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泉徹看著淺月紅音袖口鼓起,有些疑惑。
“這是什麼?”
淺月紅音慌忙把手背在身後。
“沒,沒什麼啊!”
她這樣慌張,反而讓和泉徹更好奇了。
“藏著什麼東西嗎?”
“陪我出去走走吧。”
見淺月紅音迴避這個問題,和泉徹也只好放棄追問。
兩人走出房間。
住在這個療養院的人不多,並且基本上都是上了年紀的老人。
看著這些老人聚在一起,散步聊天,和泉徹感覺這裡不像是療養院,更像是敬老院。
不過,當他看向身旁身體虛弱的淺月紅音,他又將剛剛的想法甩出腦海。
學姐可一點也不老。
走出院子不久,神田醫生就跟了上來。
或許,是擔心淺月紅音的身體狀況吧。
和泉徹如此猜測。
三人沿著小路,來到海邊,溫柔的海風帶著潮聲撫過,身後,是大片的波斯菊。
和泉徹摘下一朵波斯菊,順手插入淺月紅音的頭髮。
淺月紅音側過頭,衝他笑了笑。
“好看嗎?”
“好看。”
“摘我種的花,經過我同意了嗎?”神田醫生突然開口。
“啊,抱歉。”
“道歉只是說說嘛?”
“那您要?”
“也給我來一朵。”神田醫生指著花田說道。
和泉徹順手又摘了一朵,遞給了她。
看著和泉徹手裡的話,神田醫生卻又擺了擺手。
“算了,不要啦!”
說著,她拋下和泉徹跟淺月紅音,自己則朝著海邊走去。
“可別跳下去啊!”淺月紅音喊了一聲。
“放心,我又不是笨蛋!”
神田醫生的聲音順著海風鑽進耳朵。
和泉徹詫異於兩人的對話。
“你剛剛說跳下去,什麼意思?”
“這個療養院,原本是為她自己建的。”
和泉徹愣住了。
他看著神田醫生姣好的背影,回憶著她臉上能治癒人心的笑容,怎麼也無法將其聯想到身患精神疾病。
而且,讓身患精神疾病的醫生來解決他人的精神問題……
淺月紅音歪了歪頭,笑道:“很驚訝嗎?”
和泉徹誠懇地點了點頭。
“有點。”
“正常人,怎麼能跟精神病患者交流呢?只有病人,才最懂病人啊。所以,我一點也不驚訝。”
聽到她的話,和泉徹沉默了。
“她跟父親和母親的關係都很好。所以,父親才特意將我送到這裡,希望我能早日康復。但是……”淺月紅音有些煩悶地撓了撓頭,“我對之前的事根本想不起來,這根本沒辦法對症治療嘛!”
和泉徹愣愣地看著淺月紅音略顯煩悶的俏臉,內心翻江倒海。
不是因為她忘記了一些事,而是因為,她就那麼順其自然的把【母親】喊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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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理成章的……
明明,你最害怕的,不就是你的母親嗎?
察覺到和泉徹的視線不對,淺月紅音有些疑惑。
“你怎麼了?”
和泉徹搖了搖頭,示意沒什麼,然後,他抓住了她的手。
“現在,你反抗不了我了吧。”
淺月紅音白了他一眼。
“哼!”
兩人沿著花田與海岸,緩緩前行。
涼爽的海風將女人的髮絲揚起,插在她頭髮的波斯菊也不知何時被吹落了。
繼續向前,一片凹進的U型區域形成了沙灘。
見到這,淺月紅音甩開和泉徹的手,將鞋丟在一旁,順著臺階跑了下去。
和泉徹怕她摔倒,立刻跟了上去
“慢點!”
或許是沙灘太過柔軟,沒跑兩步,淺月紅音便摔倒了。
她似乎用盡了力氣,懶洋洋地不想起身了。
就算衣服被弄髒,她也毫不在意。
很快,和泉徹的臉就出現在了她面前。
她高舉雙手。
“抱我。”
和泉徹跪在沙灘上,將她變得輕盈的身體抱在懷中,站了起來。
海水潮起潮落,就在不遠處徘迴。
女人望著一望無垠的海面,喃喃道:“真好啊。”
“景色?”
淺月紅音搖了搖頭,解釋道:“你能來看我,真好。”
看著她纖細的脖子和蒼白的臉,和泉徹的眼睛突然有些茫然。
現在的淺月紅音,跟淺月遙好像。
真的好像。
見他只是看著自己發呆,淺月紅音歪了歪頭。
“在想什麼?”
“我在想,不如趁著姐姐現在反抗不了我,多做些過分的事吧。”
女人的嘴立刻都了起來。
“這樣好過分!”
“我一直都很過分啊。”
“不理你了!”
淺月紅音扭過頭,假裝生氣。
然後,和泉徹用鼻尖蹭了蹭她的脖子,就讓她開始求饒了。
“別……癢……”
和泉徹沒有立刻停下,而是等到淺月紅音的眼角淚花閃爍,這才放過了她。
女人躲在他的懷中,因為剛剛一直笑不止而氣喘吁吁。
“過……過分……好過分……”
“讓我這麼思念你,又不肯見我,你才過分。”
和泉徹的話讓淺月紅音心裡一顫。
抬起頭,少年眼裡滿是自責。
“如果我現在吻你,然後讓你原諒我,你會原諒我嗎?”
“就算什麼都沒有,我也會原諒你。”
“可是,我想吻你。”
和泉徹低下頭,她的臉頰浮現出澹澹紅霞。
迎著海風與陽光,兩人的唇再度觸碰在一起。
譁啦啦!
譁啦啦!
潮水一次次湧來,卻總是在兩人身前不遠處退去。
重複著,重複著……
“呼——呼——”
似乎是太過激動,淺月紅音略顯蒼白的臉上此刻浮現出不正常的紅暈。
她瞥了和泉徹一眼,都著嘴,似乎在埋怨他剛剛吻的時間太久了。
又有種難以言說的嫵媚藏於其中。
她在他懷裡掙扎了下。
“放我下來。”
“不放,好不容易才能抱著你,我得多抱一會。”
淺月紅音又掙扎了兩下,但因為身體虛弱,完全掙脫不開。
最後,她只能小聲祈求道:“放開我好不好?我想下來走走。”
“那晚上抱著睡?”
猶豫了一會,淺月紅音點了點頭。
“嗯。”
和泉徹這才將她放下。
女人小心翼翼踩在沙灘上,緩緩朝著浪花前進。
和泉徹剛剛提出的要求,就算他不說,她也打算這樣做呢。
至於為什麼猶豫……
“您怎麼也睡這?”
和泉徹看著僅穿著睡衣,躺在淺月紅音另一側的女人,有些詫異。
“困了,有事明天說。”
神田醫生打了個哈欠,然後關了燈。
和泉徹:“……”
真有事,明天說已經晚了吧……
不過,看著已經沉睡的淺月紅音,他又懶得思考其他東西了。
一隻手將她散在臉上的頭髮撥至一旁,另一只手,準備將她放在胸前的手拿開。
不過,抓住她的手腕後,他突然有些好奇。
裡面似乎藏著什麼東西。
瞥了一眼淺月紅音恬靜的睡顏,他小心翼翼地挽起她的袖口。
她的手腕上纏繞著潔白的紗布,有鮮紅的血跡,滲透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