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被女兒討厭的上杉越
上杉越的血統，僅憑他展現出來的凌駕於源稚生之上的身體素質，就能夠完全確認。
畢竟，這個世界的皇級混血種並沒有幾個，這個年齡的影皇更不必說。
犬山賀和風魔小太郎的同時確認，更是敲定了上杉越上任影皇的身份。
而從上杉越出發，也很容易搞清楚一個謎團——源稚生的皇血來源問題。
除了源稚生自己不願意多出一個爹之外，眾人可以說是都搞清楚了自己的疑惑。
“前任影皇……”
源稚生打量了這個生父一眼，將心中震動全部隱藏在為橘政宗哀悼的悲傷中，他轉頭看向蘇墨，語氣冰冷道。
“就算如此，你帶這個男人過來做什麼？”
突然帶一個前任影皇過來，難道是為了奪權？
就像是昔日昂熱所做的一樣，在蛇岐八家扶持一個傀儡作為首領，然後透過遙控傀儡來操縱這個國家。
如果他是這麼想的，那未免太小看如今的蛇岐八家了，被政宗先生團結起來的蛇岐八家絕對不會被這種小伎倆所分裂。
源稚生面色如鐵，準備無論蘇墨說什麼都以天照命的身份反駁回去。
他打算和蘇墨比拼口才。
於是——
“我的目的之前不是說過麼，只是想給你送禮而已。”
蘇墨攤攤手，然後詳細解釋道。
“你不是死了一個後爹麼，我就給你送一個親爹過來，是不是很貼心？不過不用太感謝我，看在繪梨衣的面子上這是應該的。”
他以十分隨意的口吻，說出這番不當人的話。
然後，源稚生就破防了。
“蘇墨——！！”
再次聽到蘇墨以如此輕佻的口吻提及橘政宗的死。
源稚生額頭青筋跳起，然而，沒等他暴怒而起，一個熟悉的帶著滷蛋和叉燒味道的健壯手臂就再度從天而降，將他緊緊禁錮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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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激動，別激動兒子！親爹在這裡呢，蘇墨雖然說話不好聽，但也是實話不是？”
上杉越一個熊抱再次壓制住源稚生。
這是從蘇墨那裡學到的秘訣。
據蘇墨說，源稚生從小被寄養在山村，養父對他十分苛刻，這才讓後爹橘政宗鑽了空子，他之所以這麼信任橘政宗，是因為他內心缺乏父愛。
如今後爹死了，他這個親爹正好補上父愛的缺口，來讓自己兒子被自己如山一般深沉的愛感化。
不得不說，蘇墨那家夥說的話還是十分有道理的，源稚生有沒有被感化上杉越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親手抱住兒子的感覺的確很好。
突然間，他有些能理解，為什麼他的棋聖老爹為什麼在臨死前想要見到他了。
“放開！”
源稚生發出低吼。
他對上杉越也是毫無辦法，直接全方面被壓制。
縱使在典籍上看到過資料，知道自己的力量遠不足以和真正的皇相比，實際感受到差距後，也沒想到會這麼大。
“好好！你冷靜下來我就放手！”
上杉越如此說道，他第一次當父親，面對孩子的吼叫還是有些無措。
不過，出於為了兒子安全著想，他還是等到確認源稚生不會對蘇墨進行攻擊後才徹底放手。
惹誰不好惹這個傢伙，在上杉越眼中，蘇墨太過神秘，和昂熱一樣，是不可與之為敵的型別。
放手源稚生後，上杉越這才看向蘇墨，準確來說，是看向蘇墨背後的紅髮少女。
其實從還沒進門的時候，他就注意到了好奇向外張望的繪梨衣。
看到繪梨衣的瞬間，他如遭雷擊，當場呆立原地，直到源稚生動手的時候才驀然驚醒，前去阻止。
直到現在，暫時擺平了兒子的事情後，他才敢認真看向自己的女兒。
看著繪梨衣那暗紅色的頭髮，他眼角微微抽搐。
他的母親夏洛特·陳，她的髮色若在陽光下仔細看，也微微偏向暗紅色，只是沒有繪梨衣這麼明顯。
看到繪梨衣的瞬間，他就明白這必然是自己的女兒，還隔代繼承了他母親的影子。
可他一生愧對自己的母親，面對繪梨衣也一時情怯，直到現在才終於做好心理準備。
與和面對源稚生完全不同的認真態度，上杉越上前一步。
“繪梨衣，我的女兒，是父親來晚了！”
他一臉真切的張開雙手，想要給繪梨衣一個剋制的擁抱。
然而，被他目光炯炯的盯著，繪梨衣直接把身體縮到蘇墨身後，從蘇墨的肩膀處露出小貓一般的警惕眼神。
【蘇墨哥哥，他好嚇人】
繪梨衣如實說出了自己的感受。
見過上杉越一個熊抱讓源稚生喘不過氣的表現，她對上杉越的動作滿是警戒。
他這副架勢，這是要進行攻擊吧？自己是不是該按照零姐姐教導的常識，用審判還擊？
“……”
看到繪梨衣那緋紅色童子中閃爍的警惕和排斥，還有小本子上寫出來的文字，上杉越感覺自己胸口彷彿中了一刀，當場石化在原地。
居然被女兒給討厭了！
這是能和老闆不當人，妻子出軌隔壁老王相提並論的中年男人三大悲傷之一。
而看著繪梨衣十分親密的躲在蘇墨背後，緊緊抓著他衣服的樣子，上杉越不由得更氣了。
之前他就覺得不對勁，只是聽到蘇墨的解釋，沒放在心上，畢竟如果剛認識一個星期的話，怎麼可能親密得到哪裡去。
可看繪梨衣如今的表現，對蘇墨的稱呼，還有那毫無防備的親近姿態，他不由得在心中咆孝。
到底誰才是繪梨衣的父親啊！為什麼繪梨衣這麼信賴一個外人啊！
“你不是說，你和繪梨衣才認識一個星期麼？”
他睜大眼睛瞪向蘇墨，鼻孔彷彿老牛一般噴氣。
這是一個星期能相處出來的感情？
“準確來說，不到一週。”
蘇墨理直氣壯地點頭。
他說的可是真話。
【嗯，我和蘇墨哥哥認識已經快滿五天了】
聽到兩人談論這個，繪梨衣雖然不明白為什麼提起這事，卻還是興高采烈的舉起了便箋。
因為她覺得和蘇墨的相遇是值得紀念的事情，所以一點一滴記得很牢，演算法似乎也不是按照尋常天數計算，而是按照小時計數。
“五天……”
上杉越神色一僵，看向蘇墨的眼神有些不善起來。
這麼短的時間，自家女兒該不會是被誘拐了吧？
可看到繪梨衣躲在蘇墨身後，不敢面對自己，回想到剛才危急時刻繪梨衣挺身而出擋在蘇墨面前時候的場景，他意識到蘇墨和繪梨衣的關係可能比他想的還要深。
蘇墨之前教導他的時候說過，兒子缺愛，對兒子要用無可置疑的愛來感化他，要多抱抱他。
女兒身體體弱多病，缺乏安全感，對女兒則需要一點一點的構建信任，不能貿然靠近，如此才能打好關係。
按照這個方針，他一時之間居然無法干涉繪梨衣，別說干涉了，甚至應該主動幫助繪梨衣和蘇墨之間的關係發展，如此才能從女兒這裡得到一點信賴分，讓她逐漸承認自己這個老父親的身份。
對付源稚生的方法，是無法用來對付繪梨衣的，這一點從剛才繪梨衣的表現就可以看出來。
看來，想要獲得女兒承認還是任重而道遠。
正在上杉越放棄擁抱，撓了撓頭，苦惱於怎麼取得繪梨衣信任的時候。
另一邊，聽到他剛才的稱呼，家主們紛紛愣住了。
上杉越剛才說了什麼？
繪梨衣是他女兒？
“這怎麼可能！”
櫻井七海瞪大眼睛。
“大家長不是說過，繪梨衣是他的親生女兒麼！”
她記得自己絕對沒有聽錯，按照橘政宗的說法，源稚生和他的弟弟是透過基因工程人工培養出來的胚胎，繪梨衣則是不同，她是橘政宗的親生女兒，只是因為被古龍胚胎侵蝕了，才能獲得媲美皇的危險血統。
正是因為知道了這事，他們才能理解橘政宗為什麼要豢養死侍，都是出於老父親愛護女兒的心思。
可是如今，他們聽到了什麼？
上杉越是上杉繪梨衣的父親？
這怎麼可能！
一個人怎麼會有兩個父親。
總不能說是YY基因雄雄繁殖的結果吧？
源稚生也意識到了不對，他對上杉越皺眉到。
“不要亂認孩子！繪梨衣不是試管嬰兒出生，不是你的孩子！”
對於自己的生父，他也已經不再有所懷疑。
可政宗先生的孩子，怎麼能夠被亂認？
他一直都剋制著沒告訴繪梨衣真相，沒告訴橘政宗父親的身份，上杉越一來就將他的想法完全打亂。
聽到這話，上杉越回頭瞪了一眼這個自己剛才還寶貝得不行的兒子。
“閉嘴！我就算認錯兒子都不會認錯女兒……一看我就知道，肯定是我媽媽的孫女！和我搶兒子我也就忍了，別想搶我女兒！”
唯獨對繪梨衣和自己的血緣關係，他無比確信，這個髮色都可以說是胎記一樣的隔代遺傳了。
看到上杉越這麼信誓旦旦的樣子，源稚生微微一愣，然後心中一驚，有些不願意繼續往下想去。
如果繪梨衣真的是上杉越的女兒，那豈不是說，橘政宗昨天的坦白裡面居然夾雜有謊言？
誠然，即使繪梨衣不是橘政宗的親生女兒，橘政宗也有可能願意將她當做親生女兒對待，並願意豢養死侍來解決她的血統問題，雖然會少很多說服力，卻也不是完全說不通。
可關鍵問題不在這裡。
關鍵問題在於，在昨天那樣莊重的場合，在橘政宗都已經準備好切腹謝罪的時候，他居然還沒有說真話。
那他口中說出來的其他話呢？有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
會不會全部都是謊言？
會不會從一開始，橘政宗就料到自己不可能讓他切腹謝罪？他只是在自導自演？
回想到繪梨衣之前，聽從蘇墨的話拿塑膠刀給自己介錯，故意嚇唬自己的舉動，他心中一陣恍忽。
有沒有可能，橘政宗當時也是在玩類似的把戲？
想到這種可能性，源稚生臉色刷的一白。
出於十幾年來的感情，他不願意如此懷疑橘政宗，特別是在橘政宗已經身死的時候，他不願意如此詆譭不會開口的死人。
所以，他緩了幾秒後，開口道。
“僅憑髮色還不足以作為證據。”
這話倒是的確，僅靠上杉越的一面之詞，自然是不夠的。
畢竟就連犬山賀和風魔小太郎，都沒有見過上杉越的母親，更別說判斷真假了。
可是，蘇墨自然不可能沒有預料過這種情況，他早有準備。
此刻，他並不說話，犬山家家主犬山賀卻站了出來。
“少主，如果想要證據的話，可以詢問一下輝夜姬。”
面對眾人的目光，他無比坦然的說道。
“今天早上大家長遇害，進行屍檢的時候，我曾拜託過櫻小姐，對上杉家主和大家長進行親子鑑定，這也是為了驗證大家長話語可信度，以便讓我們更好利用大家長昨日吐露的情報，各位家主當時也同意了。現在這個時間，檢測結果應該出來了。”
親子鑑定，若是普通人去專業檢測機構做，前後大約需要花費一週到一個月的時間。
可這個時間，大部分都是等流程和排隊，實際檢測並不需要這麼久。
蛇岐八家自己就有對應的監測設施，特事特辦之下，只需要不到六個小時就能出結果。
算算時間，現在已經夠了。
聽到犬山賀的話，源稚生不由得攥緊了手掌，沉默數秒後，他沉聲開口。
“輝夜姬，政宗先生和繪梨衣之間親子報告的結果，出來了沒有？”
聽到他的問話，輝夜姬立即給出答覆。
“經檢測，前任大家長橘政宗和上杉家家主上杉繪梨衣之間親子鑑定結果為否定親子關係，違反遺傳規律。”
白色幕布上也投射出親子鑑定的具體指標內容。
一錘定鼎。
他們根本不是父女！
橘政宗的話是騙人的！
聽到輝夜姬的判斷，源稚生身體勐地一顫，怎麼也不敢相信。
“不對！政宗先生不是說過，繪梨衣的血統被龍血侵蝕了麼，會不會是因為這個，導致親子鑑定失效？”
如同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源稚生低聲喊道。
聽到這話，諸位家主紛紛一怔，以龍血的侵蝕性，這種可能性還真不是沒有。
正在這時。
“龍血汙染？”
蘇墨輕笑一聲，語氣中略帶嘲諷。
“還真是萬能的理由！”
橘政宗恐怕也是想到了親子鑑定這一點，所以用龍血汙染堵住了漏洞。
只不過，他恐怕怎麼也想不到，有一個更大的漏洞是他堵不住的。
“上杉越就在這裡，完全可以拿他的樣本再做一次親子鑑定，如果他這個鑑定成功了，那就意味著龍血汙染是徹頭徹尾的謊言，不是麼？”
他的話語正中靶心。
總不可能被龍血汙染後的基因，還能和繪梨衣匹配上，
源稚生看了看上杉越，又看了看繪梨衣。
掙扎了一下後，點了點頭。
“好，那就看親子鑑定結果再做決定！”
他也很想要知道，橘政宗究竟有沒有說謊。
“嗯，真理越辯越明，等晚上大家就能知道真相了。”
蘇墨點點頭，對此也無異議。
“不過，除了親子鑑定之外，還有一件事，大概需要向各位通報一下。”
“什麼事？”
櫻井七海問道。
她已經察覺到，對於橘政宗和蛇岐八家，蘇墨瞭解的資訊遠比他們幾個家主還多。
能被他在這個場合提出來的，絕對不是小事。
事實也的確如此。
聽到她的詢問，蘇墨將視線投向了犬山賀，又看了一眼源稚生。
“犬山家主，上次我拜託你和源稚生調查的事情，有結果了麼？”
聽到這話，眾人不明所以，微微一愣。
犬山家主和天照命一起調查的事情？他們怎麼不知道？難道是兩天前蘇墨和犬山家主的交手？
知曉具體狀況的源稚生先是有些疑惑，而後心中一冷。
他知道蘇墨拜託犬山賀調查的事件，是關於年輕女性大規模失蹤的桉件，可這種事情為什麼要放到今天來說？
他之前認為這事必然是勐鬼眾的手筆，可能還和蛇岐八家的內鬼有關，可這種程度的事情應該沒有放在眼前這個場合討論的必要性才對。
如果是之前的他，聽到這個訊息肯定不會多想。
可事到如今，得知橘政宗很有可能欺騙了所有人後，他再也無法相信之前的判斷。
年輕女性大規模失蹤桉件、橘政宗、死侍群……
想到某種最為惡劣的可能性，他心底微微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