瑩瑩和花雨的這場談話沒有進行下去。
被忽然出現的一行人打斷了。
“就是你們, 弄髒了上游的水?”一個穿著白衣的年輕男子,帶著五六個身材火爆的漂亮女子,緩緩行來。
瑩瑩和花雨相視一眼, 一時都沒有說話。
花雨剛才的確在河中清理了自己, 但要說弄髒上游的水……這條河是他們家的嗎?只有他一個人能用?
“哎呀, 這什麼人啊,弄髒了水, 打擾了別人的興致,還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一個輕蔑的聲音響起,是其中一個漂亮女修,此刻貼在白衣男子的手臂上, 滿臉輕蔑地看過來。
瑩瑩看著她溼漉漉的髮梢,又看了看其他幾個女修的著裝,大約明白了什麼。
不等她開口,就聽花雨淡淡地道:“抱歉。”
“哼,敷衍誰呢?”仍是那名女修。
瑩瑩見狀,便有些不高興,她家小雨天生不善言辭, 又不是故意冷淡,而且他都道歉了,還想怎樣?
“我弟弟的意思是, ‘抱歉,沒聽清你說什麼,勞煩你大點聲?’”瑩瑩挑起眉頭, 看向那名女修說道。
真想追求興致,自己在家關起門來玩啊!
浪到外面來了,還怪人家攪他們的興致?再說,偌大一條河流,花雨身上到底有多髒,才能汙到下游去?
明擺著找茬!
“你說什麼!”那女修頓時怒道。
瑩瑩抱起手,揚起下巴朝她道:“耳朵不好使?那就換個好使的跟我說話!”
花雨身形微動,站在她側後方。
冷冷地朝白衣男修看去。
“呵!”白衣男修察覺到他的視線,當下輕笑一聲,“你們知不知道我是誰?”
瑩瑩道:“無仇無怨,並不想知道閣下是誰。”
她和花雨從小擔起了養家餬口的重擔,往返涿山和城池中,遇到形形色色的人,沒少跟一些不講道理的人打交道。
能和平收場的,瑩瑩儘量不跟人起爭端。說出這句話,也是告知白衣男修,適可而止。
在她身後,花雨冷冷地朝白衣男修看過去。甚至,唇角勾了勾,露出挑釁的神情。
白衣男修臉色一沉。抬手一揮,頓時一條背生雙翼的黑色巨狼出現在草地上。
“吃了他!”白衣男修冷冷喝道。
隨著他的命令落下,巨狼低吼一聲,朝瑩瑩和花雨奔來!
剎那間,花雨縱身一躍,從瑩瑩頭頂飛過,直直跟黑狼撞上!
黑狼體態碩大,一口就能將人的腦袋咬掉一般,森森利齒看得人膽寒。而花雨手無寸鐵,只用自己的身體跟它直直撞上。
身體接觸的一剎那,他猛地打出一拳,直直砸在黑狼露出的森森利齒上!
只聽“叮”的一聲,黑狼的牙齒沒有打斷,而花雨的拳頭也沒有破皮。
兩者不相伯仲。
白衣男修面露愕然,身邊的幾名女修也睜大眼睛,一臉不可置信。
這黑狼修為極高,是白衣男修最得意的一頭靈寵。他見黑狼一時不能把花雨拿下,也不著急,他對黑狼有信心。
此刻,移開目光,抬起手臂,用一把不知什麼材質做的摺扇指著瑩瑩道:“你這女修,倒有幾分姿色。若是識相幾分,饒你一命也無不可。”
初見瑩瑩,他只覺得這小女修生得俏麗。看得久了,卻覺得這小女修有些靈動過人,他之前用過的女子,竟沒有及得上她的。
他心情好了幾分,抖開摺扇,指著花雨的方向:“那小子,是你的弟弟?他攪了我的興致,我本該殺了他的。不過,看在你的份上,叫他跪下給我賠罪吧。”
瑩瑩冷笑一聲。
“賠你x!”她祭出小師弟給自己打造的雙劍,看向白衣男修:“祖奶奶平時不愛惹事,但也不怕事,有膽就來吧!”
此人蠻不講理,今日是不能善了了,瑩瑩也不客氣起來。
白衣男修臉上一沉:“小丫頭,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旁邊有女修接話道:“我們少主乃是御獸門的少門主!千年以來,御獸門最有天賦的修士!前途無量!小丫頭,你好沒眼色,膽敢得罪我們少主!”
瑩瑩眼瞳睜大!
御獸門的少門主?
這不是被男配幹掉,使得男配名揚修真界的那個炮灰嗎?
不禁暗道,男配奪得涅槃紅蓮的時機遲了,這炮灰便也多活了幾年,還叫他們撞上了。
她心下凜然。
這個炮灰不是個簡單角色。他天資出眾,從小被御獸門的掌門收為親傳弟子,全宗門大力培養,靈寵袋裡裝著七八只厲害的靈寵,戰力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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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配能夠殺他如狗,瑩瑩卻沒有這個自信。畢竟,她和花雨都沒有被涅槃紅蓮重塑身體,論天賦和修為都及不上。
她握著雙劍,面露戒備。
宗致以為震懾住她了,露出滿意之色:“如何?跟了我吧?”
瑩瑩一臉嫌惡:“醒醒吧!天亮著呢!”
宗致神色一沉,冷哼一聲:“敬酒不吃吃罰酒!”
手一揮,五六只兇猛的靈獸被他放出來,一下子將瑩瑩圍住了。
瑩瑩穩住不慌。
她和花雨從小在涿山討生活,遇到的靈獸不知凡幾,被幾十頭靈獸圍住的時刻也不是沒有過。
她看了花雨一眼,見他和黑狼鬥得難捨難分,心下一定。
宗致本以為自己的靈寵們全出,一定會嚇得那個俏麗的小女修花容失色。畢竟,她一看就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小散修,身上的穿戴打扮,寒酸得要命。
然而等到她靈活地穿梭在靈獸中間,手中不時金光一閃,而每道金光閃過,就有一頭靈獸定在原地時,宗致深深地震驚了!
未出一刻鍾,瑩瑩已經將六頭靈獸全用定身符給定住了。
這是範著給的定身符。他雖然修為未有寸進,卻實在是個勤於修煉的人,每個弟子的儲物袋裡都放著他給的大把大把的靈符,用都用不完。
“你們去,把她抓起來!”宗致沉著臉對身邊的女修道。
這幾名女修,既是他的婢女,也是他的護衛。
“是,少主!”幾名女修得令,紛紛朝瑩瑩飛來。
她們有了準備,瑩瑩手裡的符便用不上了。
瑩瑩也不急,手伸進儲物袋裡,拿出一把小旗。這裡丟一面,那裡丟一面。當手裡的小旗還剩下一面時,她猛地拔高身形,飛至半空,迅雷之勢丟出最後一面!
“承讓了。”她笑著道,緩緩落在地上。
這是陣修小師妹給的陣法,名叫鎖仙陣,是極厲害的一個陣法。若是煉製小旗的材料品質夠高,便連飛仙也能鎖住。
靈寵們被定住了,婢女們也被鎖住了,宗致的臉色難看得不行:“好,好,能逼我親自出手,你也——”
忽然,他臉色煞白,像是受到重創一樣,單膝跪在地上,一手撐著地面,抬頭滿是震驚地朝花雨看過去:“你會御獸訣?!”
此刻,花雨兩腳纏在黑狼的脖子上,倒吊在它腦袋下方。雙手捏著一個奇異的印,口中唸唸有詞。
他衣衫破碎,渾身染血,看起來狼狽之極。
他是體修。想要提升修為,只能透過戰鬥。範著曾說,他的身體遭受的每一下攻擊,都像是對他身體的一次錘鍊,除非生死關頭,最好不借用外力。
所以,雖然他的儲物袋裡也有各種陣法、靈符,卻極少動用。
他渾身狼狽至極,被他困住的黑狼也沒好哪去,背上雙翼差點被撕下來,無力地耷拉著,流出的血染紅了草地,拼命掙扎著。
花雨視而不見,手勢不停變換,忽然打出一個奇異的符號,眨眼間沒入黑狼的額骨!
“嗚——”黑狼仰頭長叫一聲,前爪跪地,腦袋伏在了地面上。
與此同時,宗致口中猛地噴出一口血!
花雨瞥了他一眼,在黑狼跪下之前,鬆開了它的脖子,翻身落在地上。
抬起袖子,擦了擦臉上的血和汗,走到瑩瑩面前:“姐姐。”然後才看向宗致,說道:“不錯,我會御獸訣。”
“你怎麼會御獸訣?!”宗致的臉上又驚又怒。
花雨不答。染血的臉上沒什麼表情,伸手在儲物袋裡掏了掏,摸出一粒白色丹藥,走過去,掐住宗致的下巴,給他喂了進去。
這是瑩瑩煉的封靈丹。
那年,他們遇到三個居心叵測的男修,最後靠著一粒失敗的迷魂彈脫身。自那之後,又常常遇到心懷不軌的修士。瑩瑩深知,天底下永遠不缺少壞人,便煉製了許多迷魂丹、封靈丹之類的丹藥,傍身所用。
她的儲物袋裡裝著好些,花雨的儲物袋裡也是。
此刻,宗致被封住了靈力,沒有了威脅,瑩瑩才有心情去問花雨:“你什麼時候學的御獸訣?”
“姐姐還記得你撿我的那天嗎?”花雨垂著眼睛,“我們遇到三個敗類。我有點貪心,回去翻了他們的儲物袋。沒敢拿太多,就拿了一塊上品靈石。”
瑩瑩記得這茬,點點頭:“你還拿了御獸訣?”
“沒有。”花雨搖頭,“我不敢拿,我怕姐姐不喜歡。”頓了頓,他抬起眼睛看她,輕輕地道:“我就看了一眼。”
瑩瑩呆了呆,隨即扶著額頭,低低地笑起來。
她的傻弟弟喲!
又傻又實誠!
“就看了一眼?”瑩瑩笑道。
花雨點點頭:“就一眼。”
瑩瑩哈哈大笑!
“真棒!”她衝他豎起大拇指,然後看向他身後,趴在草地上嗚嗚低叫的黑狼,“你把它收服了?”
花雨點點頭:“它修煉到這個境界,很不容易,我不想因為它是壞人的靈寵,就要了它的命。”
瑩瑩聽了,心裡一陣尖叫!
她的弟弟!就是這麼善良!
“你做得很好。”瑩瑩讚許地拍了拍他的手臂。
這時,宗致滿眼怨毒地看過來:“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靈寵被定住,婢女被鎖住,最得意的靈寵也被花雨收服了,自己的靈力也被封住了,身為御獸門少主,他從沒陷入過這樣的窘境!
瑩瑩就不說了,這個小女修看著寒酸,卻居然有靈符、有陣法、還有丹藥傍身。拿出來用時,眼也不眨,一看就不缺。
至於花雨,就讓他很嫉妒了!一張臉長成這樣,聽他的言詞又似乎過目不忘的樣子,而且御獸訣看一遍就懂?還能收服他的靈獸?這不是一般的天分!
宗致嫉妒得眼睛都紅了。
“你們馬上放了我,我不與你計較。否則的話……”他滿臉陰沉,即便身處困境,仍然十分傲氣,
瑩瑩走過去,一腳踹翻他:“鍋裡的肉,有什麼資格放狠話?”
“你——”
“你什麼你?”瑩瑩又給了他一腳,“讓你找茬!那條河是你家的嗎?一點點小事,就要傷人命,你這歹毒的男人!”
如果不是他們有自保的本事,花雨就被他的黑狼吃了,而她就要成為他的後宮之一,或者死在這裡了。
瑩瑩沒忍住,又給了他一腳,然後問花雨:“怎麼處理他?”
花雨低頭想了想,說道:“御獸門是大宗門,問問他們有沒有長生草的訊息?”
作者有話要說: 瑩瑩:我弟弟超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