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玄老祖……？”
陳澈頓時一怔，“誰啊。”
聽得此言，胖子先是怔神，而後面露疑惑，緊接著就開口怒罵。
“陳玄老祖你都忘了？這話被家主聽得，只怕你要被關禁閉室了。”
陳澈倒是呵呵一笑，滿不在乎。
關禁閉室倒不至於。
因為，家主正是他的父親，是族內唯一站在他身後、鼎力支持他休息的人。
“胖子你這麼大驚小怪做什麼？”
陳澈道：“反正都忘了，你與我說說唄。”
有一個秘密，這世上恐怕也僅他一人知道。
事實上，陳澈是於另一處位面轉世重生的。
他為尋求武道極致，偷學宗門秘術，被長老追殺，而後跳崖明志。
萬沒有想到，卻因此重生到了這裡，成為北聖青水鎮陳家的人。
不過，他畢竟只是神識穿越到了這裡，並不未繼承原主的記憶。
對老祖陳玄，他自然也不知曉。
胖子側臉抽搐，也沒辦法，“唉，真是個人才。走吧，邊走邊說。”
二人便出發了。
路上，胖子急匆匆地走在前頭，解釋道：“呆子，你總歸還記得咱陳家怎麼來的吧？”
陳澈點頭，道：“自然記得。不就是被中州林家趕出家門，被迫改姓麼。”
“呵，腐朽的家族，趕出家門便是了，還要改姓，有何用？”
胖子汗顏，道：“差不多得了，你少說些。”
“老祖自被驅逐林家以後，便選擇加入了聖殿。”
“歷經百年之久，他便已成為中州聖殿的地級行刑者，離最終的天級僅差一步之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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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老祖暫回北聖，難得見我們族人一面。”
“據說還有另一位中州聖殿的大人物要來。”
“若真如此的話，我們陳家就復興有望了！”
陳澈邊聽著，邊緩緩點頭，“原來如此。”
似是想到了什麼，他忽地又問道：“話說回來，當年我們先祖究竟犯了什麼錯，才被林家驅逐家門？”
這是一件恥辱之事。
大部分族人都知曉，卻不想提及。
胖子嘆息道：“這是禁忌。算了，我便告訴你。”
“當年魔邪戰爭中，先祖仁慈了，放得魔修與邪族兵士一命。”
“可那些魔邪非但沒有感恩，反倒尋另一處地方，以凡人與修士之血肉，痊癒自身傷勢。”
“中州林家大為震怒，便將先祖那一系分支全部驅逐，逼迫改姓了……”
“唉。先祖也是糊塗，竟然讓放跑了魔邪，釀下大禍，族內絕不許討論此事的。”
這是一幕不堪回首的黑歷史。
但陳澈卻不這麼認為，他只說道：“胖子，你這麼說就不對了。”
“修煉世界沒有秩序，本就強者為尊，追求武道之極。”
“魔邪亦是生命。倘若那些凡人有些心，選擇去修煉，突破境界，在戰爭中共同抵禦魔邪入侵的話……就算不能贏得戰爭，至少也有逃命的能力。”
胖子“……”
胖子頓時啞然無語，只得傻笑一聲，“得。”
“澈兄，我突然發現你變了許多。”
陳澈苦笑道：“也許是昔日受盡了廢材之名的謾罵與冷落，或許吧。”
胖子說道：“不說這些了，我們趕緊的。”
說罷，二人便加快速度趕了回去。
……
陳家坐落於青水鎮當中。
家族並不算大，卻也在鎮中佔據了三分之地。
彼時，陳家上上下下所有族人，都恭敬地守候在大院之中。
畢竟在此前，陳玄老祖已然降下分身，與族長見過一面了。
今日，便是老祖真身降臨的時候。
陳澈與胖子匆匆忙忙地趕到現場。
有人認出了陳澈，頓時嗤之以鼻，竊竊私語；而家族長老們見得陳澈遲到了，皆緊皺著眉頭，心有怒氣。
唯有陳家族長陳昊山，對此不以為然。
陳澈站在人群的最後排，絲毫不在意辱罵之聲。
他便與其他人一道等待老祖降臨。
巧在這時，當他無意間環顧四周，卻發現了角落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身著白衣、蒙著面紗的神秘女子，獨自一人等候在角落。
“是她，原來她也在啊……”
陳澈喃喃道。
塵老神識傳音道：“小陳子，前幾日她都在你房間中歇息，你卻不敢回自己房間。”
“她既然在這，何不上去打聲招呼？畢竟也是你的救命恩人。”
陳澈猶豫了幾分。
旋即，他終是聽從塵老的話，下定決心。
而後他上前數步，猶豫片刻，道：“姑娘，你……你也在這呢。”
蒙著面紗的慕傾雪，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冷淡地看了他一眼。
陳澈尷尬一笑，道：“今日陳玄老祖回來，有些熱鬧。看看罷，看看熱鬧也好……”
“嗯。”
慕傾雪微微點頭。
她本也只是來看熱鬧的，否則就要繼續養傷。
畢竟日積月累的遭受寒氣侵蝕，又不願屈尊向女帝尋求幫助，總會留些病根。
不過，她是知曉玄老正是出身於陳家的。
所以慕傾雪便在此等候。
“對了，說起來，你身上的傷勢好些了嗎？”
陳澈說道：“倘若支撐不下去的話……再與我說，我的血還有許多。”
慕傾雪搖了搖頭，道：“暫時不必了，先這樣吧。”
陳澈點頭道，“嗯……”
就在二人要繼續交談的時候。
突然間，天地顫動。
四周的靈氣波動霎時狂暴了幾分。
轟隆隆隆……！
卻見虛無空間頓時扭曲，恐怖的靈力威壓於其中彌散。
如山般的壓力，頃刻間縈繞在每一名族人背後。
他們皆不受控制，紛紛跪下。
撲通——
撲通——
除了身為聖殿聖女的慕傾雪，可以抵禦這份威壓以外。
其他的所有人，均是雙膝跪地。
“是老祖，老祖他來了！”
有一人驚聲道。
漆黑的空間裂縫悄然蔓延。
而後迅速坍塌、擴大，直至裂縫成了大門。
“拜見老祖！”
所有的陳家族人，於此刻皆紛紛磕頭，齊聲喝道。
不論是家主、長老、還是平日互相瞧不對眼的年輕一輩們，都發自真誠地磕頭了。
也許今日老祖的迴歸，將是他們重回中州的一個契機。
“咳……”
兩道人影徐徐從空間裂縫中走出。
玄老本打算等在後頭，讓葉安走在前頭。
但他雖是聖子，卻沒有聖子的架子，而是放緩了步法，讓玄老先走一步。
興許今日的玄老，就是所謂的衣錦歸鄉。
詞是不恰當，但若讓麾下族人見到老祖對他人躬身哈腰，不適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