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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雲伴月早就長身玉立的站在那裡。看著風雲輕和雨燼走上了書檯,一白衣一紅衣相攜的身影是那樣的和諧,他的眼睛忽然很痛,將頭微微的偏了一寸,長長的睫毛垂下,遮住眸中的神色,冷硬的開口:"你只為他,便如此傷我心。只因為他有一副好皮囊麼?"

風雲輕一愣,沒想到雲伴月居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這樣的話。不過的確是,這個男人先前都可以寫那樣無回腸斷君如露,不枕而兮的話,還有什麼不敢說的。這個男人的身體裡本身就有著瘋狂的毀滅一切的因子。

眾人也是一愣,都看向風雲輕。藍笑傾,梅如雪,柳香殘,阮雲樓,玉無情,楚昭顏,楚緣夕幾人更是側耳細聽。雖然不承認,但是也是他們心底深處想要的一個答案。

"情之所鍾,生死可棄。"風雲輕搖搖頭,清泠的聲音在大殿內響起,響徹每一個角落:"男人,脫了衣服還不都是一樣,長的再美的男人也只是一副皮囊而已。我喜歡雨燼,只是因為他是雨燼而已。"

這話雖然露骨,雖然不屑於世俗,但是此時大殿千人,沒有一個人因為這句話而感到好笑,或鄙夷,都在為那句'情之所鍾,生死可棄。';所震撼。

而雨燼一雙眸子瞬間璀璨的看著風雲輕,眼前只有她純然傾城的小臉,她說喜歡雨燼,只是因為他是雨燼而已。

藍笑傾的僵硬著身子,全身的血液幾乎在這一瞬間凝固了,情之所鍾,生死可棄。他曾經也有過的。海棠苑的鴛鴦帳裡,她曾經願意為他死,如今...是他傷了她的心...

梅如雪幾人也同藍笑傾一眼,血液在那一瞬間就凝固了。雨燼,他何德何能,值得這個女人如此?心中皆是湧上不甘。

"那你開始吧!"雲伴月一雙鳳目冰冷的看著風雲輕。這個女人...這個女人就會傷他!他如今都已經遍體鱗傷,鮮血流盡,看她還能再如何的傷他!

"好!"風雲輕一直拉著雨燼的手不鬆開,另一只手如玉的指尖輕挑,筆沾染了墨,淋灑在宣紙上,素顏靜然,如水的眸子明鏡如珠玉。瀟灑如風的狂草揮灑而落。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雲伴月的身子猛的一顫,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看著風雲輕運筆游龍,狂卷如風,這樣的字,張揚到了極致,狂放到了極致。較之反觀,他的字,卻如此顯得被束手束腳。

緩緩落筆,天星老人激動的站起身,大叫道:"好字!"

"好詩!亦是好字!"天辰和天極兩雙老眼也是激動之色。

"情入骨,字風卷游龍。好!"老皇帝也是大叫了一聲。

"如此筆墨,天下之最當如是!"藍笑傾緩緩開口,雲淡風輕的聲音有一絲難以察覺的輕顫。

風雲輕聽到藍笑傾的聲音,猛的轉過頭,四目相對,只是一瞬,藍笑傾便緊抿了唇瓣,長長的睫毛垂落,遮住了眼中的神色。

幾人話落,大殿裡再無人言語。梅如雪則是死死的看著風雲輕。這個女人...她該死!忽然覺得相識十年僅僅是一個笑話。他根本就不瞭解她。

"第三局書法,第五局詩,連勝!"老皇帝緩和了一下情緒,緩緩開口。

大殿內再次的爆發出一片歡呼聲。這一刻,只覺得風雲輕就是女神一般的存在。這樣的女子,天下何人不想追隨在她的身邊?

風輕煙一張臉已經青了,王凌然不敢置信的看著風雲輕,楚卿露更是不敢置信,她這樣無恥的女人怎麼能寫出這樣的字?沐千嬌則是淡淡的看著風雲輕,這一刻她忽然的佩服這個女人,也許從很早以前便佩服了。鳳塵兒,天下間何事兒她能做不出來?她還真不知道。

徳貴妃的一張臉不停的變幻著神色,此時有喜又有憂。喜的是風府能出此女子,她作為從風府出來的姑奶奶臉上也有光,若是她真的都能贏了,娶了雨燼,斷了夕兒的心思也好,但一看到楚緣夕盯著風雲輕的樣子,又更是擔心,這樣的女子,天下哪個男人會能不喜歡?

風雲輕轉頭笑看著雨燼:"我又贏了!"

"嗯!好字!"雨燼點點頭。伸手拿起桌上的字,如玉的手指慢慢的卷起來,像是珍惜一件珍寶,動作優雅迷人,轉眼間便收進了自己的懷裡。

風雲輕笑看著雨燼,雨燼的臉色燻紅,抬眼不好意思的看了風雲輕一眼,但也沒拿出來,眾人都可惜的看著被雨燼收進懷裡的筆墨。恨不得過來搶走。

"別得意的太早!"雲伴月恨恨的看了雨燼一眼,那意思也想搶過來,轉頭對著風雲輕道。

眨了眨眼睛,風雲輕看著雲伴月,用氣死人不償命的語氣道:"那又如何?反正我一下子給你這兩局挑了!"

說完拉著雨燼走下了臺。雲伴月的一張淡雅的臉瞬間就青了。

風雲輕心裡好笑,小臉上便也真正的笑顏如花。看在梅如雪的眼裡,恨不得上前來掐死他,壓下心中的惱恨,梅如雪緩緩站起身,當前一步的上了畫臺,居高臨下的看著拉著雨燼的手緩步走上臺的風雲輕。

"女人,你瘋了麼?"梅如雪嘴角抖動,用傳音入密,清晰陰沉的聲音想在秦茗玥的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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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風雲輕漫不經心的看了梅如雪陰沉的眸子一眼。這一雙墨玉色的眸子就算陰的下雨,別人也會認為他雅而已。雪公子雅若王侯的風采可是傾盡天下的。

"他就值得你如此?"梅如雪繼續陰沉的道。

"不錯!"風雲輕點點頭。

梅如雪聞言,忽然死死的看著風雲輕,一陣冰冷陰沉的風向著風雲輕掃來,不,確切說是向著雨燼掃來。聲音冷入骨髓。

漫不經心的揮袖擦了擦額頭的上的汗,一股無形的風阻住了梅如雪陰寒的風,薄怒的聲音響起:"死狐狸,你重傷未愈,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此時還是規矩些好!"

"女人!你以為你就能贏麼?"梅如雪身子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沉怒的看著風雲輕:"別痴人說夢!"

"到底是不是痴人說夢,你看結果不就知道了!"風雲輕挑眉看著梅如雪。

"哼!"梅如雪冷冷的哼了一聲。他就不相信這個女人的畫真能勝過他從出生至今,苦心孤詣二十年的造詣。

風雲輕不再理會他,轉頭看了雨燼一眼,然後眸光閃過一絲狡黠,清了清嗓子:"陳公公,擺一副和雪公子一樣的畫卷掛在大殿的圓柱兩端。"

"是,七小姐!"陳公公立即應聲。一擺手,轉眼間便準備妥當,尖著嗓子道:"一炷香!燃香!"

風雲輕靜站不動,眸光掃過大殿的眾人,每個人的眼睛都是一臉期盼的看著她,想看看雪公子如此一副冠絕天下的畫,可還有誰能出其右者。

可是香燭一點點燃著,風雲輕依然一動不動。梅如雪的嘴角露出嘲諷的笑:"女人!你認輸了麼?"

風雲輕抬眼皮白了梅如雪一眼,傳音入密:"輸的那個人一定是你!"

"不知悔改!"梅如雪恨聲罵了風雲輕一句,然後開始靜然站立,等著那香燭燃盡。其實他的心裡也在奇怪,以她對這個女人的瞭解,那絕對是認準一條道走到黑的主。根本就不會認輸的。可直到半柱香燃盡也不見她動筆,不由得緊蹙眉頭看著那幅被她高高掛在大梁兩端的壁畫。

高香一點點燃盡,還剩三分之一,四分之一,五分之一...

藍笑傾也不由蹙眉疑惑的看著風雲輕,有的人已經開始為風雲輕和雨燼嘆息了。老皇帝忍不住開口:"七丫頭!你再不動筆,香可就要燃盡了,你也就輸了。難道要我們看這幅白紙麼?"

"呵!"風雲輕輕輕一笑,如珠欒玉翠,猛的一轉身,如水的眸子掃視了大殿內的所有人一眼,顧盼生輝,清泠柔軟的聲音開口:"自然不是!"

說完看了一眼那快燃盡的香,伸出手臂攬起雨燼的腰肢,足尖輕點,飛身而起,眾人只覺眼前一道紅影白影一閃,再定睛一看,雨燼和風雲輕已經掛在了那副白色的卷軸上。

不由得都睜大了眼睛看著風雲輕,風雲輕衝著雨燼柔柔一笑:"喂!配合點兒!這一局可就看你的了!能把他們都電暈了,我們便贏了!"

雨燼終於明白了風雲輕的意思,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然後輕笑出聲。很自然,很美...抒發內心的笑,便是一種美到了極致的笑,再配上他的臉和一身紅衣,這一刻的風華,風雲輕覺得美極了。勝過萬千的畫。

素手微微凝聚內力,漫天的雪花大片的飄飛而下,纏繞在兩個人的身側,轉頭看著那柱香要燃盡,輕聲道:"我下去,你自己能堅持一盞茶麼?"

風雲輕沒忘了雨燼身上的傷。雨燼笑著點點頭:"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