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上一次魔邪戰爭，邪族大肆侵犯位面之時。
天道降下的聖諭，也未曾如此凝重嚴肅過。
降下一道朝聖之柱，只為傳遞任務、
這也就意味著，維持位面秩序法則的聖柱，又平白無故地少了一座。
那是出自於上古神明之手，無人知曉如何製成，無人知曉如何利用。在降下聖諭以後，它是不會再重新回到天上去的。
也就是說，這次的事，將比以往每一遭都更加凝重。
那些文字與畫面都極為模糊。
但好在，祈羲終還是能勉強看清其中內容。
閉上雙眸，無數道畫面如走馬觀花一般浮現。
那些畫面有許多是她曾經歷過的，而且僅僅只是不久之前。
文字內容一點一點的浮現，組成一段段詞彙。
聖諭的內容文字，終是徹底湊齊了。
時間過得很快。
飄浮在聖柱之前的祈羲，眉頭愈發凝重。
“嚯……！”
心間的那道聲音，亦是覺得驚訝。
她與祈羲本就是同一人、同一道神識，只是思緒及性格上略有不同。
因昔日對某種事物的看法產生了分歧，才被分割了出來。事實上，祈羲本打算封印那道神識的思維思緒，很可惜這是做不到的。
無論遇見何事，那道神識思緒總要與祈羲對著幹，總故意持相反意見。
但，這次卻不同了。
“荒唐。”
心間聲音亦是驚訝道。
祈羲驀然睜眼。
往日那雙總是璀璨高傲的金色明眸，此刻卻有了一絲迷茫。
驚訝、迷茫、吃驚，思緒複雜的情緒，交匯縈繞於那對金眸之中。
“……”
祈羲紅唇微啟，輕聲道：“的確荒唐。”
心間聲音斥責道：“呵……小祈羲，你差點釀成大禍了——”
“你差點成為第一位對抗天道的聖殿帝王。”
用‘小祈羲’這一詞，似是嘲諷祈羲的天真。
“……”
一時間，祈羲沉默了。
她足尖輕點虛空，嬌軀退後幾分，目光凝視著眼前的聖柱。
那眼神平靜的可怕。
在猶豫幾分以後。
她卻突然揮起手，白皙玉手燃起金色焰火，轉而凝聚成一把鋒利的金色長矛。
長矛凝聚，周遭空間都因此扭曲數分。
再沒有半分猶豫了。
祈羲手握這柄由神力製成的金色長矛，狠狠向前一拋——
其所去方向，竟是漂浮在海面上的朝聖之柱。
轟……！
磅礴神力如潮水般擴散，向四周、天地傾斜而去。
萬丈金芒耀眼璀璨，向下方海水投射而去，頃刻間使其海面蒸發。
就是以防禦堅守著稱的一些天級神器，也很難抵禦如此恐怖的進攻。
然而待煙霧散去，神力彌散。
漂浮在海面之上的朝聖之柱，依舊完好無損。
這雖只是一處秘境，雖只是開闢虛無空間製成的，但也不意味著可以任由祈羲如此肆意妄為的破壞。
她並非要將這處秘境毀掉，只不過想把那帶來災厄訊息的朝聖之柱摧毀。
顯而易見的是失敗了，朝聖之柱為神造之物，又怎能被輕易摧毀。
心間聲音微微嘆息，而後笑道：“女帝陛下何故造反？”
“那是神明製成的聖柱，你欲摧毀，是否表明有反叛之心了？”
祈羲懶得搭理她，沉聲道：“閉嘴。”
“好吧，好吧，我閉嘴，不過……你接下來的打算呢，該怎麼做？”
此言一出。
祈羲便陷入了迷茫。
怔怔地立在原地，許久許久難以說出話來。
突然間，她的眼神之中多了一抹堅毅。
“去殺人了。”
祈羲似是已打定主意，下定決心了。
“喔？”
心間聲音饒有興趣道：“殺誰？”
祈羲袖手一揮，而後意味深長地說道：“你猜。”
“嘁……無趣。”
……
……
靜謐海，古國遺蹟。
不斷螺旋上升的高塔，逝去之人於此地留下的重重試煉——
如今被一層接一層的挨個打爛。
葉安走在前頭，如今他們已是在通往第七層的階梯之上。
身後，慕傾雪面色泛紅，微微喘息，腳步乏力地跟上。
哪怕在高塔之中，周遭也有無數邪氣在侵蝕肉身。
光是想抵禦這些邪氣的侵蝕，就已讓她覺得乏力，甚至連登上階梯都覺得勞累，更不必說應付試煉了。
“等、等一下，葉……聖子大人。”
慕傾雪終於是走不動了，留在原地，倚靠著牆角喘息，“稍微走慢些，我、我累死啦……”
葉安微微一愣，轉過身，走在前方的他居高臨下的看著慕傾雪。
“沒吃飯？”
他說道：“幾步就累了？”
慕傾雪聽習慣了奉承與禮儀之語。
但在高塔這短暫時間，她所聽到的粗魯詞彙，比她前半生加起來的都要多。
她惱怒道：“什……！什麼啊。”
“說起來聖子大人，您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到底是如何在應對邪氣侵蝕的環境下，再輕而易舉地完成試煉？”
“就是我與玄老聯手，也僅僅只完成了第二層。”
第二層、第三層的試煉，為冰雪霜息。
第四層的試煉，為沙塵暴。
第五層的試煉為風，第六層的試煉火。
摸不透古國之人的想法，沒有一點點規律可言，或許本應是解開謎題才能透過的試煉……硬是被葉安打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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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慕傾雪俏臉抽搐，道：“而且，也不至於是一拳一隻骷髏完成試煉的程度吧。”
“聖子大人，自上次走火入魔以後，你的境界分明還未完全恢復，到底如何做到的……”
關於此，便是因為大道玄功，能讓葉安將周遭邪氣轉換為靈氣，為己所用。
縈繞在高塔周圍的負面狀態效果，經此一番倒騰，成了正面狀態加持。
但此刻最大的問題是，靜謐海的邪氣太過於純粹。
時間久了，大道玄功也很難招架得住。
就像一隻濾網，總會有邪氣侵入靈脈的時候。
他不可能完全告訴慕傾雪的，仍是那副謎語人一般的語氣，說道：“你猜。”
“……哼，賣什麼關係，不說就算了。”
慕傾雪冷哼一聲，“反正也是從陛下那學來的某種秘術，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