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光追逐著鐵御清,心中十分興奮,要是他能殺掉鐵御清,那這次的獎勵定然不少,說不定還會受到堂主青睞,若是能拜入堂主門下,那自己的前途不可限量!
鐵御清乃是一文弱書生,此刻雖然狂奔,但倪光並不將其放在眼中,施展輕功,三步兩步便追上了鐵御清,五指凝成爪狀,抓向鐵御清的後心!
這一式狠辣非常,明顯是要一擊穿透鐵御清!
但就在此時,鐵御清卻突然凌空躍起,轉過身來,手中多了一柄長劍,刺向倪光。
倪光吃了一驚,連忙收住身形,閃過一劍,他心中奇怪道:鐵御清本不應該會武功啊!
仔細一看,原來自己所追逐之人並不是鐵御清,而是一名滿臉英氣的青年,此青年穿著鐵御清的衣衫,明顯是故意引他來此的。
這青年自然便是陳跡,他與鐵纖纖本來護送鐵御清,但是鐵御清本身是個文弱書生,根本走不快,鐵纖纖為了保護鐵御清,便想出了這麼一個主意,她和陳跡分別扮成承華夫人與鐵御清,引開追兵,讓鐵御清安全進城,並囑咐鐵漱雲要儘快叫來支援。
雖然有些不願意,但陳跡也不敢表露出來,便穿上鐵御清的衣衫,將其中一名追兵引至此處。
“你是誰?鐵御清呢?!”倪光被耍,眼見豐厚獎賞就這麼飛走,心中惱怒,質問陳跡道:“他去哪裡了?快說!”
陳跡則面無表情的回答道:“當然是進城了。”
“你敢耍我!!”倪光怒道:“我要你的命!”
“兄臺別急啊。”陳跡則笑道:“我想和你做個交易。”
“交易?什麼交易?”
“兄臺就此離去,而我也當作沒見過兄臺。”陳跡言語中帶有三分譏諷的味道:“這樣,我能落得一個輕鬆,而兄臺也能保住性命!雙方都有利!”
“哈哈,大言不慚!”倪光怒極反笑:“我就讓你看看誰會死!”
話音未落,倪光已經揮舞著雙爪撲了上來。
看著倪光的雙手,陳跡雙眼微眯,他已經憑藉豐富的江湖經驗認出倪光的爪功!
倪光所練的武功名為“凝血毒爪”,乃是邪派毒功,練此功者,必要每日以毒液浸手,久而久之,雙手血液會逐漸凝結,形成腫塊,這些腫塊含有劇毒,見血封喉!
不過倪光此時的功力尚淺,也還沒有練出腫塊,還發揮不出凝血毒爪的真正威力,所以陳跡才會如此放心的挑釁此人。
不過這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陳跡有心試一試自己的附體劍魄究竟有多強!
倪光雙爪青筋暴起,顯然已經運足了十二成的功力,要一舉擊殺陳跡!
陳跡則運起長劍,迎上倪光雙爪!
倪光的雙爪雖然還沒有凝結出腫塊,但常年浸泡毒液,已經乾枯堅硬,仿若磐石,面對陳跡鋒利的長劍,竟然不躲不讓,伸手抓住了劍鋒!
猛然向後一拉,陳跡整個人都被拉了過去,倪光騰出一隻手,猛抓向陳跡胸口!
“受死!”倪光獰笑,準備要一爪將陳跡的心臟掏出來!
就在此千鈞一髮之際,陳跡左手伸出雙指迎上,正好點在倪光爪中心處!
一股劍氣透體而出,正是陳跡以心力驅動劍魄凝結的劍氣,竟然將倪光堅若磐石的手爪給穿透出一個血洞!
倪光慘叫出聲,連忙向後退去,捂著右手,滿臉的不可置信!
“劍氣怎麼會......怎麼可能!”胎息武者的劍氣是不會強過真劍本身的,倪光的雙爪連精鋼所鑄,鋒利無比的寶劍都無法穿透,怎麼會被劍氣穿透呢?倪光心中升起了一個不妙的想法:“莫非此人,此人是養氣武者?!”
養氣武者真氣凝練,確實可以達到這種效果,但養氣武者印堂會有紅光,太陽穴會鼓出,可是眼前此人並沒有絲毫養氣武者的特徵!
他又怎麼會想到陳跡是被廢掉武功的呢?沒有見到這些特徵,他還以為眼前之人撐死也就是一名胎息武者。
比起倪光的滿腹狐疑,陳跡則是興奮異常,他的劍氣比起心力剛開之時,強了太多了!也不枉費他苦練這麼久的凝想功!
他甚至沒有動用附體劍魄就能擊穿堅若磐石的雙爪,看來遺魂所說不虛,心力催動劍魄產生的劍氣,比之真氣化為的劍氣要更加精純!
“你真以為我騙你呢?”遺魂寄居在陳跡心境當中,陳跡想什麼他都能知曉:“劍魄比起真氣自然要更加接近劍道本源。”
“什麼?劍道本源?”陳跡奇怪道:“劍道本源不是在劍界中嗎?”
“劍界中那是成了型的劍道本源。”遺魂回答:“劍道本源是無所不在的......你打算就這麼放過他?”
經過遺魂的提醒,陳跡才從驚喜中反應過來,而此時,倪光已經運起輕功飛奔出數十丈遠的距離。
“不放過他怎麼辦?”陳跡看著倪光的背影,苦笑道:“我現在又不會輕功,怎麼追上他?”
“看來只有眼睜睜的看著他逃走了。”遺魂也是嘆了一口氣。
“對了,前輩,你懂不懂劍界輕功之類的,可以讓我練習的?”陳跡突然想到了什麼,嬉笑道:“不要藏私嘛,如果有的話就教教我,以後要是打不過別人,我也逃之夭夭。”
“好好好,輕功什麼的我不知道,當年我武功進步很快,根本用不著輕功,直接學會了踏空而行,御空之術。”遺魂輕笑道:“不過,我倒是會一種以劍氣為基本,短距離挪移之術,可以教給你。”
“謝謝前輩啦!”陳跡笑道:“真多幸虧......”
話還沒說完,陳跡的笑容漸漸消失,接著好似看到了什麼奇怪的東西。
只見原本用輕功跑路的倪光,此時不知為何,竟然又運起輕功回來了!而且倪光狼狽不堪,好似在逃命。
“那是什麼?”陳跡向著倪光身後看去,竟然有一層寒氣,在地面蔓延,倪光就是為了躲避寒氣,所以才跑回來的。
那寒氣經過的地方,均都凝結出無數的冰霜,也難怪倪光如此害怕,如此狼狽,恐怕只要被寒氣覆蓋上,就會被凍成冰棒!
“這一招氣勢真足啊!”陳跡一眼就看出這寒氣乃是至陰至寒的真氣所化,看那個方向,乃是三名護衛的方向,不知道是哪位用出如此可怕的招式!
寒氣蔓延數里之後停了下來,倪光看著可怖的寒氣,不敢絲毫碰觸。
隔著好遠就能感覺到寒氣中蘊含的可怕殺意,倪光又怎敢碰觸?
“看來兄臺和我真的有緣。”陳跡的聲音從倪光身後響起:“這一戰,不分出勝負來,恐怕老天也不答應!”
倪光心中暗叫倒黴,光顧著躲避寒氣,卻忘記了身後還有這麼一個煞星!
前有猛虎,後有惡狼,倪光決心放手一搏,於是他轉過身來,運足功力,準備與陳跡死磕到底!
看到倪光如此心態,陳跡也滿意的笑了笑,他心道:“剛剛此人跑得太快,還沒有來得及試一試我的附體劍魄!正好你也回來了,就讓我試試附體劍魄的威力吧!”
想到此處,陳跡心念一動,劍魄附體!
身後閃現出一柄巨大的古樸長劍虛影,正是孤星劍的樣子,虛影一閃而過,倪光還以為是自己眼花了。
這是陳跡第一次在實戰中,將劍魄附體,和以往練習不同,這一次,他心中的殺氣已經湧現,這一次的劍魄附體,是用來殺人的。
劍魄附體乃是一種心境狀態,練習的時候是一種,殺人的時候又是另一種,陳跡必須將自己完全沉入劍意之中,方才能激發劍魄的真意!
此刻陳跡感覺自己化為了一柄長劍,無數劍氣在自己的體內,隨著自己的心力遊移,這便是人劍合一的境界!
陳跡微閉雙眸,感受著此刻的變化,感受著孤星劍意。
那一股孤寂的感覺重新傳來,但此刻陳跡已經不再排斥,這是孤星的劍意,也是他的劍意,他沉浸於此,沉浸於這驕傲的孤寂!
“滿天星斗之中,我只不過是一顆不起眼的小星。但當無盡夜空星沉影落之際,哪怕是一顆不起眼的孤星,也會成為最明亮的星!也將照亮夜空!!!”
見到陳跡閉目,倪光一開始以為是在引誘他,但過了好一會兒,陳跡依舊沒有動靜,倪光開始忍不住了。
“裝模作樣,看爪!”倪光一把抓向陳跡面門!
陳跡依舊沒有睜開雙眼,但卻下意識的側身閃過了倪光這致命的一擊,倪光心中一驚,雙爪齊出,剎那間便出了百爪,爪爪皆抓向陳跡的要害之處!
但陳跡卻仍然緊閉雙眼,左搖右晃,輕易地便躲開了所有的攻擊。
他感覺自己化為了一顆星,漆黑夜空中,無數的黑暗撲向他,想要熄滅這顆星的光芒,但孤星就算是再黯淡,也是夜空中最明亮的!黑暗是撲不滅孤星光芒的!孤星會反抗,他將爆發自己,照耀暗夜!
陳跡出手了,長劍快的仿若一顆流星。
“滴答,滴答”流下的血,滴落在地上,血腥味也喚醒了陳跡,他回頭看去。
人首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