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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陽謀

原主其實並沒有徹底毀掉隋朝的想法,他登基後的表現是合格的。畢竟他爹是楊堅不是朱元璋,沒有把刺給兒子捋乾淨。後世那所謂的對鏡感慨大好頭顱復歸何手之類的話真假還不一定呢。

前期隋煬帝的一系列行動足以表明他也稱的上雄才大略。修運河、建東都都是對國家有益的好事。問題出就出在急了點。

其實有時候亡國之君不是看不到問題,反而是發覺了問題的嚴峻性,他們也改革過,也努力了,但奈何自己實在不是那塊料,這才自暴自棄的。歷史上的戈地圖和崇禎莫不如此。

本來以隋朝的富庶便是徵發500萬民夫為役,只要官吏稍微用心就絕對不會存在餓死的情況。但這時候的官僚走了兩個極端,一個是太上進,一個是太貪婪。

太上進的代表就是宇文愷,大工程師。隋朝很多工程都是他主持建造的。大興城、東都、廣通渠、後陵,這人有多上進呢,他修建首都大興城只花了九個月時間。

大興城佔地84平方公里,歷史上也只有北魏時期修建的洛陽比他大,這麼大的地方還是首都,兩百萬民夫九個月時間就給建完了。

隋文帝開皇二年下令,開皇三年就搬了進去。便是現在修一座佔地80平方公里的城市也得幾個月啊。何況是1400年前,所以當時民夫死傷無以計數。但人家這麼拼也是有原因的,他出身也算顯赫,但一幫兄弟各種作死,他好幾次都是剛升官就被貶,人是沒辦法才如此拼命。

最壞的就是山東士族了,橫徵暴斂的是他們,新糧換舊糧,舊糧參糟糠的也是他們。三徵高麗哪會兒,士兵嫌身上帶的乾糧太多都是就地掩埋的。那常平倉一直用到唐玄宗那會兒還沒完呢。怎麼可能餓死民夫,就是這幫子人,不但死命的催還不給飯吃,稍有懈怠就往死了抽,完了都歸結到隋煬帝頭上。

所以說現代人怎麼穿越也不要穿回古代,除非你確認自己的投胎技術過硬。小說裡那些一穿回去就被人青眼相看隨後登臺拜相的情況那是想也別想,身份上就壓死你了。一介賤民,收你為家奴那是給你臉,你還敢提條件,在那個宗法世家大於天,貴族為主的時代殺你就像殺雞,刺史來了都沒用,不會有人冒著得罪土皇帝的風險救你的。

現在楊廣要選秀就是怕他們給自己添亂,先給他們找點事做,看能不能先分化一批人。但這還不夠,大運河是必須要修的,而且最遲明年就得動工,這就是另一手準備了。

是的,即便楊廣知道歷史也依舊要修大運河,不得不修,現在南北溝通太困難了,楊廣說是皇帝但真正能掌控的地方也就是關中了,所以為了國家穩定和統一這大運河也得修。

他也是實在沒辦法,十年前也就是開皇14年“關中大旱,人飢。上幸洛陽,因令百姓就食。從官並淮見口賑給,不以官位為限”現在得南方已經不是漢朝哪會兒得瘴癘之地了,北方長達270年得戰亂導致大量人口南遷,糧食生產已經滿足不了社會需要。

從衣冠南渡開始江南地區的經濟地位逐步上升,現在更是國家的糧稅基地,所以說打通江南通往中原的水道,解決南北糧運問題,就成了當務之急。

再者說,隋的建立並不等於國家統一的全面完成,山東門閥士族和江南門閥士族階級與以關隴集團為核心的朝廷之間矛盾尖銳,鬥爭日益激烈。就是為了維護國家統一、鞏固新生政權,加強對東南地區的政治統治和經濟、軍事控制,開鑿東南方向的大運河也不能停。

最後從軍事方面來看,開鑿永濟渠的直接目的是為了軍事運輸的需要,即為了溝通攻打遼東的兩個水陸軍事基地——東萊和涿郡。這就是三徵高麗得前線基地了。

不過同樣是修這手段可就多了,原主直接徵調民夫得辦法先不說勞民得問題,皇權直面百姓是很可怕的事,不論結果好壞你都得負責,一個處理不好你就得背鍋,而且你得給整個官僚集團背鍋。

這就很噁心了,官僚貪了錢又不給你就上交。所以說楊廣決定採用後世得分工承包法,首先就是對外承包。將整個工程分開,長江以北的承包給山東士族,長江以南的承包給江南士族,自己出錢只管出錢和最後得驗收,這樣就把民聲的負擔給交出去了。

楊廣自己反而成為了裁判,他們能掙多少,逼死多少農民都不用管。只要最後驗收不合格就砍就殺就抄家。即便是農民不堪重負揭竿而起了,那反對的也是承包商。

到時候把承包工程的世家一抄,豈不是皆大歡喜。到時候還可給自己新入選的妃嬪背後的家族一點好處,把抄家所得分他們三成,不怕他們不支援。而且你女兒嫁給了皇帝,你還是不是和我們一夥就難說得清了,這就是陽謀,逼他們分裂。

所以說這兩個事情一定要捆綁起來,給人一種暗示,誰家女兒能入宮誰家就能再後面的大運河工程中佔大頭。這樣就不怕那些世家大族不動心了。

於是在月底得大朝會上,楊廣提出了自己得想法:“諸位愛卿,如今天下雖以平定,但仍然是危機四伏啊,諸位愛卿可不能懈怠,朕今日有兩件事欲與諸位共商。這第一件事便是選秀,如今我大隋富有四海然我皇族子嗣不茂。朕身為皇帝當為表率,朕欲選天下世家之女以充後宮,為皇家開支散葉,上承宗廟下固根本。”

言罷群臣皆應是,其實想想也該了,原本是獨孤皇后壓著不讓,現在皇帝頭上沒人了,自然要放開限制的,一個皇帝只有一個老婆,成何體統。民間大戶哪個沒有三五個小妾得。所以文武百官對此均無異議。

“這第二件事便是當今之世,南北溝通不暢,政令難及地方。朕決意挖通濟渠,連線黃河淮河,再疏通邗溝,連線淮河長江,最後挖永濟渠,通涿郡,疏通江南運河,直抵餘杭,如此南北貫通,不論是運糧入京還是調兵南下皆得便利,卿以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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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話題,群臣就表示有意見了,因為這會間接損害了他們的利益,朝廷權力大了,他們自然就小了,所以眾人都不出聲,默默地抵制著。

“陛下,如今天下初平,正值休養生息之時,如此巨大工程耗費民力之多怕是無以計量,還望陛下三思。”說話得是禮部尚書牛弘,這可是個好官,出名得知人善用。

“牛愛卿所言甚是,朕深知百姓艱難,所以朕這次不準備徵發民夫,朕決定以分工承包法來修建運河。看著階下的老人,楊堅不由感慨,還是自己人給力啊,這牛弘可是個青史留名得人物,楊堅總算還給自己留下點得用得人。可得好好珍惜。

“陛下深明大義,老臣不及也,這分工承包法還請陛下明示。”

“這分工承包法是朕縱覽史書,總結前人經驗所得。其由朝廷出面規劃工程總量計算所耗錢糧,將總工程按地理分為數份不等,每一份分包給各地大商巨戶,工程初期朝廷出錢四成為定金以資工程耗費,最後在經由朝廷驗收合格後給付尾款。工程期間由各地官府負責監管,凡有殘虐百姓者遞交有司論罪,若實,論死。

此言一出,群臣譁然,自古以來工程就是撈錢得大頭。原本還要顧及各方利益不好光明正大的撈,如今這分包法一出,光是賣工程就能先撈一筆,最後驗收又是一筆,稍微想想便有諸多空子可鑽。在結合前面的選秀,原本不是很熱衷的人也不由的面紅耳赤怦然心動。這要是操作好了,吾家無憂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