虎投桃報李，而不是非得死皮賴臉地待著。
有面板在，他就在天天在家裡鍛鍊，也能變得足夠強。
區別只在於早或者晚。
然而，
當陳昇準備邁步開跑時，一輛警車卻攔在身前。
車窗緩緩搖落。
映入眼簾的，是滿臉歉意的李成虎。
自己父親的打算，李成虎自然也是一清二楚。
正因如此，
他才十分愧疚。
“阿升，對不——”
“師父您別道歉，錯的又不是你。”
知道李成虎想要說什麼的陳昇，直接擺著手打斷。
“不論我在不在武館，你都是我師父。”
對於李成虎對自己的幫助，陳昇始終記載心裡。
武館內發生的事情，與李成虎無關。
這點他還是拎得清的。
李成虎張著嘴，
他有太多的話想說，但一時半會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最終，
他露出一個笑容。
“好。”
說罷，
二人相繼沉默。
雖然他們的關係，並沒有受到剛才那件事的影響。
但一時之間，
相處起來依舊有種莫名的尷尬。
“走了。”
“有什麼需要幫忙的，記得跟我聯絡。”
最後，
還是李成虎率先說話。
“會的師父。”
陳昇笑著回應。
說罷，
李成虎發動汽車，再次出發。
陳昇也準備開始跑步。
“等下！”
但就在這時，
身後卻在此響起呼喊。
陳昇扭頭開去，
迎面而來的，是一個黑色塑料袋。
他接住一看，
裡面裝著的，正是元氣湯的藥材。
看分量，要比上一次給的還多。
足足有十份。
“我猜到你小子就算喝完，也不會跟我要。”
“乾脆多幫你買點。”
不遠處，
李成虎探出車窗，笑著說道。
說完，
他便再次發動汽車，不給陳昇推脫的機會。
看了看手中的藥材。
又看了看遠去的警車。
陳昇沉默良久，同時將這份人情默默記在心裡。
隨後，
他邁開腿朝著健身房跑去，準備開始下午的訓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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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武會館，內院。
李行武躺在搖椅上，一邊看著三名親傳弟子練功，一邊喝著茶。
如此悠哉，哪還有半點急火攻心的模樣。
“師父，李師兄那邊真的沒問題嗎？”
郭陽跟隨李行武十年，自然知道他的打算，否則之前也不會出言威脅陳昇。
但他依舊有些擔心，父子二人因為陳昇這個外人鬧得關係不合。
“這不是你該操心的事。”
李行武揮了揮手，頗有眼不見心不煩的模樣。
“不過是一個庸才，他還當寶了。”
“以後他就會明白了。”
李行武嗤笑一聲。
隨後，
他坐起身，目光從三名親傳身上一一掃過。
“論武會馬上就要開始了。”
“只要你們表現得好，我們武館每個月的靈藥份額便會大增。”
“你們要做的，就是在這段時間裡，給我專心練！”
“至於其他的什麼，全都不用管。”
李行武話說的是你們，
但他的目光，卻始終放在吳然身上。
李行武越看吳然，便越覺得喜悅。
對方如今已達到暗勁層次，戰力更是堪比三階化勁武者。
有吳然在，這次的論武會，形武會館必然會名聲大噪。
這個天才弟子，
才是他的希望。
除此之外，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