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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揚帆出海

1792年9月25日,清朝乾隆五十七年,英國朴茨茅斯港。

清晨的港口霧氣剛消散沒多久,紅彤彤的旭日從海平面上慢慢升起,就如大不列顛這個正在世界範圍內嶄露頭角的海洋帝國一般,充滿了朝氣,充滿了活力。一群群白色的海鷗,時不時在高聳的桅杆間來回盤旋著,發出一聲聲帶著海洋氣息的啼鳴。

港灣內的一座石質棧橋上,正停泊著大大小小五艘船的艦隊。艦隊的旗艦為擁有六十四門火炮的三等戰列艦“獅子號”,另外兩艘軍艦“勉勵號”和“豺狼號”,是只有一層火炮甲板的快速巡航艦。“印度斯坦號”和“克拉倫斯號”,則是東印度公司下屬的遠洋商船,負責裝載英國國王喬治三世送給乾隆皇帝的生日禮物,其中包括歐洲最新天文成就的行星執行儀,還有代表了英國最尖端的工業動力裝備瓦特蒸汽機。

在棧橋上,林梓涵抬頭看著“獅子號”那近五十米高的桅杆,和船舷那密密麻麻的炮窗,心中不由得被這個時代的戰爭怪獸給深深震撼了。這樣級別的軍艦,在此時的遠東海域上應該算得上最強戰艦了吧!而這樣的三等戰列艦,在英國有近四十艘,大大小小的巡航艦護衛艦就更多了。可笑的是現在的大清王朝,卻沉迷在自己幻想的“康乾盛世”中無法自拔,根本就沒有想到,地球的另一端正在發生著一場人類歷史上,影響最為深刻的生產大變革。

碼頭上的水兵們正來來回回地忙碌著,往五艘艦船上裝載補彈藥、淡水和補給品,除此之外,就是軍官們大包小包的行李和個人收藏了。話說這個時代的中高級海軍軍官,在海上的生活還真不是一般的奢華。

就拿“獅子號”來說,船尾的艦長室、軍官餐廳和休息室,無不鑲嵌著大塊的雕花玻璃窗,充足的光線讓整個船艙空間顯得異常亮堂。在這些軍官們的專屬區域內,地板上鋪著了華麗的奧斯曼地毯,傢俱是巴黎最新式樣的洛可可風格,牆上裝飾著一些充滿英格蘭鄉間田園情趣的油畫,甚至在奧德裡奇上校的艦長室裡,還有一個小小的圖書室!這簡直就不是在海上服役,而是在海上度假!

而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則是,水兵那骯髒擁擠的居住環境。他們甚至沒有床,只是在下層船艙裡掛上並不舒適的吊床,真正做到了“和大炮睡在一起”,就連平時就餐也是在大炮旁邊的小桌板上。

馬噶爾尼最為一名貴族,毫不客氣地帶領使團的重要成員,進駐了艦隊的旗艦“獅子號”。奧德裡奇上校非常知情識趣,立馬將自己的艦長室讓給了馬噶爾尼勳爵,自己則住進了普通的軍官房間。

林梓涵的連隊則被分開部署,巴奈特帶著一個排進駐“獅子號”,艾文在“勉勵號”,林梓涵和伯特則在“豺狼號”上。畢竟要在一艘船上額外塞下兩百人的話會很擁擠,況且每艘軍艦在作戰的時候,都會需要跳幫或壓制跳幫的步兵火力,所以這個安排還算合理。本來按照慣例的話,林梓涵作為連長應該呆在獅子號,不過考慮到伯特為人性格比較衝動,指揮經驗不足,林梓涵便和伯特呆在“豺狼號”上,這樣他才能放心些。

看著前面一個搬著極大麻袋東西的陸戰隊士兵,林梓涵有些不放心地叮囑道:“士兵,小心你手中的東西,千萬別弄灑了。”這個麻袋裡裝的並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而是有些廉價的黃豆,還有一些金雞納樹皮。在這個醫療及不發達的年代,對於常年在海上航行的水手來說,他們所面臨的真正危險並不止是狂暴的大海,還有令人談著色變的壞血病!

在歐洲大航海時代·開啟之後,經驗豐富的航海家們發現,長期的海上航行之後,一些水手患上了一種無法治癒的疾病。所有得了這種疾病的人,下層皮膚會變成駭人的青灰色,同時全身關節疼痛難忍,如同中了女巫的巫術般。此外,患了這種病的人,牙齒會慢慢變得鬆動、牙床腐爛,進食將變成令人極度痛苦的一場磨難。

其實這種疾病是由於水手長時間航行,長期吃不到新鮮蔬菜而造成維生素缺乏,才慢慢形成的。只是歐洲人一直不明白到底是什麼原因,英國皇家海軍的軍官們,甚至認為這是因為船上空氣混濁,生活條件惡劣才引發的症狀。

到了十七世紀,幾位海軍軍官和學者,發現新鮮水果蔬菜能緩解這種可怕的症狀,所以他們建議遠航的船隻上準備一些檸檬汁,和浸泡過松樹枝的啤酒。可惜,這些發現和理論並沒有得到海軍部官員們的重視,更不會推廣到真個航海界。一直到1912年,維生素c的發現,這才徹底解決了這個問題。

林梓涵可不想自己不明不白地死在前往東方的航線上,所以他讓士兵們採購了一批黃豆放到船上。這可是中國老祖宗一項偉大發現,在航行的途中,只要在這些黃豆上撒上一些水,保證好溼度和溫度,很快就能得到富含維生素的豆芽。這在新鮮蔬菜和水果,無法在船上長期儲存的年代,可是在海上航行的一項保命技術。

那些金雞納樹的樹皮,則是前些日子林梓涵託巴奈特,從一個長期做殖民地生意的西班牙商人手上買到的,這整整花了他二十五個基尼!畢竟艦隊肯定會經過高溫·溼熱的熱帶雨林地區,到時候瘧疾也是一種非常令人頭疼的疾病,做好萬全的準備總是沒錯的。

這金雞納能治療瘧疾的功效,在歐洲已經是人盡皆知了,據林梓涵所知,這次艦隊的很多軍官都買了金雞納樹皮粉,畢竟人都是惜命的,就算價格有些昂貴,在這些軍官的眼裡也還算物有所值。

據說1638年,西班牙的一位伯爵,帶著妻子來到了南美洲的秘魯任職。但不久之後,這位伯爵夫人染上了瘧疾,殖民地的醫生們束手無策,宣佈他的夫人只能等待上帝的召喚了。

但這位西班牙伯爵沒有放棄治療,而是暗中打聽到當地一種叫金雞納樹的樹皮,可以防治這種病。於是他剝了這種樹的樹皮,拿回去煮湯給妻子服用。幾次以後,伯爵夫人的病竟然奇跡般地好了。

從此,金雞納樹名聲大振,身價百倍。很自然,這一重大發現也引起了各地醫學界的極大興趣,許多科學家都特地跑到美洲來進行考察和研究。這個訊息很快一傳十、十傳百地傳到了歐洲。歐洲人聞此十分震驚,於是千方百計地想把金雞納樹弄到手。幾經周折以後,他們終於如願以償,荷蘭殖民主義者因些大發了一筆橫財。

西班牙當局意識到該藥的巨大經濟價值,便想要將種植金雞納樹事業壟斷起來。可是還沒等禁令出·臺,已有英國學者將一批金雞納樹種子偷偷地運了出來,並且在印度尼西亞的爪哇島等地建立起種植園。也許這裡的自然條件太適合金雞納樹的生長,於是不久之後就蓬蓬勃勃的發展起來,很快成為全世界金雞納樹的主產區。當然,這是後話了。

那位士兵聽了林梓涵的叮囑,有些奇怪地掂量掂量手中的麻袋,沒感覺是什麼貴重的東西呀,為什麼連長如此鄭重其事地囑咐自己?那位士兵想不通,便不再去想,軍官老爺們的那些奇怪癖好,他們這些普通的大頭兵是不會懂的,也許這個袋子裡就是中尉的“特殊收藏”……無意間,林梓涵再一次被人想成“變態”了。

林梓涵可不知道那士兵,已經給他打上“擁有收藏怪癖的軍官”的標籤,他正順著跳板上了船。“豺狼號”上的甲板上早已經異常忙碌,一些水兵正在高高的桅杆上做著各種驚險動作,收放自如地操作那些笨重的風帆。一些低階的水兵則趴在甲板上,費力地用鬃毛刷子,洗刷著本來就已經一塵不染的甲板。另外水兵則合力推動著大大的絞盤,收起那重達數噸的大鐵錨。

就在林梓涵好奇地打量著這些他從來就沒有見過的景象之時,一個個子矮矮並有些發福地中年海軍軍官走了過來,扶了扶三角帽的帽簷:“你是威克漢姆中尉吧?請允許我自我介紹一下,本人便是‘豺狼號’的艦長威廉·布萊爾,希望我們在以後航行的途中,能給彼此留下一段美好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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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梓涵連忙立正行了個軍禮,雖然不是一個系統的,可這個其貌不揚的艦長可是少校軍銜,理論上是他的上級:“日安,威廉·布萊爾艦長。在接下來的航行中,還請少校先生多多指點照顧。”不出意外的話,林梓涵將乘坐威廉·布萊爾的軍艦一直到清國,兩人在一艘船上抬頭不見低頭見,搞好關系還是很有必要的。

威廉布萊爾點了點頭,從頭到尾臉上的表情就沒有任何波動,看得出來他平時就是一個十分嚴肅的人:“其它的我就不再重複了,希望威克漢姆中尉你能約束住你的部下,遵守豺狼號的各項規定,不要和我的水兵起了衝突。我還有事情要辦理,威克漢姆中尉請自便。”說完,便夾著航海圖走開了。

看著威廉布·萊爾少校的身影消失在船尾舵臺後,伯特這小子辣媽湊了過來,打趣地說道:“長官,我說你是不是欠了威廉·布萊爾先生一萬英鎊沒有還呀?你看剛才他那毫無情感的臉,簡直能能無視熱帶的氣候,封凍住整個象牙海岸!”

自從伯特這小子和林梓涵熟起來之後,態度便開始變得大大咧咧起來,總是沒個正形。林梓涵感覺自己得樹立樹立自己的權威才行,便狠狠地在伯特的屁股上踢了一腳:“小子,看你這麼閒,要不今天的槍械都交給你來擦好了。”

聽到林梓涵如此“惡毒”的懲罰,伯特立馬跳了起來:“長官,不會吧?我可是不列顛聯合王國海軍陸戰隊的一名軍官,怎麼能做這種士兵做的工作呢。不行,你就是把我扔到大海里我也不幹。”

林梓涵只是開個玩笑而已,沒想到伯特反應這麼大,看來這個時代等級觀念是非常深入人心,以後得多多注意才行。開過玩笑後,林梓涵便正色說道:“伯特,接下來的時間你可得把你那個排的小兔崽子們約束好了,畢竟這是海軍的地盤,別挑事!”

這個時代的艦長在船上有著絕對的權威,剛才那個威廉·布萊爾少校的態度並不算友好,林梓涵可不想自己的人犯在他的手裡。

伯特扶了扶軍帽,說道:“長官,你就放心吧,要是哪個豬玀給我犯事,我絕對會讓他好看!”

在獅子號上打出出航的信號旗後,各艘軍艦開始緩緩駛離棧橋,以“豺狼號”為頭陣,成豎列陣型,朝英吉利海峽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