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一三章 省城就醫5
1.
第二天一早，天剛矇矇亮，春天就起床了。
一間二十平米的屋子裡睡了六個大男人，菸酒氣和臭腳氣讓人窒息，春天真的不敢相信自己會在這樣汙濁不堪的環境中酣睡了一晚。
簡單洗漱之後，春天揹著挎包出了小旅館。
一出門，春天就感覺到了絲絲的涼意，好像有涼嗖嗖的一股冷氣撲面而來。春天這才注意到了潤溼的地面，原來，在春天昨晚甜美的睡夢中，這座城市已經悄然接受了一場小雨的洗禮。
剛剛被春雨洗滌過的城市，喧囂和蕪雜蒸發的無影無蹤，四周變得格外安寧。沒有鳥兒的鳴叫，沒有風吹過的聲音，沒有車流的聲浪，街道顯得格外靜謐。萬物都沉浸在清晨雨後的清爽和寂靜裡，好像生怕一不小心發出任何一點聲響，就會打破這份難得的寧靜。
街上少有行人，只有勤勞的環衛工人在揮舞著掃帚清掃著馬路上的衛生，還有那早起的早餐攤主，在路邊不聲不響地的擺上了小吃攤，油條、稀飯、茶葉蛋、豆腐腦···各種特色小吃應有盡有，食客和攤主互相之間的交流好像也是無聲無息中進行的，吃飯和結賬都是輕聲細語，好像生怕驚擾了這個安靜的清晨。道旁的柳樹低垂著頭,柔順地接受著晨光的沐浴，帶著雨水的月季花在晨光中昂首展露著它們的笑臉，路邊的小草在溼潤中透出幾分幽幽的綠意。
周圍的一切都籠罩在柔和的晨光中,給人一種舒心和愜意。這所有的一切，都讓春天感受到了一種美好，一種生存和生活的美好。可是這種幸福和美好並不是人人都有福消受的，想起了還無奈地躺在病床上等待命運之神宰割的劉淑珍，春天不由在心裡暗暗嘆息一聲。
2.
春天在路邊的小食攤用過早餐，又給劉淑珍和馮術帶了兩人份的茶葉蛋和油條，用塑料袋拎著去了劉淑珍的病房。
病房內，劉淑珍和馮術也是剛剛起床，馮術去盥洗室洗漱去了，劉淑珍正躺在病床上想心事。春天推門而入，笑嘻嘻地向劉淑珍問好，劉淑珍蒼白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春天連忙找飯盆、倒熱水，伺候劉淑珍吃早飯。
幾分鐘功夫，馮術端著臉盆回到了病房，雖然是剛剛洗過臉，但馮術卻是一臉的倦容。想想也是，馮術昨天晚上是在劉淑珍病房內“打地鋪”休息的，瓷磚地板上只鋪了一層薄薄的床單，硬硬的地面咯的馮術身子生疼，從小到大長到三十多歲，馮術何曾受過這種苦？
劉淑珍的體溫測量和採血工作，醫院的小護士已經來做過了，剩下的就是大小便的取樣檢查。劉淑珍前兩天一直沒吃好，肚子裡空無一物，一點便意都沒有，馮術就慫恿著劉淑珍多吃。在春天耐心地伺候下，劉淑珍吃了兩個茶葉蛋、兩根油條，喝了一大杯熱水，肚子裡有了食物，身上也就有了力氣，劉淑珍的精神也就變得大好，主動地要求春天把她攙到走廊上走一走，還跟春天開玩笑說運動有利於加快排洩。
折騰了一個多小時，終於在八點醫院正式上班之前，採集到了劉淑珍的大小便，春天把它們送到了醫院的檢測分析室。
八點半左右，醫生護士進病房例行查房，病房內醫生護士來了好幾個，其中也包括錢進聯絡的那位專家，那位專家告訴馮術，針對劉淑珍目前的情況，需要劉淑珍上午做各項檢查，下午打點滴，馮術點頭謝過。
醫生和護士們走後，馮術和春天就攙扶著劉淑珍，樓上樓下的滿醫院裡跑，找科室做檢查。劉淑珍需要做的檢查主要包括胸部的影像學檢查（胸片、CT、磁共振）、痰檢、纖維支氣管鏡、腫瘤指標（cy21-1、NSE）等幾項內容。
因為需要檢查的內容太多，再加上對醫院的環境不熟悉，把馮術和春天兩個人累得夠嗆。馮術和春天累，劉淑珍更累，即使是春天和馮術攙扶著她，上下樓梯的時候，劉淑珍還是會出現憋悶、咳嗽的現象，常常累得上氣不接下氣。還好，劉淑珍這一次並沒有咳血，春天估計應該是昨天打的點滴起了作用。
折騰到十一點半，終於把醫生安排的所有檢查都做完了。回到病房後的劉淑珍喝了一點熱水後，就躺在病床上睡過去了。春天和馮術在走廊上各抽了一支煙，馮術就去找醫生詢問下午掛點滴的情況，春天就去醫院門口買回了午飯。
3.
下午一點，護士按照醫囑過來給劉淑珍掛上了吊瓶，必要的檢查已經做完，剩下的事情就很簡單了，只要有一個人在病房裡盯著就成。春天適時地向馮術和劉淑珍提出告辭，馮術什麼都沒說就答應了，但劉淑珍的眼神中卻流露出很多的不捨，再三囑咐春天路上要注意安全，到家後記得給馮術打傳呼報平安等等，春天一一答應。
從醫院裡出來後，春天僱了一輛計程車趕往省城長途車站，到車站後剛好趕上了一點半去往戶縣的長途汽車。
春天掐指算了算時間，從省城趕回戶縣縣城，差不多要晚上八點半左右，這個時間點肯定是回不了戶山鎮了，春天只能在縣城留宿。正好，春天可以藉機找劉向陽和孫力見一面、嘮一嘮、喝一頓。
春天用公用電話撥通了劉向陽的手機，告知他自己到戶縣長途車站的大體時間，劉向陽很爽快地答應到時候和孫力一起去接站。
七個多小時的路途很漫長，也很無聊，春天上車不久之後就在車子的搖晃和顛簸中睡過去了，這兩天的折騰確實把他累得夠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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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點三十五分，長途汽車順利到達戶縣長途車站，劉向陽和孫力兩人早就騎著摩托車等在了車站門口，三個人見面少不了又是一番笑罵和打鬧。
在孫力裝飾公司的辦公室內，早就已經擺好了酒菜，就等著春天回來後入席。
這一晚，春天和孫力、劉向陽又是一場大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