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
葉安就將有關於澹臺的事,全都告知了祈羲。
後者端莊俏麗的臉頰,表情也愈發凝重。
片刻過後。
她放下手中木劍,沉思些許,道:“暫且不管你怎麼做到吸收邪氣的,在靜謐海時我也想問……這個先算了,等以後你願意向我解釋了再說。”
葉安本打算編一編大道玄功的來歷。
但祈羲本著‘人都會有小秘密’的原則,直接就將此事忽略了,儘管她實際上很在意。
她繼續說道:“說回澹臺,所以你的結論是,她實際上可以信任的麼?”
若如此的話,邪族刺客化作澹臺的樣貌,就只為是故意嫁禍與她。
以及……試探祈羲的神力是否衰弱。
葉安說道:“我進入過她的神識之海,可以相信她。”
他的思緒短暫回憶。
主線任務雖只說明,活過七天即可完成。
但那太模稜兩可了。
譬如上個任務,說是要去擊殺陽亢龍魚。
但實際上,他卻意外進入高塔,從其中取得建木之樹的嫩芽。
而這次的任務,知曉姬煌實際上是邪尊,澹臺聖女被陷害,人間暗處已有邪族蟄伏,會有人可以順利暗殺當今女帝。
原本他雖穿越到這本小說劇情之中,卻不知為何淡忘了大部分的劇情內容。
此刻氣運之子身死,劇情撲朔迷離的走向,更讓他感到一陣茫然。
“不過,有最後兩件事情,我還不知曉。”
葉安接上了前一句話,繼續說道。
祈羲微微抿嘴,道:“是麼。”
“我都沒進去過你的神識。”她說道。
葉安愣了片刻。
他的關注點,可沒在神識能否進去的問題上。
而後,他平靜回應道:“進去神識?但我們不應當先從身體開始交流嗎?”
“?”
祈羲微微一愣,低下頭,俏臉迅速泛起紅暈。
自以為是掌握了葉安那一套亂七八糟的話。
可實際上沒有。
仍只需要一句話,就能弄得她臉紅。
“你剛說哪兩件事?繼續說,我聽著。”
她心念一動,以神力將俏臉紅暈逼退,佯裝鎮靜。
葉安說道:“身體。”
祈羲:“……閉嘴,說正經的。”
她冷哼一聲,提起木劍。
旋即率先出手,一記劍斬直直斬下。
噠!
彷彿像是報復一般,她使多了些力。
葉安的雙手臂,再次被震得發麻。
他說道:“中州印記,以及……月兒。”
聽聞此言,祈羲微微一愣。
她紅唇微啟,平靜道:“你懷疑月兒?”
葉安知曉,月兒是在祈羲成為女帝前,就始終跟隨著她。
或許太直白並不太好。
祈羲收回木劍,道:“她若有什麼問題,我會發現的,你不必太擔憂她。”
“至於中州印記……”
“昔日上代聖子叛亂之時,曾以此印記作為旗幟,僅此而已。”
她沉默片刻,忽地輕聲一笑。
“葉安,有些事你不必在意那麼多,只要照顧好自己就足夠了。”
“來,繼續。”
話音落下,她再次豎起木劍。
相比較於葉安手中已然坑坑窪窪的劍身。
她手中之劍,仍是完好。
葉安應聲點頭,舉起劍,準備見招拆招。
就在即將動手之際。
卻見祈羲忽地一愣。
“等等。”
聖殿中的動靜,傳遞至她的思緒之中。
片刻後。
她輕輕嘆息,放下木劍,道:“四方聖殿的殿主來了,我得去見他們。”
“暫時先這樣吧,有事……我們晚上再談。”
葉安將木劍還給了她,同時問道:“他們來做什麼,因為姬煌的事?”
說不準找來四位殿主的原因,是準備大動干戈,圍剿姬家了。
在預言畫面之中,邪族邪兵的數量可不在少數,四方聖殿的殿主也應警惕才是。
但出乎意料,祈羲微微搖頭,道:“不是。”
“只是試探他們。”
葉安:“試探?”
“嗯,晚上再和你解釋吧。”
她袖手一揮,金光彌散。
周遭場景如水波紋般不斷盪漾,卻又支離破碎。
下一瞬。
他們就回到了聖殿之中。
恰巧月兒輕輕叩門,說道:“陛下,四方聖殿的殿主突然來訪,見不見?”
祈羲理了理自己的素裙,將一頭銀白長髮放下,道:“我現在就過去。”
旋即,她抬起手,輕輕一彈葉安的額頭。
“就剩這最後的幾天,你好好休息,其他事不必擔憂太多,有你那份預言就足夠了。”
“晚上我再回來,快的話下午就可以,然後再和你解釋吧。”
旋即,她匆匆離去。
望著她的背影。
葉安微微皺眉,雙手叉腰,忍不住說道:“臭謎語人。”
……
不久後。
傳音石突然有了動靜。
慕傾雪的聲音傳入他的思緒之中。
令人驚喜的是,僅僅只是一日時間,慕傾雪就已找到了些許蹤跡。
二人再次相見,是在慕傾雪的房間中。
與澹臺那淡雅簡約的裝飾不同,慕傾雪的房間倒有些凌亂。
遍地都是堆積著的書籍。
她不喜修煉,愛看書,記憶力也遠超常人。
但實際上她喜愛的,都是民間的那些詭聞異事,或者恩恩愛愛的言情劇本。
這一點,倒與祈羲相似。
葉安在一堆雜亂如山高的書籍之中,找到了慕傾雪的身影。
此時,她席地而坐,聚精會神的凝視著手中書籍。
“來了?”
慕傾雪微微抬頭,忽地說道:“聖子大人,你身上……屬於陛下的香味,越來越重了啊。”
葉安雙手叉腰,平靜道:“羨慕嗎?”
慕傾雪皺緊眉頭,嗤之以鼻,俏麗小臉不禁浮現一抹妒忌。
葉安揉著下巴,道:“說真的,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你和澹臺兩位聖女,一個將陛下當作媽,一個甚至被掰彎了視我為情敵……絕了。”
“嘁……”
她冷哼一聲,面色鐵青。
而後,她白了葉安一眼,道:“隨便找個地方直接坐吧。”
“運氣還算不錯,我在近百年的聖殿史記中,找到一些關於中州印記的記載了。”
葉安與她一般,直接席地而坐,“靠譜。這些史記……近一百年的時間線,真虧你能這麼快尋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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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傾雪面色平靜,“若非關係到陛下的安危,誰願意看這些無聊的記載?”
“呼——現在編寫聖殿史記的,是陛下身邊的侍女月兒吧?”
葉安點點頭,道:“怎麼了?”
慕傾雪不悅道:“她可真是……文風與上任女帝一樣,句段冗長複雜,令人頭疼,她怎麼就學會這種亂七八糟的句式呢。”
說著,她隨手取出身旁一本書籍,翻開來,抱怨道:“你看這一頁,整整一頁的文字,沒有分段就罷了,竟是連一個逗號都沒有。”
“我分明感覺每個字都認識得清清楚楚,可組合在一起,就什麼也沒看懂了!”
葉安聽著她抱怨的語氣,禁不住笑出了聲。
旋即,他湊上前去,仔細看了一眼書籍中的文字,說道:“這不就是文言文的句式麼?”
在此之前,他從來沒關心過這些事。
對於聖殿史記的內容記載,也只來源於前身的一點點記憶。
看來在王朝潰散、科舉消逝、玄幻修煉世界的大背景之下,有關於文化方面的事,譬如說文言文,都在無聲無息之中滅亡了。
慕傾雪微微一怔:“文言文?你……你知曉這種如謎語天書一般的句式解密?你能解開?”
“……”
葉安沉默些許,搖了搖頭,“不能。”
慕傾雪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道:“好吧。”
“關於中州印記,最近一次的動盪。”
“我想,先從二十多年前上任聖子之死,也就是我父親那時候開始說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