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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章

移開眾人的視線,藍焰便立即的伸手再次的撩開簾子,當看到藍笑傾已經倒在車裡昏迷不醒,面色大變,立即的扔開手中的韁繩,身子進了車裡將藍笑傾抱起。

"世子?世子..."叫了兩聲,藍笑傾沒有一絲氣息。整個身子如水洗一般,整個人瑩白虛弱,就像一株隨時隨風飄散的茯苓。

藍焰一雙鳳目閃過焦急慌亂的神色,伸手把藍笑傾的脈搏,只剩下輕微虛弱的跳動,手清涼的沒有一絲溫度。緊緊的抿了一下嘴角:"世子,你一定要堅持住,屬下去找伴月公子。"

"來人!"藍焰對著車外輕喊了一聲。

一個黑衣人瞬間的落在了車前。

"看好世子!"藍焰扔下一句話,足尖輕點,轉眼間就消失了車前。

藍笑傾車駕身後是太子府的車攆,太子府車駕過後是阮府的車駕,阮雲樓伸出如玉的手挑開車簾子,向著藍焰離去的方向看了一眼,目光落在了藍笑傾的車攆上,鳳目閃過一絲異色,半響,簾幕落下,車簾緊閉,再也不見一絲縫隙。

老皇帝御攆過處,依然是一片山呼萬歲的聲響。藍王府車攆過處,同樣掀起一片世子萬福的山呼聲。連綿不絕,此起彼伏。

風雲輕的車攆此時倒是先於老皇帝幾里地的路程,遙遙的走在了前面。她車攆的身後是梅如雪的車攆和柳香殘的車攆。

車廂內,雨燼臉色蒼白閉著眼睛躺著,風雲輕坐在雨燼的身邊,另一側做了雲伴月、玉無情和柳香殘三人。雲伴月則是一臉陰沉的看著風雲輕的臉,柳香殘則是桃花臉一臉哀怨的看著風雲輕的臉,玉無情的目光定在風雲輕裹著白色絹布被雨燼包紮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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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雲輕雙臂交相的抱在一起,青絲遮住了她的半邊臉,腦袋埋進了臂彎裡,唇瓣緊緊的抿著,眼睛閉著,腦中想些什麼,似乎又沒有想些什麼,根本就沒有心情理會那三個人射在她身上的視線,只覺得她的心很疼很疼,比情毒發作的時候還要疼上千倍。

只要一想起藍笑傾那句'但憑皇上做主';的話,她便痛得再也不能呼吸了。"你如今有兩位平夫,還有什麼不能滿足的?"雲伴月一把的開啟風雲輕交纏在一起的胳膊,露出她蒼白灰敗的小臉。陰沉的俊顏惱恨的問。

風雲輕怔怔的看著雲伴月,心中徒的湧上了無限哀涼,點點頭,聲音沙啞:"是,我很滿足!"

雲伴月的俊眸一瞬間如黑雲壓山,手中的黑線纏繞,整個人籠上了一層黑霧,看著風雲輕,陰沉冰寒的氣息剛散開,看到風雲輕眸中哀涼的神色突然一愣,看著她蒼白灰敗的小臉,黑霧漸漸的退了去,聲音沙啞:"你既然滿足了,就別再做出這副快進棺材裡的樣子。"

說完一句話,雲伴月前傾的身子猛的退回靠在了車壁上,閉上了眼睛。

風雲輕看著雲伴月,將身子再次的也靠回了車壁上,轉頭看著雨燼。雨燼蒼白虛弱的躺在那裡,儘管蒼白,但依然難以掩飾他風華絕代的美。看著他長長的睫毛,素描如畫的眉眼,薄薄的菱角沒有多少血色的唇瓣,心中的哀涼漸漸的退去。她今日救回了雨燼,免於這樣靈巧似雪的人兒墜落塵埃,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低頭看著自己被包裹的手心,風雲輕伸手抓住了雨燼的手,雨燼的手很柔很軟,只是有著和正常體溫不相符的涼意,在如此炎熱的七月夏季,罕見的冰涼,這讓他想起藍笑傾,藍笑傾的身子雖然解了寒毒,但肯定也是比正常人的身子涼的。應該比雨燼的還涼。

又想起藍笑傾感染了風寒,卻硬撐著身子坐在那裡熬了一夜,想必早已經受不住了...這樣的想著,風雲輕又搖搖頭,藍笑傾從今以後是好是壞,是生是死,真的跟自己沒有關係了。

暗歎了口氣,風雲輕只是看著雨燼。從今以後,是風是雨,她就只有雨燼了...

"輕輕,你的眼裡就只有他麼?"柳香殘一雙眸子湧上了滿滿的受傷,桃花臉一片哀怨,伸手一把的將風雲輕拉著雨燼的手扯開,攥在了自己的手裡。

"她是我的夫君,我如何眼裡能沒有他?"風雲輕慢慢的轉過頭,看著柳香殘。

"輕輕,你這是在傷我的心,我入了藏嬌閣,早就是你的人了,你的眼裡也該有我的。"柳香殘立即道。

"別裝了,我如今真的沒有心情。"風雲輕認真的看著柳香殘,只感覺渾身疲憊:"你進我的藏嬌閣只是為了尋一個比青樓要好的避難所而已,更將了你家的柳老太君一局,她交出了風府的家主印信,昨夜你用了不到兩個小時就將柳府從上到下大換血,你那些叔伯兄弟,凡有異心者無一倖免,雷厲風行的手腕讓我都對你佩服。如今你將風府穩穩的攥在了手中。"

柳香殘身子一顫,看著風雲輕。

風雲輕看著他的眼睛,繼續道:"如今你也利用完我了,我吞了你妹妹柳香雲帶來的幾百萬兩銀子,但畢竟是保了你一條小命,你算起來也不虧半分,還穩賺不賠呢!大家好聚好散吧!"

柳香殘桃花目一改傷色轉而陰沉的微微眯起,桃花臉一改哀怨之色,一臉的晦澀,看著風雲輕認真疲倦的小臉:"你就是這麼看我的?我只是利用你?"

"不是麼?"風雲輕挑眉看著柳香陰沉的臉。

柳香殘死死的看著風雲輕,半響咬牙吐出幾個字:"你說是就是!"

扔下一句話,綠色的身影一閃,人已經飛身出了車廂。餘留一片清涼冰寒的風,還有淡淡的桃花香氣息。

風雲輕看著柳香殘的身影離開,無所謂的轉過了頭,閉上了眼睛。連剛才被雲伴月和柳香殘同時扯了兩下手上的傷口裂開都感覺不到疼。鮮紅的血溢位白色的絹布,瞬間便整個手都紅了。

手被一隻溫軟的手抓住,剛閉上的眼睛睜開,風雲輕低頭,只見她裹著絹布包紮好的手又溢位了血,兩隻如玉的手正抓著她,給她解開緊纏的白絹布。順著這只如玉的手抬頭,玉無情精緻如玉的俊顏映在眼前,薄唇緊緊的抿著看著她流血的手,解絹布的動作輕柔。

風雲輕看著玉無情,就那樣怔怔的。手放在他的手裡,一動不動,手心一片血紅,雨燼給她上的白色藥粉早已經粘合著血融化。那些被刮開的刀口泛著血色,一片血肉模糊。

風雲輕嫌惡的看著自己髒兮兮一片血汙的手,皺了皺眉頭,往回縮回。

"別動,你再不好好的注意,這手會廢了的。"玉無情低沉暗啞的聲音響起,穩穩的抓住了風雲輕的手。

廢了麼?直到此時此刻,風雲輕居然也感覺不到疼。記得她是最怕疼的,被小刀割一個小口子就疼的可以哭的稀里嘩啦的,此時看著手心一片血肉模糊,她居然真的一絲感覺都沒有,只是木木的,麻麻的。

聞言,雲伴月閉著的眼睛睜開,看向風雲輕的手,方才想起自己氣怒含恨之下居然傷了她,立即心裡湧上懊惱,見玉無情仔細的給風雲輕包紮,神情專注,恨惱之意再次的湧了上來,恨恨的瞪了風雲輕一眼,閉上了眼睛。

車廂的箱子裡有一應俱全的水壺和毛巾,玉無情用清水將風雲輕的手上的血洗掉,又取了止血療傷的藥給她細心的塗抹上,血不再流,玉無情修長白皙的手動作輕柔利索的給風雲輕包紮了起來。

風雲輕只是看著玉無情的手,覺得這雙手真美,尤其是玉無情長年握劍,居然不撿一絲剝繭,問道:"你的手自小用劍,為何沒有薄繭?"

一開口,才發現聲音沙啞的厲害。

"因為殺手殺不同的人,就會易容在不同的場合扮演不同的角色,每起一層薄繭我都會將它挖去。"玉無情對於風雲輕突然說話似乎一怔,然後淡淡的開口。

"那一定很疼吧?"風雲輕看著玉無情的手。想著沒起一層剝繭他都用刀挖去的情形。

"開始疼,慢慢的便習慣了,就不疼了。"玉無情道。精緻如玉的容顏面色淡然平靜。

"那我的手從小長到大,一直就沒有受傷過,為什麼今日這樣不疼呢?"風雲輕很認真的看著自己的手,考慮著這隻手是不是已經廢了。

玉無情給風雲輕系結的手猛的頓了一下,俊眸閃過一絲心疼,抿唇不語。

風雲輕也不再言語。馬車上靜靜的。只能聽到車軲轆壓著地面的聲音,雨燼的呼吸很是細微,本來就受重傷,又折騰了一夜,再是鐵人也熬不住的。風雲輕輕嘆了口氣,忽然覺得自己還是有意識的。

將手包裹好,玉無情慢慢的鬆開了風雲輕的手,身子退回了車壁上靠好。風雲輕也不言語,再次的閉上了眼睛。

不出一會兒,外面便有熙熙攘攘的人聲傳進了車裡。風雲輕想著估計是已經進了城了。又走了兩盞茶的時間,馬車終於停了下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