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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勾心鬥角

趙卓方的署廨中坐著五六個人,只是一個個閉目凝神的,好像睏乏到了極點。WWW.tsxs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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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謝少華也太不識抬舉了!”

不知道誰小聲嘀咕一句。

剎時間一雙雙眼睛就都睜開了。

“初生牛犢不怕虎!”

趙卓方往後靠了靠,淡然一笑道。

“這王甲就是條餓狗,蒼麓山颳得山窮水盡,這謝少華不鋌而走險,只怕冬天都熬不過去。”

說話的人是戶房的內倉書辦,趙卓方的心腹張遠,此人一向以深謀遠慮而著稱,可謂是趙卓方的智囊。

“要防著狗急跳牆,王甲這條老泥鰍現在還想著退回去,不如我們添把火,讓他們打出狗腦子來。”

馬長青yin測測的說道。昨天他在蒼麓山吃了憋,到現在還壓著一股火,尋思了整整一夜才想出條計策來。

“哦,長青你可有好計?”

趙卓方笑著問道。

“今天不正是小朝會,我們先扶正謝少華,讓德民平安回來。”

官員們把縣裡逢五逢十開的例會叫做“小朝會”,雖然神界中正印官的權柄極重,但官佐升遷貶落等重大事項還是要經過例會裁定,否則就算亂命,下面可以拒絕執行。

“好,就這麼辦。”

趙卓方微微一笑,作為官場上的老油條,他又怎麼會不知道馬長青的用意,看看時辰差不多了,他站起來就往縣衙走去。

縣衙的二堂已經等著不少人,趙卓方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後,又開始閉目凝神。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那縣令李登麟才慢騰騰的從後堂踱進來。

“下職參見縣尊大人。”

所有的官佐都站起來,然後深深的躬下腰去。

“免了!”

李登麟坐下後擺擺手。

“諸位同僚,今天有何事可議?如果無事就散了吧!”

趙卓方剛剛想開口,誰知道王甲卻搶先站起來。

“縣尊,下官來縣屬已經一段時間了,不知道大人可有什麼安排?”

“這……。”

李登麟看著洋洋得意的王甲,氣就不打一處來。本來這縣丞的位子是他留給一位幕僚的,連委任狀都上到府城吏科手裡了。結果王甲耍了手段,硬是在這個關頭把委任給撤掉。

可憐那幕僚連喜宴都已經備好,結果卻是老母雞變鴨。不但搞得縣太爺灰頭土臉,連那個幕僚都拂袖而去。

王甲這時候跳出來,正是在李登麟的心口上又撒了一把鹽。

“李大人,下官雖然是駑馬,可對拔擢人才、梳理賦稅還有幾分心得,不如……。”

話未說完,趙卓方冷哼一聲站起來。

戶房、吏房是縣令必須控制的部門,現在吏房的房長是前任縣令,現在府衙同知的人,和李登麟不是一系。如果王甲又染指戶房,縣令可真就被架空了

“王縣丞,你在蒼麓山虧空不少,前幾天試山神謝少華說你私自出售田產,可有此事?”

王甲的眼皮跳了一下,卻沒有搭理趙卓方,他繼續對著李登麟說道:

“我……。”

李登麟卻一揮手,阻住了他的話語。王甲才來縣衙不久,就奔著這人事、財權兩樣過去,這吃相也未免太難堪了,但現在不是發火的時候。

“王大人,你為官ri久,即使是本縣也得叫一聲前輩,但讓別人頂缸背鍋的事,就太過分了。你什麼時候填補了虧空,什麼時候我給你安排庶務,不然就休要開口了。”

“李大人這不合規矩吧!縣丞必須有分管一縣公事,這可是有明文規定的,難道你還想違規?”

王甲冷笑著問道。

他有府衙的人撐腰,自然不怕這縣裡的官佐,今天拿下戶、吏兩個肥的流油的署廨,也是志在必得。

“哼,違規的怕不是李縣尊,而是你這個前山神吧!昨天我派薪俸署馬長青下去核查,蒼麓山在編的官佐只有謝少華一人,而且整個神廟已經破落到連把椅子都沒有的境地……。”

趙卓方一臉譏諷的說道這兒頓了頓。

馬長青立刻會意的站起來,他對著李登麟拱拱手。

“縣尊,那光景真是淒涼啊!那謝亭公每天都要親自巡山,回到衙署就坐在地上辦公。哎,作為同僚我真是心如刀絞啊!”

“本縣屬下竟然還有這麼清苦的地方,還真是難為山神謝少華了,難道他就沒找幾個屬吏?”

李登麟疑惑的看向吏房房長徐永輝。

“已經批下去了,一個是戶股的吏目王若雨,另一個是工股的吏目常葉。”

徐永輝趕緊站起來說道。

“追加點救濟款,不然凍餓死個山神,我這縣令也就到頭了。”

李登麟皺著眉頭說完。

“縣尊,蒼麓山的事謝山神估計還不熟悉,要不然我先下去扶持一下?”

王甲見勢不妙就想岔開話題。

本來想逼李登麟的宮,哪知道別人先拿了自己的軟處他不無懊悔的想起一句話“打鐵還需自身硬啊!”

“縣尊,謝少華還只是試山神身份……。”

趙卓方笑著說道。

李登麟聽到這話,臉上露出了yin沉沉的笑容,他又扭頭問徐永輝道:

“謝少華是試官,我怎麼不知道?”

“試官”是遇到突發事件時,手裡沒有合適的人選,才讓別的佐官暫時替代折中方法,在神界也很常見。批准“試官”雖然不需要經過例會,但必須有正印官的同意。

“這是府上下來的意思。”

徐永輝拿出了一張官憑,放在李登麟面前的几案上。

“府衙的手伸得太長了點,把這個官憑打回去,以後這種不合規矩的事再出現一次,你就不用幹了。”

李登麟冷冷的說道。

“傳我令喻,謝少華實授山神正職。王甲……。”

“縣尊,本處漏澤園、孤老寺還沒有主管,是不是請王縣丞抓一下!”

趙卓方笑著說道。

漏澤園、孤老寺一個管無主的屍首,一個是管孤寡的老人,算縣裡最清水的衙門。

這句話傳到耳裡,王甲好似被雷轟了一般,可他又不能為自己申辯什麼。

“濟民藥局也給王縣丞管了吧!”

李登麟又加了一句,看著王甲一臉灰白的樣子,他心裡怎一個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