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到晌午，時間就在雨水中沖刷浪費，睡覺的睡覺，玩手機的玩手機，作為隊伍中唯一一個女生，慧慧賢惠的架起火把，把他們自己帶的風乾牛肉拿出來放在火上烤，肉香飄進我們的鼻子裡。
“胖子，瞧你那德行。”豆沫抱著手機白了一眼胖黑衣人，口水都到嘴邊就差掉下來了。
胖子收了收神，眼神不離那大塊牛肉。“君子是食物者為俊傑。”
說完引起眾人大笑，古人的話就被胖子這麼糟蹋了。
“別他娘的糟蹋古人的智慧。”我罵道。
慧慧將烤好的風乾牛肉灑了一點作料，切成八份，加上一些餅，每人倒了一碗酥油茶。這種天氣，在帳篷裡吃著肉喝著酥油茶，外面雨水綿延，別是一番滋味在心頭。
這雨一下就是一天一夜，聊到最後睡覺，睡到最後，大眼瞪小眼。手機一個一個電都光的差不多，凌晨三點左右好不容易不下雨了，又開始起霧，窪地起霧，這不是倒黴碰上倒黴了嗎？
“霧氣什麼時候可以消散？”老大問道。
沒有說名字，這裡邊知道的也知道藏族阿爹和慧慧，“大概半天時間吧。”
“不行，天之後必須走。”老大不容反對的聲音響起。
“老大，霧氣這麼大，走岔了可就....”
“必須走，這裡已經不安全。”不能豆沫繼續說下去，老大看著西南方的方向。
我見西南方除了柏樹什麼都沒有，讓人疑慮，我知道老大的性格，他說你不用問，你問他不一定說，跟鬼接觸的人，神神叨叨的。
裝好行李，按老大的意思把帳篷留下，一行人繼續朝著黑風山進發，在我們走了百米遠，後面傳來響動聲，有帳篷布被撕碎的聲音，鐵條的脆響。
七個人同時看著老大，希望老大給一個合理的解釋，老大像沒事人一樣，無視我們走在最前面。
霧氣越來越大，慧慧和藏族阿爹並沒受到霧氣的影響，反倒是我，只能夠看清前面兩個人的身影，我揉揉眼睛，這他娘的霧也太大了。
跟著走了半個小時後，眼前的人越來越模糊，越走好像他們離我越遠，一開始還隔著不到一個樹空，現在已經到了三個樹空，不管我怎麼追，距離不近不遠，我是第七個，跟在我後面的還有一個人，我小心翼翼回過頭，還好，白牙還在，白牙只顧自己走，並沒有看到我停下來，一下
撞在我懷裡。
“不好意思。”
“白牙，我們好像走丟了。”我坦誠道。
“什麼？”白牙把我推開，看到幾個人還在不遠處，“這地方走丟了，永遠別想著出去。”說完拽著我往大部隊趕，好像我們兩個人和老大他們不在一個時空一樣，無論怎麼追趕，他們都在我們的不遠處。
“呼~呼~阿坤，你什麼時候發現走岔的?”白牙喘著粗氣。
我撓撓頭，“好像就在剛才，我也不知道，一開始只有一小段距離，然後越來越遠。”
“現在我們跟著他們的人影走，儘量不要和他們離太遠，虎子他兒子會來找你的。”
“啊？藏族阿爹，會來找我？”我疑惑。
“是啊！他家女婿丟了，老丈人還有心思領路？”白牙說道。
我聽得糊塗。“我做他家女婿？慧慧不是有未婚夫了嗎？”雖然慧慧那樣說，不保證他阿爹也是這樣想的。
“費什麼話，出去在想這個問題。”
到最後兩個人能見到的人影越來越小，我心慌了，這麼大的柏樹林，我可怎麼走進去，除了匕首和一個聚光手電，裝備和食物都在馬身上馱著。在隊伍後面跑了千米，直到隊伍消失，我們才停下來。
我脫下裡面的衣服撕成布條系在柏樹上，兩人也不在按照藏族阿爹的那種走法，決定走直線，管他對不對，總要試試。
“白牙，你剛才沒發現什麼異樣嗎？”我走錯了，白牙眼睛也不是白長的，他會沒發現？
“我只能看清你，你前面我看的都模糊了。”白牙說道。
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
心底裡冒出一句話來，我一激靈，眼睛看到的未必是真的，這意思是說我係的布條不是直線？還是指這片柏樹林和我看到的不一樣？越想越亂，不管怎麼樣，走才是活下來的唯一方法。
一直走下去，地勢一樣，柏樹林分佈均勻，除了沒有我係的布條，相似度達到百分之九十。
暗示自己，不能慌，是樹林就能找到出去的方法，老大他們經知道我們不見了，肯定會回來找我們，記住，不能慌。
“豆...白牙，我們爬上柏樹上看看怎麼樣？”以前都是和豆沫，現在換成另一個人還有點不習慣。
“柏樹上面？你確定你能上到上面？”
我看了眼柏樹，周身都是小
枝，細小，沒有能支撐我的枝幹，枝葉密集，要想上去必須砍掉一部分枝葉，這裡的每棵柏樹都有五六米高，一根主幹，等我爬上去天都黑了。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不成坐以待斃？這個時候不能退縮，人一旦心生膽怯，最後的結局肯定是失敗。
“繼續走，只要沒死就不能放棄。”白牙說道。
有那麼一瞬間感覺他像老大，追上去，剩下的唯一一個同伴，在走岔了，那才叫悲催，兩人走了有三個多小時，越走越累，現在的困難不是餓不是困，是渴，感覺整個喉嚨快要裂開一樣，白牙嘴唇起了一層白皮，我的也差不多。
“再走下去，我們真的不行了。”我拉住他，坐在地上，顧不得剛下過雨的潮溼，順勢倒躺在地上。“白牙，我們走的方向是不是錯了。”我開始懷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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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牙躺在一顆柏樹下張著嘴，柏樹上的雨水滴落進白牙嘴裡。“不知道，反正我們要一直走才有希望，大不了噁心點，我們不死就行。”
我渴的受不了，學著白牙張著嘴抖落雨水。這些從天上掉下來的雨水，再到柏樹上，摻雜著柏樹的味道，噁心的像屎一樣。當下為了活命，再難喝也得嚥下。
休息了空檔，我身體裡吸收了一些水分，活動活動四肢，兩人攙扶著往前走。
“在將軍墓的時候，為什麼他們都說你是鬼？”我也不知道白牙會不會回答，我說話讓是讓時間過得快一點，不一門心思注意到自己的體力問題。
白牙乾咳了兩聲。“其實我也納悶，你說我是鬼吧，我又不怕太陽，還有身體。你說我是人吧，我沒有命脈。”
聽到這話，我伸出手想要探探他的鼻息，有微弱的呼吸。
“命脈，就是心臟不跳。”說著抓起我的手放在他懷裡，開始我還不好意思，直到我真的感覺不到他的心跳。
“你為什麼沒有心跳？”
“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沒有心跳，沒有脈搏，而且我的年代真的是1945年，至於自己怎麼過來，我只記得我跑了三天，之後遇見你們了。”
這個邏輯觀，怎麼聽怎麼不現實，看樣子他也沒扯謊。算了，想不清楚乾脆不想了，當下的事都沒解決。
兩個人攙扶著走，在柏樹林裡有些擁擠，恢復到排列走，這次我學聰明了，兩個人綁在一根繩子上，只要有一個人走錯了，另一個人肯定知道。