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思聰下車後，把車鑰匙丟給禮賓人員，跟在陳沖秘書吳萌萌的後面，一副紈絝模樣去了陳沖約定的包廂。
走出電梯後，他就換了一副姿態，表現出比較正式的公司高管模樣走向包廂。
“陳董，王總到了。”，吳萌萌敲了敲門。
陳沖收起手機，走上去一手握著王思聰的手，一手扶著他的手臂道，“王公子，別來無恙。”
“陳董，你來京城，該我做東，你主動請我吃飯，我受之有愧。”，王思聰謙虛道。
平時雖然一副放蕩不羈的模樣，但是在那樣的家庭長大，也不缺應付各種商界場合的能力。
在什麼樣的人面前，戴上什麼樣的面具，這是一個商人首先要具備的素質。
陳沖笑著邀請道：“我兩之間，不用那麼客氣，請！”
“陳董，請！”
王思聰先一步上前，為陳沖拉出椅子，等陳沖入座之後，他才落座。
吳萌萌給兩人倒上酒水，“王總，請慢用。
陳董，有事叫我。”
陳沖點頭，吳萌萌離開了包廂。
王思聰玩笑道：“我也該學著陳總給自己配一個這樣的秘書。”
陳沖舉杯笑道：“我和你不一樣，我要的是實幹型人才，真正做事的。”
“陳董，我懷疑你在諷刺我。”
陳沖笑著碰杯，喝了一杯道，“你的女人緣就不用我來介紹了吧。
眾人眼中的國民老公。”
“雖然這個稱呼我挺喜歡的，但是足夠說明現在的女人有多現實。”，王思聰撇嘴道，“過日子不能找這樣的。”
陳沖道：“健林大哥為你這些事，操碎了心啊。”
“他就是瞎操心，萬達那麼多事都忙不過來，還有心思來管我。”，王思聰搖頭道，吃了幾口菜，舉杯敬陳沖。
“我和你爹是老朋友了，我知道他最近也挺難熬的，辛苦你給他帶個話，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地方，儘管開口。”，陳沖道，“一直以來他在我面前都是老大哥的形象，讓他親自來找我，他估計放不下面子，開不了這個口。”
王思聰點了點頭，“感謝陳董，你的話我一定帶到。”
一口幹了。
陳沖吃著菜，聊到直播市場，“今晚就我兩在這裡，你給我透個底，熊貓還有撐多久？”
王思聰拿著快子，愣了一下。
他沒想到陳沖問的這麼直接。
連給他迂迴的機會都沒給。
王思聰笑道：“我就知道你在打我熊貓的主意。”
陳沖抬手拍了拍王思聰的肩膀，“小王總，我不是打熊貓的煮意，我是看在我們多年朋友的份兒上，想幫你止損。
想必不用我講，你也清楚直播風口的下半場，熊貓只會成為犧牲品。
當初與熊貓一起競爭的平臺差不多都被資本拋棄了，全民、龍珠……的結果你也看到了。
如果沒有新的資本進來，我估計熊貓撐不過這個寒冬。”
王思聰放下快子，意味深長地看了陳沖一眼。
沉默片刻。
背靠在椅子上，捏了一下鼻子，回答陳沖道，“最多還能撐半年。
我已經在接觸幾位投資人了，如果能融資成功，還有機會和你們鬥一下。”
陳沖點了點頭，“其實還有一個方案，你可以選擇！”
王思聰猜測道：“讓我把熊貓賣給你？”
陳沖搖頭道：“以熊貓目前的財務狀況和經營模式，估計沒人願意接手。
馬化騰和我更願意等著它倒閉之後，吸收它的流量，這樣更省錢。”
熊貓的財務狀況糟糕這件事不假，但是陳沖質疑王思聰的經營模式，王思聰有點不太高興。
直言道：“陳董，如今的直播已經不是1.0時代那種，讓觀眾看個樂了。
現在是3.0時代，必須要和娛樂接軌，才符合發展趨勢。”
陳沖揮手笑道：“小王總，從資歷上算，我應該比你先做直播吧？”
王思聰無言以對。
他不太喜歡講資歷的經商氛圍。
陳沖接著道：“所謂的1.0，2.0，甚至是現在追逐的3.0時代，最終目的是為了什麼？”
王思聰接話道：“讓觀眾獲得更好的觀看體驗。”
陳沖搖頭道：“No！是盈利！
我不否認直播和娛樂接軌，也很欣賞你的大膽創新，但是直播作為一門生意，無法實現了流量變現，那就是一門失敗的生意。
這也是資本放棄直播風口的一個重要原因。
相比團購、OTA、網約車、外賣……這些風口，直播的盈利空間太低。
我和馬化騰現在在做的把直播融入各自文娛大板塊的生態，而不僅僅是看觀眾每天送多少禮物，平臺能夠接多少廣告。
這些收入對宅天下和騰訊這樣體量的網際網路公司來說，太微不足道了。
你現在理解我的意思了嗎？”
王思聰醍醐灌頂。
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輸了。
他玩的是單純的直播平臺，陳沖和馬化騰玩的是生態遊戲。
根本不在一個緯度上。
思考了片刻，抬起頭給自己和陳沖倒上了一杯酒，主動敬陳沖，“陳董，我想知道你的想法？”
陳沖和他碰了一杯，喝完酒道，“趁著熊貓現在還沒暴雷，主動撤資離場。
接下來就看虎牙、博浪和鬥魚三家管理層的運營能力了。”
王思聰明白陳沖的意思，一旦他撤資，熊貓必死無疑，三家平臺會在熊貓倒下之前，大力挖掘熊貓的主播和流量資源。
如果從生意的角度看，陳沖給他的建議是理智的。
此時撤資也是不虧的。
但是他心裡有些不甘，“陳董，這是我回國後第一次追風口，追了兩年以為看到希望了，結果你現在一句話要斷了我的念想，我心裡有種……”
抬手比劃了一下。
“不是滋味？”，陳沖笑道。
王思聰點頭。
陳沖道：“你直播圈和娛樂圈都是有一定影響力的，你在熊貓扮那幾檔娛樂節目都不錯，香蕉計劃也是一個不錯的專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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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你願意屈尊來宅天下，我可以考慮買下你的香蕉計劃。
這樣一來，你也不用花錢，還能找個地方繼續玩你的情懷！”
王思聰研究過宅天下控股的兩家直播平臺，虎牙和博浪，都是變現能力非常強的公司。
商場不是一個玩情懷的地方。
這個道理，他懂！
王思聰露出了笑容：“陳董的提議讓我很心動，我要好好思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