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師徒情深」
次日清晨，朝霞灑在天玄山上，如同籠罩著一層金色的輕紗，但由於這裡地勢奇高，還是顯得有些清涼。
“喔~~怎麼這麼早就把人叫起來了？”郝劍嘴巴張成了個“o”字形，打了個呵欠，一瘸一拐的走進大廳中。
議事大廳中，四個老家夥坐在上，秦臻傲血兄妹則與四個老家夥相對，端坐在下方。秦臻他們身後則整整齊齊的坐著幾十個人，估計是這次招收的四代弟子。郝劍見情況不妙，忙向四老行了個禮，在秦臻旁邊尋了個位置坐下。經過一天一夜的休息，四人看起來都顯得格外精神。
幻空道：“你們四個坐好了。昨日我們師兄弟幾人商量了一下，擬出了一個分配弟子的方案。從今往後，你們須得尊師重道，虛心學習，不得造次。”
郝劍笑嘻嘻的看了看其他人。只見傲血正襟危坐，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傲雪長隨意扎了起來，臉蛋上有些紅暈，一雙眸子黑白分明，似秋水般流轉，一眨一眨的看著四老，甚是靈動。秦臻規規矩矩的坐在傲雪旁邊，臉上並無表情。
“郝劍！”幻空突然出一個聲音，嚇得郝劍整個身子一抖，忙應道：“弟子在！”
“你若努力，的確有成為一把‘好劍’的潛力，但你性子懶惰，須得磨練一番才能成大器。我三師弟幻滅乃六品上玄者，平生嫉惡如仇，死在他手上的邪魔歪道不計其數，但他御徒極嚴，要求極高，所以你到我三師弟門下，也好多磨練一下。”
“弟子遵命！”郝劍一握拳頭，欣喜的道，對身邊的秦臻做了一個成功的手勢。
“傲血，你性格剛毅，行事果斷，不為外物所迷惑，是塊上好的料子。你可去我二師弟幻靈門下，學習他的道玄之法，你天賦萬中無一，將來前途必定不可限量，好自為之吧。”
傲血稽道：“謹遵師伯教導！”隨後向幻靈拱手行禮。
“傲雪，你性子比較冰冷，這對修煉來，本來是件好事。但也盼你學會人情世故，不要做那只知修煉的呆子。須知大隱隱於市，不歷盡紅塵萬般劫難，終是難證大道！離此不遠的崤山之中，老朽有一個師妹幻塵，她已快臻至七品，是我天玄門中有數的高手，你可拜入她門下，隔日我便帶你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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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雪道：“遵師伯教誨，弟子記住了！”
“秦臻！”
聽見這個名字，秦臻心裡不免打了個突。廳裡其他人也不禁一顫。尤其是幻滅，臉上更是浮現出一層紫氣，顯然是強行壓制住了心裡的那股殺氣！
郝劍悄聲道：“兄弟，我看你性子還可以比較隨和，很有可能拜在掌門門下哦，加油！”
傲雪也給了他一個鼓勵的眼神，秦臻的手隨意的放在膝蓋之上，很有節奏的敲打著膝蓋骨，一副淡定神遊的樣子。其實他心裡卻如揣著一隻兔子，撲通撲通跳個不停，手指的敲打也只是為了掩飾他內心的緊張而已。畢竟，他只有十四歲！
幻空神色有些凝重，道：“本來你晚到了一天，報名冊上並沒有你的名字，本不應該讓你參加前面的測試，但念你在測試中表現出色，無論心境毅力皆屬上乘，你若願意，就入老朽門下吧！你名字裡有個臻字，意為到達的意思，想來你父母對你期望甚高，盼你得悟大道，切不可辜負了長輩的期望。”
此話一出，郝劍立即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羨慕甚至妒忌的看著秦臻，要知道幻空乃是現天玄門唯一一個七品上玄者（去雲遊的那個老怪物不算），無論玄法還是道境，皆到達一個不可思議的高度。如果用博大精深來形容他，也絲毫不為過！
秦臻連自己都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會拜在天玄門現任掌門之下。以後光是這個身份，就足以讓他在玄界風光一世了！
“師父在上，受弟子一拜！”秦臻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對著幻空行了個大禮。
幻空道：“好了，你們四人現在各有其師，以後就得努力學習，不得墮了我天玄門弟子的威名。現在我把天玄門門規總則念給你們，聽仔細了：第一條，不得利用玄法濫殺無辜，作惡多端。
第二條，不得欺師滅祖，大逆不道。
第三條，不得輕易在凡間施展玄法，擾亂凡間秩序。
以上三條，若有違反，一律重罰！
至於具體細則，由你們的老師教與你們。現在你們各自到自己師父那裡去報到吧。”
其餘的人則分在了一些資歷較老的三代弟子門下。一切佈置妥當，四老起身向外走去，秦臻等人緊隨其後。剛到門口，八人都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腳步。秦臻四個年輕弟子莫名其妙的看著廳外的景象，不知道到底生了什麼。
廳外的石板上，整整齊齊的跪著十個人！
朱武與朱閔跪在前面，後面八人分兩排，都低著頭，像是做錯了事的孩子。
幻空眉頭一皺，道：“朱武，你們這是為何？”
朱武神情顯得十分悲傷，道：“師父，若弟子有做錯的地方，弟子寧願接受重罰，即使是讓弟子去後山面壁思過十年，我也絕不猶豫一下。但請師父不要趕我們走啊！”
幻空神色自若，臉上並無表情，對跪在地上的弟子道：“你們快起來吧，你們並沒有犯錯，但我們師徒緣分已盡，以後的路就得靠你們自己。
朱武，你性子比較急躁，但好在你基礎夯實，可投入你四師叔幻痴門下，日後必能有所作為。”
“弟子不走，弟子不走……”這麼一個大漢，居然流下了眼淚，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幾十年的師徒情分，又豈是一朝可斷。
幻空卻不理朱武，對朱閔道：“朱閔，你愛耍滑頭，卻總是以為為師不知道，但你的一舉一動，卻早已落在為師眼中，望你以後好自為之，且到你三師叔門下，他嫉惡如仇，你的德行，恐怕也只有他才能治了。”
朱閔眼圈紅紅的，顯然也哭過，此時傷心的道：“師父，弟子知錯了，以後一定痛改前非，望師父收回成命！”
幻空卻對其他的八名弟子道：“你們八名弟子修為已不低，自去紅塵磨練吧，日後定當除魔衛道，行俠仗義，切不可忘了為師多年的教導。我意已決，你們不必再言，否則以違反門規處之。”
秦臻見幻空的輕鬆，但揹負在身後的雙手，左手大拇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之中，一絲血跡滲了出來……
“既然他們師徒情深，為什麼還要趕他們走呢！”秦臻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但隱隱覺得與自己有些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