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噢。。奶奶的。。我到底喝了多少啊。。乖乖。。都趴下了啊。”
一陣舒服的酒隔衝上喉嚨，楊渺迷迷糊糊地爬了起來，只見明珠抱著魅兒，長凱壓上了昂演，沒一個不是斷片的。
“算了，不叫他們了。。我還是四處走走吧。。”
淡淡的微光一閃，楊渺微微地嘆了口氣，挑了一個方向便挪移了過去，這幾個傢伙實在喝的太多了，讓他們多休息下好。
“譁啦啦。。撲咚咚。。波。。”
鵝卵大的白石從岸邊上掉落，驚起一串帶圈的漣漪，入目的是一片遠遠眺望的江水，空空洋洋給人一種茫然的感覺。
“隨坐看茶。”
瑩瑩的石子泛光，近處的岔路上搭著一個舊木蓋的茶莊，門帆上的白布寫著幾個漆黑泛黃的老字，隨風搖擺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旁邊還散落地坐著幾個人，吹著江風正在笑著談悅。
“唉。。平淡的生活。。真是嚮往吶。。”
楊渺被迎面的清風一吹，頓時有種涼爽舒爽的感覺，他已經記不得多久沒有過這安靜的閒散的感覺了，心情一鬆便踱著步子慢慢地向著茶館走去。
“爺爺。。有客人來啦。。要不要再燒一竹茶水呀。。”
脆嫩的聲音響起，一個挽著袖口的小姑娘探出頭來，乾淨樸素的青衣裁的得體，小小的酒窩掛著喜悅。
“咳咳。。那你就去柴房再添幾個炭木。。客官，想喝什麼茶就用這簡匙取。。稍後便為您沏一壺新水來。。”
門口的遮布一斜，側著身子歪出了一個年古的老頭，他右手拎了個帶勺的茶壺，左肩空蕩蕩地少了一臂，腳上似乎還有些頑疾，挪著腿慢慢地走了過來。
“贏老頭。。厲害呀。。蓋了間木屋費了不少力罷。。還帶著個女娃。。真是辛苦你啦。。”
旁邊的幾個茶客似乎跟他很熟，笑了笑便看了過來，他們在這裡很久了，以前這個岔口是沒有落腳的，自從搭了個木茶館，便時常有些觀景的閒人過來坐景，偶爾也有趕路的人停下來茶飲。
“總得想辦法生計呀。。”
蒼老的聲音略顯乾澀，贏老頭並不喜歡多言，他慢慢走到查櫃上看了看，挑選了幾個竹製的小罐，每個裡面放了些茶葉，一挪一頓地走了過來。
“老人家。。您多大年齡了。。手臂上這傷。。好像是有些不一樣。。”
楊渺目光一縮，頓時發現了一絲驚異，那傷口平面整切，竟然是帶著肩骨一同削落下去，並不是尋常兵器所為，看樣子是被飛劍切下去的。。
“算是吧。。已經習慣了。。沒有它。。照樣也能過日子。。客官好像有些心事？”
老人看了他一眼，露出一絲微笑，很少有這種衣著華麗的人來關心普通人的生活，能說這種話的人一看就是正經不錯的。
“唉。。算是吧。。您怎麼看出來的？”
楊渺聞言驚訝，這老人家也太厲害了，居然知道他有心事，難不成他臉上寫著不開心？
“呵呵，我這小茶館只來兩種人。。趕路的、品茶賞景的、像您這樣新袍玉帶的公子還是第一次來。。若不是來看景的。。那就肯定是有心事嘍。。”
老人家淡淡一笑，也不過多理他，只見聽噠噠的馬騎音傳來，三叉口上出現一個青年人，他挪著步子便走了過去。
“老人家！口渴的緊！給我來壺“佛見笑。”這裡還有面肉沒？給我來點吃的！有的話順便在給我的馬弄點草料。。在弄一包帶走。。”
小夥子背上纏著個十字包裹，他一個轉身便從坐騎上跳下，順手將馬韁套在了旁邊的木樁，一副風塵僕僕的樣子。
“呵呵，不好意思。。小館只供茶水。。並無麵食。。如果客官實在飢餓。。那我便將響午的新做的青菜米飯拿你一些。。您看可好？”
老人看也不多問，見他也確實累的荒，當即想著拿出一些米食來分與他吃。
“成，茶水要快。。米食要熱。。簡簡單單的能吃上一些就行了。。我急著趕路。。”
那年輕人話語很少，似乎一刻也不想耽擱，抬手便扔了快碎銀扔了過去，旋即又從腰間摸出一小塊晶石握了上去，唸唸有詞地默唸起來。
“呵。。修真者。。嘖嘖。。是一片殘缺的法決。。”
楊渺無聊之際湊著耳朵一聽，順帶著的看了他一眼，沒想到天痕星的修真居然這麼發達了，到哪都能看到修練的影子，不過這傢伙的修真水平確實有點低，趕急路也不再腰帶裡放點幹食。讓人看著有點奇怪。
“卓離兒。。再另舀半鍋新水。。把午間做的米飯煮上。。順便在鍋裡添上些青菜葉包。。給這位客官一併蒸了。。”
老人家聞言又到了茶櫃，取了一個大的茶碗和木罐，將瓷杯和幹巾一併地放在了上面，他想了想又將方制的木桌拼到一塊。
“好啦好啦。。爺爺別亂催啦，我把新燒的茶水添下，讓客人久等了就不好啦。。。”
小姑娘探出頭來，朝著楊渺這邊看了一眼，笑嘻嘻地掐了個翠綠的竹桐出來，只見她小心地旋開上面的葉蓋，譁啦啦的熱水便順著孔洞滾進茶壺，咕咚咕咚地冒著氣泡。
“呵呵，有意思，居然是竹悶的清水。。卓離小丫頭。。你厲害呀！唔。。好茶”
楊渺笑著用茶匙點了些陳茶，趁著開水一衝，頓時一股淳樸的濃香撲面而來，他全身心都放鬆了下來。
“嘻嘻，這算什麼厲害。。爺爺懂得東西可多著吶。。哥哥是漢都人麼，聽爺爺說你有心事，能跟離丫頭說說嘛？”
小姑娘好像第一次見到穿這種精緻衣物的人，居然還會泛著瑩瑩的彩光，她眨巴著清澈大眼一直看，迷戀的怎麼也捨不得移開眼，要知道這可是仙音城做的服裝，紋路精美不說，還有著凝神靜氣的香氣，非一般的手工能做的出來。。
“呵。。小姑娘耳朵蠻靈的。。這你都聽見啦。。哥哥在外面流浪慣了。。要說是漢都人。。勉強算半個吧。。至於心事嘛。。呵呵，都是些大人的事情。。你還小。。不會懂的。。”
楊渺不可置否一笑，這個小卓離兒挺好玩的，居然還來關心人，比一般大人都要有趣許多。
“嘿嘿。。這能有什麼不懂的呀，來往的客人多了，聽得久了自然就知道了。。我看哥哥表情沉淡。。雙目無神。。口中閉心。。只有。。丟了老婆的才有這種感覺。。我看吶。。這情傷吧。。”
卓離兒安然自若，搭起肩上的素巾地在桌子上擦了起來，一副小大人的樣子，張口間便說出一大堆道理，看得人一愣一愣的。。
“呃。。你這小丫頭。。還真是老練的很。。誰教的你這麼多怪心思。。你倒是再說說看。。我還有什麼事兒？”
楊渺兩眼一翻，頓時有種心肌梗塞的感覺，把人丟在大陣裡找不著，那不就是被搞丟了嗎，怎麼連個小姑娘都看的出來，他簡直是白活了。
“那好呀！猜對了你給我禮物。。猜錯了。。我就告訴你一個任何人都不知道的秘密。。保準你能逢凶化吉。。”
小姑娘居然也會開玩笑，伸出乾淨的小手便坐了在對面的，一本正經地跟他打賭了起來。
“成！跟你賭了，你要是說的對，只要我能做的到的。。一定幫你。。”
楊渺微微一愣，想也不想地便答應了下來，一個小姑娘還能玩出鬼來，他沒由來的心情也舒散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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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簡單的呀。。我看哥哥面色誠懇，嗔頑中帶著憨直，雖然人是好人。。但爺爺說這樣的人容易被套路。。然後才會悶悶想不通。。最喜歡在沒人的地方呆呆的賞景。。”
小姑娘在衣襬上抹了抹手，露出兩個深深的酒窩，樂中帶笑，一副十分老練的樣子。
“嘿。。見鬼了。。沒看出來啊。。沒看出來。。你爺爺還說什麼。。”
楊渺將手中的搖扇一折，這下可不幹了，自己爭強好勝一輩子，比之仙人還要強上三分，難不成會被一個小姑娘擺愣輸了，這說出去也太匪夷所思了點。
卓離兒想了想道：“我爺爺還說，世界上任何東西都是相對的，根本就沒有完美的東西，關鍵在於權衡的取捨，有些東西看似複雜，其實很簡單。。人須問己，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才會知道路會怎麼走。”
“什麼！？他真的是這麼說的！你爺爺到底是什麼人！實在是境界高遠也！”
楊渺聞言大驚失色，他最近正為玄姑的事情所煩，沒想到這一句話直中心結，頓時令他神魂塞開，如撥雲見日，古玄藏管他什麼事，輪衍大陣又有什麼好怕的，只要昊天他們平安無事，被人用一下又如何，這世界上根本就沒有完美的事情。
“呵呵，什麼高遠。。不過是一個受過傷的小老頭子而已。。離兒你還不快去煮飯添茶。。不是告訴你平時不準跟客人閒聊嗎。。這麼小就不聽話。。要是被人拐了去。。看你還調皮不調皮！”
白淨的帆布一斜，老人家拎了桶帶著菜葉的清水走了出來，他笑著看了楊渺一眼，不由得對卓離兒教訓了起來。
“好啦爺爺，你不就是不想讓我跟長相很好的人說話嘛。。可是他又不是像是壞人。。”
小丫頭也不執拗，咯咯一笑便跑進後廚，一副開心自得的樣子，絲毫不在乎方才賭贏的禮物。
“呵呵，前輩就不要謙虛了，能交出來這樣的好的孫女。。想必您曾經也是。。哎呀！老人家小心！”
楊渺忙笑著站起來施禮，他正好還要請教老人家些事情，誰知旁邊桌椅上的瓷杯突然一炸，他一個閃身便撲了過去。。
“媽的！吵死了！我的茶水怎麼還沒上，說好的米飯呢！銀子我少給了？都把我的話當耳旁風是不是！”
激盪的真元一閃，那端坐著年輕人豁然站起，整個桌子都被掀飛了起來，把喝茶的客人嚇了一跳，他冷冷地看了贏老頭一眼，心裡當即憤怒了起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