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忙……？”
葉安不禁感到迷惑。
“是的。”
祈月兮淡然道：“不過，你有拒絕的權力。”
直到現在，她都還沒放棄招攬葉安的想法，後者一時之間說不出什麼話。
她興許是認為，葉安是可以代替氣運之子陳澈發揮作用，一同對抗天道的。
而對他自己來說……
幫忙？
哈皮……在星辰之力與建木神樹上撞一兩次運氣也就罷了，他無論是前世藍星還是現在，都是摸魚渾水撞運氣的命，不幫倒忙都算好的。
“寫在天道誓約中的吧？”
葉安試探性地問道。
祈月兮理所當然地點頭，認真道：“是的。”
拒絕的權力？也許在文人書生看來，這拒絕的權力只能偶爾用幾次，不然顯得太不給顏面了。但依照葉安的性子，以後不得拒絕祈月兮一萬次？
葉安不是那樣的人，奈何祈月兮太天真，真以為他是會幫忙的人。不不，就算會幫忙，後續幫的也會是倒忙。
他內心不禁感嘆一句：傻丫頭……
這就像兩代人之間的代溝，‘下次一定……’和‘下次一定！’，前者是敷衍人用的，後者是發自真心真要幫忙做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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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
葉安欣然同意。
祈月兮不免感到驚訝，道：“……汝，當真？”
葉安點點頭，道：“當真，當然，這一條必須也寫在天道誓約之中。”
他又重複了一遍。
祈月兮輕輕哼聲，“嗯。”
如此看來，形勢似乎大好，反正葉安也不損失什麼。為祈羲奪回三成神祗傳承，奪回百年壽命，功成身退，成功退休，有完美的下一任接盤者繼位……似乎，還賺了？
反正到時尋個地方退隱過日子，陣法一開，除非祈月兮親自滿世界的找，否則她絕對找不到葉安兩人的。就算找到了，提出的請求定也會被拒絕，因為說不準葉安啥都不會。
似乎真的賺了。
葉安內心暗道，人有些麻。
他的視線落在祈月兮身上，仍然警惕對方的動作。
此時，祈月兮在書寫著天道誓約。
無數道金光閃爍，由神力匯聚而成的文字，書寫在白鹿紙上。每一行文字，都已與無形間和天道起了聯絡。
片刻過後，祈月兮完成了天道誓約的書寫，一共有兩份。
“這份誓約完成了。”
她拍了拍手，柔巧手指輕輕一點，彌散著金光的誓約紙張便飄飄然飛到葉安面前。
“你看清楚其上文字，核對無誤的話……便籤下吧。”
祈月兮平靜道。
不用她說，這一點葉安自然也是知曉的，這也許是個坑，尚還不能得意太早，需要篩查清楚才是。
不過出乎意料的是，紙上的文字內容，意外的直白、單純。
沒有絲毫文字遊戲，或者漏洞陷阱蘊藏在其中。
而且紙上彌散的淡淡神力，也可以感知到的。
天道誓約這種東西，唯有神明或是當代女帝才可以創造。
其中寫得每一行字，都會與天道產生聯絡。倘若任意一方有了違背，則會降下天雷作為懲罰。
一時之間，葉安不知該如何說祈月兮。
本以為她或許是大反派現身了，然而……意外的好？
但他並不知道的是，祈月兮之所以如此親和，自始至終都攙著葉安的……能力而去的。
她上一個如此對待之人，是陳澈，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甚至不惜將建木樹芽與星辰之力盡數交給了陳澈。當他死後，替代者也就成為了葉安。
“無誤。”
葉安簽下契約，旋即漫天金光閃爍，與天道建立的契約聯絡開始生效。
尋常的契約，是需要一點神識灌入其中的。但天道的契約卻是不同，不必神識，若是一方違約，那是真的天打雷劈，沒得好死。
“那麼接下來……是本尊履約的第一步驟。”
祈月兮閉上眼眸，長舒一口氣。
她伸向自己的眉心，手指輕輕撫揉著其中的太陽圖騰印記，潛意識間面露痛楚之色。
頓時，風起雲湧，神力彌散。
金光匯聚的神力如同一條長河，灌入昏睡中的祈羲的眉心。
她那已經消失的太陽圖騰印記，緩緩浮現出一抹輪廓。
只是如此，就已經有三成了。
整個過程非常的快，只是對祈月兮而言，不免有些疼痛感。
“三成神力……已然還給小晨曦了。”
祈月兮面色蒼白，微微喘息，“讓她再熟睡片刻，過一會自然會醒。”
“一百年後，我來取回傳承。”
葉安愣了良久，低頭看向懷中祈羲的容顏，又抬起頭，“就這麼完了？”
抬起頭看見的，是祈月兮那憤怒蔑視的眼神。
“……”
葉安揉了揉腦袋，道：“抱歉。”
祈月兮閉上雙眼，長舒一口氣。
她捂著額頭，沉聲道：“如此，今日你我的誓約就已成立。那麼相對應的，需輪到你來履行一方誓約了，將陣法解除吧。”
葉安沉思些許，說道：“給我一天的時間。”
祈月兮微微抿嘴，略有不滿，“為何？”
葉安沉思片刻，道：“終究還是有些不放心。”
“……”
祈月兮嗤笑一聲，“你是聖子，也是最接近小晨曦之人。天道契約以及神力，你比誰都清楚，也知曉那之中做不了偽裝……”
“罷了。”
突然間，她擺了擺手，不以為然道：“總之，後續若有關於天道運轉規矩的事情，我興許會來問你，其他時間我不會打擾你們，這也算我為小晨曦做的最後一件事。”
“不過……若你對建木神樹多動了其他手腳，或者毀約。不等天道天劫降臨，縱使天涯海角，本尊也會……先天劫一步找到你！”
葉安點點頭，說道：“我不會違約的。”
祈月兮眼簾微微垂下，沉重嘆息一聲。
“如此，我就放心了。”
她的視線又落在葉安的手臂上，問道：“你手臂上的傷口，應當無事吧？”
葉安搖了搖頭，說道：“無事。”
祈月兮不放心道，“保險起見，手伸出來罷，我以神術治癒。”
微風拂過，她一頭金髮與白色衣裙隨風擺動，那精緻絕美與祈羲有幾分相似的容顏，掩飾不住的溢位擔憂神色，不是在逢場演戲，而是實打實的擔心。當然，那份擔心肯定是屬於建木神樹的，對於葉安？他自己都覺得沒有可能。
“不必。”
葉安說道：“小傷，沒什麼要緊的。”
“確定麼？”
祈月兮道：“好罷……隨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