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依舊是那個氣勢凌人的大佬…不過感覺有些怪。
姜漪不敢多想，生怕被神術窺測了內心。是
“陛下，您找我？”她恭敬道。
“嗯。”
端坐於書桌前的祈羲放下書籍，輕輕點頭，道：“坐吧。”
“你知曉為何單獨尋你來麼？”
姜漪心中沒有多想，放鬆思緒，單純地搖頭，“屬下不知。”
祈羲沉吟片刻，說道：“方才三位殿主之中，唯獨你是特別的。”
“你是唯一一個注意到聖子去向的人。”
姜漪不由得沉默。
果然方才在大殿中的心理思緒，也被陛下查探出來了。
陛下問這個做什麼？
必然是有要事的，甚至可以說與新月教教主有關聯吧。
總之，總不可能是捉姦一類的無聊娛樂荒唐事……
“你放心，不是。”
祈羲提起茶杯，正要飲一口，卻發現杯中茶水早已涼了。
“……”
姜漪略有些尷尬，提起旁側尚還是溫熱的茶壺，輕輕倒上。
人是很難控制自己心中的潛意識與無聊妄想的。
所以她現在怪尷尬。
祈羲淡淡地說道：“說回正題吧，姜殿主，你在南林有多久了？”
姜漪如實回答：“回陛下，已近三百年了。”
“三百年啊……”
祈羲輕輕點頭，喃喃著，“倒還年輕。”
三百年對凡人來說，是老不死的妖怪。但對萬人之上的一方殿主而言，資歷尚淺。不久前才被天雷劈成灰的西漠赤帝，也有近千年幾乎與祈羲平起平坐的年齡了。
“新月教一事不必多想。”
祈羲平靜道：“不過，有兩人朕卻覺得可疑。”
“可疑？”
姜漪微微一愣。
她不知陛下說這些是為何意。
祈羲說道：“那人你倒也認識。正是……聖子與月兒。”
此言一出，當即令姜漪愣了片刻。
“陛下您的意思是——難道聖子也是新月教的人？”
她略有些焦急地問道。
畢竟，曾經的四方殿主都是新月教教中之人，雖沒見過教主，但地位頗高。即便如此，他們也從不知曉葉安的情況。
如果說陛下懷疑葉安是新月教之人，那他的身份只剩下一種可能，要麼是教主，要麼就是誰都不知曉的秘密細作。
“呵呵……”
祈羲沒有正面解釋，只是露出意味深長的微笑，“聖子似乎往南林方向走去了，姜殿主，若近日有閒心的話，不妨過去看看。”
閒心？
倘若女帝陛下有命令，都當以竭盡全力完成才是，何來‘閒心’一說？
姜漪沒有直接提問，而是不經意間敞開心扉，也許女帝陛下在聽到她的心聲以後會解答。
令人遺憾的是，女帝彷彿沒有聽見一般，只是擺了擺手，淡淡道：
“好了，暫且如此，你退下罷。”
留下這一段莫名其妙的話以後，祈羲便示意她退下。
姜漪雖有疑惑不解，她甚至不禁愣了些許。
但突然間心中有了些猜測，她不敢再多想，而是微微俯身拱手。
“是。”
話音落下，她便退下去了，待離開後將書房門合上，面色逐漸凝重。
話說的不清不楚，只是隨意聊了幾句，提了一嘴聖子葉安，又點了一言南林履歷，這叫做什麼？
是要殺人以清除隱患麼。既然如此，陛下直說便是，又何必如此不明不白呢。
在姜漪思考之際，書房內。
有著一頭銀白長髮的祈羲放下茶杯，她沉重嘆息，閉上眼眸，渾身金光閃爍。
下一瞬，那張容顏逐漸朦朧，而後化作另一個人的模樣。如璀璨銀河般的銀白長髮，也漸漸衍變為金色。
……
“小兄弟，到南林了。”
車伕說道。
不知不覺於馬車內又睡著了的兩人，都被這一聲話驚醒。
葉安伸著懶腰，掀開簾子，向外一瞧。
林間氣息撲面而來，所見之處盡是一片翠綠。
南林應當算作整個大陸中環境最好的地方了，雖在靈力的純粹程度上不及中州，但興許是日照與土壤的緣故，藥草在這生長得完好，山野叢林之間常有上好藥材生長，對於靈獸而言也是處仙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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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聖是一片荒涼之地，除了神蹟所在之處以外，盡是荒蕪孤寂；東嶽崇山峻嶺，直面靜謐海這一處險惡之地，恐有是非；西漠就不用提了，命能不能保住都不一定。算來算去，只剩南林是處好地方。
“師傅，此行一趟多少？”
葉安一時間想不到該如何稱呼車伕，顯然後者也是位境界渾厚的修士。不過為了把自己裝得像凡人一些，他乾脆便不再管稱謂的事了。
車伕也不在意，他是有頭有臉的名門正派人物，犯不著違反聖殿法則去為難一個凡人，便擺了擺手，道：“舉手之勞，你們走吧，”
葉安還是留了一塊上品靈石，多少給了些。
他們下車的地方，是一座林中客棧，而傳送陣法就在客棧附近不遠處。
不同於中州大城市一般戒備森嚴且輝煌磅礴，南林的傳送陣法倒是安逸得很，人並不多，往來的大部分也只有商隊。
“你接下來的打算呢？”
此時，祈羲問道。
葉安想了片刻，認真道：“遊山玩水，走哪到哪，最後再尋個安靜的地方住下來吧。不過天快黑了，至少今晚我們先尋處地方睡覺。”
“……”
祈羲微微抿嘴，道：“葉安，朕……我必須得提醒你，現在我們可不再是聖殿的人了，易容術不能常用。南林雖然是塊寶地，但我們也許會暴露。”
“而且，我身上一分靈石都沒有了。”
曾經高傲尊貴的祈羲，在褪去了萬人之上的女帝身份後，不免有些落魄。因事發突然，她甚至連後路都未曾準備好，一分靈石都沒給自己留下。
對此，葉安感到迷惑，道：“易容術倒不用擔心，我會一些星辰之力，效果雖不及神術但也比一般的好許多。”
“靈石又是什麼情況？”
祈羲慘淡一笑，怪可憐的，尷尬道：“我與聖殿寶庫失去了聯絡，曾經存放於此的寶物，全都要不回來了。”
葉安還以為是什麼，僅是如此而已，他不以為意，“沒事。”
“我靈石多，我以後養你。”
祈羲的眼眸頗有些精彩，意味深長，“誰教你說這些話的？真肉麻。”
“……”
葉安無言，大大咧咧道：“走吧，走吧，開房去，睡一晚明天幹活。”
“幹活？”
“對，陛下……你喝過奶茶嗎？”
“？？？什麼東西。”
“南林氣候宜人，茶葉豐富，明天休息一會，我給你變個魔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