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月。
夜風呼嘯。
身著黑衣的少年，靈活地於陳家大院中穿梭。
他與陳家護衛們擦肩而過，然對方卻完全察覺不到那少年的氣息。
這即是塵老引以為傲的隱匿之術。
不單單可以隱去身形、容顏，甚至還可消除氣息，不讓任何人發覺。
“小陳子，止步於此。”
塵老的聲音於陳澈心間響起。
後者眉頭緊皺，正準備想往深處最後一間客房走近些。
卻是被神識之中這道呵斥聲震住了。
“不準再往前進了。”塵老厲聲道。
“師傅……距離還很遠。”
陳澈停下腳步，猶豫些許，終還是尋了隱匿之處藏起身子。
卻聽塵老嚴肅道：“那間房，想來就是中州聖子的客房。”
“不過奇怪的是，為師總是能感覺到一陣若有若無的，可怕的壓迫力。僅出現一瞬，卻又很快就消逝了。”
陳澈眉頭緊皺，疑惑道：“壓迫……？”
塵老出身神秘，陳澈雖不瞭解他的背景，卻也知曉其高深程度。
偌大的北聖，塵老全都不放在眼中，囂張跋扈至極。
然此刻在北聖之中，他卻很明顯有些慌了。
“連師傅您都害怕嗎？”陳澈又問道。
塵老沉思片刻。
沉睡前，他還不將北聖這種荒涼地方放在眼中。
哪怕是大陸的中州，他也佔有一席之地。
但往日總是悠閒淡定的塵老，卻也謹慎的說道：“先等等，再等等……”
“那是中州聖子的客房，按道理來說應不會發生什麼意外之事。”
“總之，你若不放心的話，就在這守，但絕不可輕舉妄動。”
陳澈靜靜地聽著，沒有說話。
他死死盯住遠處的客房，緊張到甚至屏住了呼吸。
……
屋內。
慕傾雪換了身單薄紗衣，眉眼淡然。
“替我背下所有的懲罰麼……”
“聖子他不知該說是愚笨，還是單相思。”
“不過，若能策反他的話，憑藉聖殿寶庫中的財物，一切都會簡單許多。”
她長舒一口氣。
眼下的局勢極為危險，她腦海中不免再次想起陳澈的身影。
雖警告過陳澈不可跟來。
但慕傾雪並不確定，那位熱血魯莽的少年是否會聽進勸告。
如若不慎惹惱了女帝，屆時可什麼都不好說了。
“本以為博取聖子信任的代價，是會遭受女帝嚴厲的懲罰。沒想到她卻懶得再管這些了，也許是失望，又也許是先前聖子已然說服她一些。”
“或者說，這之中是否還有其他什麼原因？”
慕傾雪猶豫了幾分。
可旋即她還是自嘲笑著搖了搖頭，否定了內心的幾種猜測。
以聖殿女帝的身份與實力，想做什麼就是什麼，沒人攔得住她，她也不必用到謀劃計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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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了。”
微微嘆息後，她便掀開門簾，來到屋內客廳。
映入眼簾的，依舊是詭異而又妖豔的景象。
屋子仍是漆黑的。
僅有清冷月光與幾盞微弱燭火。
聖殿女帝的纖細手指，正輕輕捏著葉安的下巴。
慕傾雪的出現，瞬間引得那兩人的注意。
“咦……？”
慕傾雪忽地眉頭微皺。
她總覺得，女帝與聖子，似乎有些太親密了？
“洗淨了麼，今日要比往常快許多。”
卻見女帝松了手，聲音慵懶：“就在這驅逐寒氣罷，十七日了，若再耽擱只會影響到靈脈。”
“是。”
慕傾雪微微點頭。
而後轉身，褪去了身上單薄衣物。
彼時，葉安很知趣地轉了身，視線落在窗外的月色風景。
暮光聖女的福利劇情，可遠比不上女帝祈羲的。
葉安也提不起興致。
此時此刻，只不過是誘捕氣運之子的局。
記憶之中雖忘記了小說的具體情節，但大抵上的套路定律他還是知曉的。
敢動氣運之子的女人……必死無疑。
可如果此時的氣運之子還極度弱小，而對手又是後期大地圖大反派的領袖，又會發生什麼呢？
葉安靜靜地等待著，暗中已做好了準備。
“寒氣已侵入靈脈，肌膚已凝成冰霜……”
祈羲輕笑一聲，說道：“小丫頭，你倒是挺能忍耐。”
慕傾雪背對著祈羲。
她的後背，大片大片冰霜凝聚。
隱匿於肌膚之下的斑駁靈脈，也充滿了陰寒氣息。
“抱歉，陛下。”慕傾雪面無表情。
“抱歉？你向誰道歉？”
祈羲冷聲道：“若再晚一些些，若再隨意動用靈氣，都會留下不可逆轉的重傷。”
“下次要注意些了。”
慕傾雪輕輕點頭，回應道：“是。”
“做好準備吧。”祈羲輕聲道。
話說完。
祈羲心念一動，手心升起一道金芒焰火。
在驅逐寒氣以前，她又特地轉頭看了一眼葉安。後者仍在賞月，似乎沒有偷窺的想法。
她頓時放心了。
而後，便將手中那道金芒焰火打入慕傾雪體內。
僅憑這一點還是不夠的。
還需繼續運轉神力，以驅逐生生不息的多餘的寒氣。
“嗯，嗯……”
“唔……”
“唔！！”
慕傾雪雙眸緊閉，側臉升起一抹紅潤。
她的額頭滲出些許汗水，身上縷縷霧氣升起。
這些都是淤積在她體內的寒氣。
只有用神術凝聚而成的純陽氣息，方可暫時驅逐，卻無法完全根治。
畢竟，若要根治的話，幾乎等同於抹殺她的靈脈，那與死又有何異。
“感覺如何？需再用些力麼。”
祈羲輕聲道：“寒氣淤積的太深，也許已波及至肉骨深處了，會有些疼。”
慕傾雪緊咬嘴唇，不時哼聲，說道：“還、還是再輕些……”
“唔唔！！！”
她不由得慘叫一聲。
祈羲嘆息道：“好罷，那就輕一些，慢慢來。”
在驅逐寒氣的過程中，慕傾雪的叫聲……
著實有些可怕。
總歸會令人聯想到不好的一幕。
此前在中州聖殿時，作為最接近聖殿女帝的人，葉安就驅逐寒氣這事有些印象。
“不知氣運之子會不會跟來。”
“若他跟來的話，大概誤以為會發生不可描述的事吧……”
葉安捏著下巴，喃喃道：“不知道那些小說套路模板、定律是否適用。”
“算了，都已準備好了，試試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