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〇四章 大喜之日5
1.
晚上十點，王莉和吳曉便提出告辭，他們還要走十幾裡路趕回戶山中學。村子裡的這幫子年輕人也就不好意思在春天家裡再待下去了，也紛紛起身告辭。春天把他們送到大門外，許丹在屋子裡清理衛生，開窗通風。
目送眾人走遠，春天返身關上院門，簡單洗漱後就準備睡覺。幾乎是忙裡忙外地跑了一天，春天早就困得不行了，上下眼皮老打架。
許丹還在清理茶几上的瓜子皮、糖紙等垃圾，春天已經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就要進入夢鄉。這個時候，母親張秀麗突然推門進來把春天喊了起來。
“幹嘛？”春天嘟囔著睜開睡意朦朧的雙眼，“累一天了，都不讓人睡一會兒···”
“起來，喝酒！”張秀麗手裡託著一個茶盤，裡面有兩碟糕點、兩瓶開啟的罐裝“青島啤酒”和兩個玻璃杯。
“還喝啊！”春天哀叫一聲，“從早晨就開始喝，這都迷迷糊糊醉一天了！”
“快點起來，這是老風俗，誰家結婚也都是這樣···”張秀麗伸手拍了春天一巴掌。
許丹卻已經笑吟吟地站起身，從張秀麗手裡接過了茶盤放到了茶几上。張秀麗笑了笑，轉身退了出去，隨手掩上了門。
2.
張秀麗嘴裡所說的“老風俗”，其實就是在中華大地流傳幾千年的，新婚夫婦喝的“合巹酒”，也稱“合酒”。
據史料記載，合巹，始於周朝，為舊時夫妻結婚的一種儀式。儀式中把一個匏瓜剖成兩個瓢，而又以線連柄，新郎新娘各拿一瓢飲酒，同飲一巹，象徵婚姻將兩人連為一體。因古時的酒都由自家用糧食釀成，故酒精含量很低，味道香甜可口，類似於現在的酒釀、醪糟等飲品。將新人父母親手釀下甘甜的酒倒入兩瓣苦澀的葫蘆瓢中，寓意著夫妻二人從此要同甘共苦，患難與共。所以，合巹酒，不僅傳達了夫妻二人從此合為一體，永不分離的寓意，還有一層更深的含義，那就是承載著父母的祝福、同甘共苦的承諾與永不分離的美好寓意而保留至今。
雖然在現代婚禮上，人們已不再用巹瓜來盛酒，但繼續採用以紅線相連兩隻高腳杯的形式同飲“交杯酒”,也還是保留了夫妻“合二為一”的含義。
張秀麗喊春天起床，其實就是要讓他們小夫妻倆喝“交杯酒”，一是喝點酒可以助性.趣，二是也給小兩口的新婚夜增添一點甜蜜的記憶。
3.
“喝就喝，不就是兩瓶啤酒嗎？誰怕誰···”春天嘟囔著起身到沙發上坐下，拿起酒瓶給許丹到了一杯啤酒。
“行了，不要倒太滿，”許丹連忙捂住了杯口，莞爾一笑，“我可喝不了那麼多，會醉的···”
“那好，你就喝一杯拉倒，剩下的全歸我，喝完睡覺！”春天說著，也不用酒杯，仰起頭就對著瓶口喝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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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完一瓶，春天又拿起了另外一瓶，還是對嘴吹。喝完，春天把易拉罐酒瓶扔到了地上，站起身撲倒在婚床上就酣睡起來。
茶几旁，許丹手裡還端著那杯冰冷的啤酒，愣愣地坐在那兒發呆···
夜半，春天被渴醒，睜開醉意朦朧的睡眼，春天迷迷糊糊地打量著屋子裡的一切。
床頭櫃上點著一盞貼著大紅喜字的寓意著婚姻幸福長久的玻璃罩煤油的“長明燈”，正散發出嗆人的煙氣和昏黃的光亮，春天恍然記起今天應該是自己的新婚之夜。揉了揉酸脹的太陽穴，春天在屋子裡漫無目的地搜尋著許丹的身影。
沙發上，一個柔弱的身軀蜷縮在被子裡，正在無聲地抽泣著，這個正在無聲抽泣的人正是許丹。許丹曾經無數次憧憬著自己的新婚之夜，對這個美好的時刻充滿了無限的幻想和殷切的嚮往。可許丹萬萬沒想到自己的新婚之夜竟然會被自己心愛之人棄之於不顧，那個令自己魂牽夢繞、以身相許的男人竟然在婚床上獨自酣睡，許丹的心像被人揉碎了又撒上了一把鹽，那種撕心裂肺般的痛苦令許丹痛不欲生、萬念俱灰。從這一刻開始，許丹開始對自己的愛情和婚姻產生了懷疑和疑惑，許丹不知道自己這樣放下自尊、放下臉面去主動追求來的婚姻到底是值不值得？還有愛情，自己和春天的婚姻裡面真的有愛情存在嗎？許丹不知道，她只知道，從春天登門迎娶，一直到新婚之夜，春天幾乎都沒有對著自己笑過···
“你在幹嘛！”春天下了床，喝了一杯涼開水，順手扯開了許丹蒙在身上的被子，許丹梨花帶雨般的滿臉淚痕，一時讓春天呆在了那裡。
“新婚之夜的你哭什麼哭？喪不喪氣啊！”看著無聲抽泣的許丹，一股無名之火竄上了春天的心頭。
“你也知道這是新婚之夜嗎？”許丹抬起紅腫的淚眼，質問春天。
“這···”許丹的質問讓春天愣住了，他心裡明白，許丹說的話沒錯，自己今天的做法確實有些過分，不管愛不愛人家，既然把人家女孩子娶進門，就應該好好地善待人家，就應好好地盡一個做男人的本分和責任。
“走吧，上床去睡，沙發上冷···”春天想把許丹勸到床上去，可許丹竟然緊緊地裹緊了被頭，一點想動地方的意思都沒有。春天急了，怕這樣鬧將下去會驚動了隔壁的父母。於是，春天一貓腰伸手把許丹連同被子一起抱在了懷裡向床邊走去，這一次，許丹順從地沒有掙扎。
躺在了暖呼呼的被窩裡，兩具年輕的軀體第一次緊緊偎依在了一起，許丹像小貓般乖巧地把她光滑的身軀向春天的懷裡靠了靠，春天的手在空中僵立了一會兒，然後便緊緊摟住了許丹纖細的腰肢，許丹嬌羞地“嚶嚀”一聲，順勢滾到了春天的懷裡，許丹那嬌豔欲滴的俏臉在昏黃的油燈下顯得分外誘人，一股男性的衝動在春天的體內激盪著，他那兩條有力的臂膀把許丹嬌柔的身軀摟得更緊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