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兵戈起(5)
李宗然之名,樊廷也聽過。
那年,他正好進京述職,趕上了那一場紫禁之戰。
自然,他也明白,李宗然三個字意味著什麼。
朝廷重犯!
世外高人!
尋常人一輩子也無法觸及的存在,一位在武學上造詣頗豐的天才,居然在今天,要刺殺自己?!
樊廷的心中不由得涼了一截。
“你是李宗然?!”
樊廷顫顫驚驚的看著不遠處的黑袍身影,腦海中浮現出昔日紫禁城中血洗的一幕。
當時,先王下令,誅殺李宗然。
數萬禁衛軍和上千錦衣衛蜂擁而至,直接將整個紫禁城圍的水洩不通,然而就是如此鋪天蓋地的包圍,卻被李宗然一人一刀硬生生殺出了一條血路!
鮮血從紫禁城的城闕一直延伸到京城最外圍的城樓。
那一天,是所有親身經歷者,永遠都不可能忘卻的記憶。
李宗然緩緩開口,沙啞的聲音從黑袍中傳出。
“你是個好官,我不該殺你,可惜,忠人之事。”
三言兩語,言簡意賅。
古作駭然站起,怒吼一聲。
“家主快走!”
自己則不顧一切的撲向李宗然,企圖抵擋一二。
“兄長,快走!”
眼看樊廷還愣在原地,樊宣一把拉住樊廷,在幾個侍衛的保護下就朝府外逃去,其餘侍衛則同古作一起,舉著大刀衝向李宗然。
看著逃離的樊廷,李宗然不為所動。
面對著衝來的古作以及那些侍衛,李宗然淡淡的舉起刀,自顧自的說道。
“也罷,給你一個機會。”
他頓了頓,又道。
“至於你們,狗可是沒有機會的。”
血刀呼嘯,刀影無盡。
另一邊。
城外。
人影浮動。
時羽早就到了高唐城外,只是為了等候黃忠等人,遲遲沒有行動。
今日,黃忠依舊沒來。
時羽等的已經有些焦躁了。
“漢升他們怎麼搞的?這都幾天了怎麼還沒來?”時羽氣節的看著遠方的地平線,臉上浮現出不爽的神色“他不是說他的虎牙賊很擅長走山路嗎?就這麼百里路,還能迷路了?”
“主公稍安勿躁。”
戲志才眉頭一皺,也對黃忠的遲來感到疑惑。
他遲疑道“莫非是在路上因為什麼事情耽擱了?”
事到如今,也只有這個解釋了。
高順也說道。
“漢升走的那條路上匪患眾多,說不定是被幾個毛賊攔了路,才耽誤了。主公莫要見怪,依我所見,最遲明天漢升就能到來。”
戲志才和高順說的,時羽明白。
黃忠的忠心毋容置疑。
只是,時羽實在想不到,有哪個不開眼的毛賊,膽敢攔住一支足足有三千人之多的精銳部隊。就算是遇上了守地巡邏郡兵,對方也得掂量掂量份量,才敢決定是不是出手吧?
實在是沒理由啊。
“算了。”
時羽擺了擺頭,說道。
“高順,你帶上幾個兄弟跟我走,咱們去城裡一趟。”
他又看向戲志才。
“你也一起,咱們去找那位高唐縣令談談心。”
戲志才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高順則叫上十幾個好手。
他看著剩下的陷陣營將士,壓低了聲音。
“剩下的人給我安分點,我和主公去去就來。”
陷陣營將士紛紛應允。
“諾!”
高唐城,近在眼前。
城門口的防守並不算嚴,時羽眾人甚至沒有受到盤問就進了城。
“怎麼搞的?”
時羽看著鬆垮的守衛,疑惑道。
“情報上不是說,高唐城守衛嚴密嗎?怎麼感覺形同虛設?要是我是山匪,直接帶上上百個人混進城,對城主府發動自殺式襲擊,高唐城不就破了嗎?”
他轉過頭,看著同樣疑惑的戲志才,說笑道。
“我們是不是來錯地方了?”
“從地理位置上來說,這裡的確是高唐城無疑。”戲志才沉吟道“只是,這裡的防守力度,確實出乎意料。”
高唐城以東就是連綿上千里的混亂地帶,毫不客氣的說,高唐城相當於是一座建立在匪窩邊上的孤城,防守就算做不到固若金湯的地步,怎麼說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不堪一擊吧?
“不對。”
高順突然開口。
“並非防守薄弱,而是這裡的守兵被調走了!”
視野中,不少驚慌失措的百姓從城中央匆忙逃出,許多守兵在得到訊息後,火急火燎的衝向城中央。背道而馳的兩股人顯得涇渭分明,顯然是出了什麼大事!
【新章節更新遲緩的問題,在能換源的app上終於有了解決之道,這裏下載 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同時查看本書在多個站點的最新章節。】
時羽眉頭一皺,拉住一個逃跑的百姓,問道。
“怎麼了?前面發生什麼了?”
那兄弟看了眼時羽,發現時羽穿的不凡,想來是個貴人,不敢怠慢,趕忙解釋道。
“兄弟,前面出了個拿刀的瘋子,見人就殺,已經死了上百人了,再不跑就沒命了啊!”
時羽和戲志才面面相覷,後者問道。
“樊廷縣令在哪?”
那人急忙說道。
“縣令大人正在前面組織郡兵擒拿那個瘋子呢!”
“我們走!”
時羽當機立斷。
一馬當先就朝城中心衝去。
身後戲志才,高順等緊隨。
此時,城中心。
一道黑袍顯眼。
在他身後,是一條斑駁的血痕。
樊廷看著逐漸靠近的李宗然,處變不驚的臉上滿是絕望。
如果說之前他還對對方是不是‘李宗然’有些懷疑,那麼現在,所有的懷疑都變成了滿腔的恐懼。
竟然,真的是他!
那個本該隱沒於人世的刀客,那個被朝野所不容的逆賊,居然在三年後的今天,重現江湖!而且他出來的第一件事,竟然是為了刺殺自己一個小小的縣令!
樊廷心中五味雜陳。
說不出是自豪還是悲涼。
“兄長,你先走!我拖住他!”
樊宣咬了咬牙,肅然道。
他臉上已經有了死意。
樊家,他樊宣可以死,可樊廷不能!
看著陸陸續續趕來的守兵,他臉上並沒有絲毫的輕鬆,唯有蒼白無力。
看到那些慘死的士兵了嗎?
無不是一刀斃命。
李宗然已經用他的實力向世人證明了一個道理,他,不是依靠人數就能夠戰勝的!
想到這,樊廷蒼涼的一笑,挺身一步。
“平志,你退下。”
“兄長!”樊宣不可置信喊了起來。
樊廷沉聲道,眼中滿是將生死看淡的釋然。
“他的目的是我,其他人不該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