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小諾的問話，李因明顯愣了一瞬。
但他仍舊很快開口作答：“不過是因為害怕墨成醒來後怪我，所以我又做了些其他佈置而已。”
“哦？”小諾滿臉諷刺：“你做了些什麼佈置？”
李因沉默。
“你心裡應該很奇怪吧？明明所有被拉進副本的無辜人絕無生還可能，明明他們的靈魂都會被厲鬼吞噬，成為壯大陣法的營養來源；但是為什麼現在這一切不是這樣的呢？”
小諾看著李因，說：“因為早在一年半以前，墨成就醒了。她醒來之後找到我，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我到底成為了他慾望的藉口’。我想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吧？”
盧妙看著滿臉憤怒的小諾，心中大致有了一個猜想：或許最開始，李因做這一切確實都是為了墨成。但是很明顯，他的陣法不僅有復活墨成的能力，也讓他自己活了這麼長的年月。甚至很可能會有其他的好處也說不定。
到了後期，李因怕是早就失去了初心，並沒有將復活墨成當做最終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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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成醒來之後，自知勸不住你，只能想辦法不讓你犯下的錯誤越來越嚴重。”
小諾慢悠悠開口：
原來，墨成醒來以後，發現口口聲聲說著想要復活自己的李因，竟然沒有第一時間發現她的魂魄已經聚集後，早就猜到現在的李因並不會將復活自己當做首要任務。甚至，一旦李因發現墨成真的復活，自己再沒有了利用陣法作惡的理由，李因很可能會惱羞成怒，想辦法讓墨成失去阻止他的能力。
更何況，那時候還有許多無辜之人經常被捲入陣法形成的世界中，成為厲鬼玩弄的物件，苦苦掙扎後仍舊會死去。
就在這時，墨成發現了小諾：李因一開始是希望復活墨成以後，一切仍舊她死去前沒有半分差別的，這才殺了小諾，還設法讓小諾的魂魄無法超生。但時過境遷，他早已忘記這只隨手的丟到腦後的小貓。懵懵懂懂的小諾俯身在另一只小黑貓的身上，被當時還是情侶的盧妙和陶原收養。
更重要的是，盧妙當時工作的大廈，地址就在原來的侯府舊址。就在墨成醒來的當天，盧妙所在的整個部門都被陣法裹挾，成為了厲鬼的玩物。
偏偏那日，陶原早早請了年假，還隆重佈置了出租屋，偷偷買了鑽戒，打算在盧妙回家之時求婚。
陣法起作用的那一瞬間，世界上所有關於盧妙的以及都消失了。陶原看著空蕩蕩的雙手和沒有一絲異常的臥室，又看了看面前的小黑貓Nox，只覺得一陣頭痛欲裂：
他無法忘記盧妙。在Nox的影響之下，和盧妙相關的記憶時不時就要出來一下，他每天到處尋找記憶中的身影，差點被自己逼瘋。
也就是這時，墨成有了一個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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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因將與墨成命運息息相關的那棵樹練成了重要的法器，這使得墨成有了極大的可操作空間。
她主動打碎了自己的魂魄，融入這棵樹內，形成了副本世界的規則。
從那一天起，玩家進入副本世界後才有了生還的可能。副本裡對玩家的約束實質上是一種保護：為原本毫無希望的玩家提供九死一生的機會。
也是從那一天起，墨成再也沒有了生還的可能，甚至連轉世投胎都是奢望。
她那時徒留魂魄，卻將自己利用得乾乾淨淨，盡最大的努力給後來的玩家提供了生路。
當聽到小諾說墨成自散魂魄，只為了給無辜人提供生還可能的時候，李因愣住了。
“你的意思是…成姐她…”他的嘴唇開始顫抖，似乎無法接受真相：“她甚至都沒和我打聲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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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你打招呼幹嘛？難道讓你提前做好準備，辜負她的一番佈置嗎？”小諾顯然很是不屑：“你連她醒來都沒有發現，連你佈置的陣法運轉停滯都沒有意識到，你究竟在忙些什麼？”
“陣法停滯？”陶原很是不解：“可是明明直到今天我們還會被捲入副本啊？”
“已經存在的副本不會憑空消失，但是副本已經一年多沒有更新了。”這次，解答疑問的不是小諾，而是李因。
“我也是剛剛才發現的。原本，陣法的存在就是逆天而行，裡面的厲鬼害死了許多亡魂，一旦陣法出了一點破綻，就會被天雷噼散。但是這種情況出現的機率很小。所以大部分情況之下，陣法都是在源源不斷地自我更新的。”
“比如，七百年前我在某地設下陣法，此地就會成為一個小的結界，慢慢擁有拉無辜之人入陣的能力。但是隨著陣法漸弱，裡面的厲鬼守不住身邊的陰氣，還是會慢慢消散。每當此時，陣法又會等待時機重新啟動，再造一個惡鬼——這也是為什麼目前為止，所有的副本世界幾乎都是現代的故事。因為陣法最多存在不過百年。”
“但是，成姐的做法使得副本的更新停滯了。也就是說，如果一個陣法逐漸消散，那麼它將失去重新啟動的可能。”
“不僅如此，”小諾看向盧妙：“每當副本中有玩家脫困，其實都是一次陣法氣息洩露的過程。裡面的人出來，勢必會帶了些陣法內的陰氣，讓天道有所察覺。”
盧妙這才恍然大悟：“所以，每次我們從副本中逃出，我都能聽到雷聲。那其實就是天道將陣法噼散的聲音？”
小諾和李因都點了點頭。不知為何，盧妙覺得李因的態度很是奇怪，似乎並不在意陣法被破壞一般。
程式：“這樣看來，只要時間足夠久，那麼現存的陣法總有一天會全部消失。我突然想到…陶原進入副本的時間就是一年多以前，而墨成也是一年半以前清醒的。照你的說法，盧妙應該是一年半以前被拉入副本之中的？所以，她和陶原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小諾：“這就說來話長了……在那之前，我想我們最好先解決掉眼前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